第八十九章 夜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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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师姐？”
江苟铭以为她没听见，又呼喊了声。
“马上便轮到我俩比试了，江师弟可真有闲心，是来打探敌情的么？”冷青黛却是头也不抬道。
“呃，我俩比试？”
江苟铭心底咯噔一声。
不会吧，运气这么差？
陈笃戍给他安排的个人器比，第一场就和自家人撞车了？
“江师弟不知？孔师姐没与你讲么？”
“今早都在掌教那耽搁了，忘记问了……”
“呵……看来江师弟信心满满呢，不把万千炼器之人放在眼里。”
“？”
“不过想想也是，器劫之才，岂能与我等弱智傻狍相提并论？龙纹黑金飞剑一出，万般皆下品，还用得着比么？直接上台领赏得了。”
“你吃枪子儿了么？”
江苟铭有些无语，直接将冷青黛器鼎夺过一边，让她不得不看向自己。
“枪子儿？”冷青黛微微一怔，没懂。
“火药味那么重……我说青黛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昨日见你还好好的，不会是第一场碰上我，心情不大好吧？”
冷青黛面无表情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江苟铭便继续道：“我连规则都不大了解，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况且，我俩无论谁赢，不都在替千炼堂而战么？师姐你——”
“师姐师姐的烦死了！”
冷青黛突然怒了，一把夺回器鼎，头也不回往台上走去。
“你不知规则，与我何干？你自己早晨究竟因为何事耽搁，敢说实话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看到你那空目一切的样子便令人生厌！轮到你我二人了，上来吧！”
便在此时，一旁负责主持和维持秩序的黑白宗长适时发出宣告。
“此场比试，左道宗丘虎胜！”
“请将己身物品带走！”
“下场比试，黑白宗冷青黛，黑白宗江苟铭，做好准备！”
“比试将在一盏茶后开始！”
“未到场者，论败！”
“……”
江苟铭默默走上台去，遥遥望向冷青黛。
待场上比试之人撤离。
冷青黛开始摆弄起器鼎、工具和材料，看也不看他一眼。
此时的冷青黛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样子，神色冷冽，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
早晨究竟因为何事耽搁？
难道是在指孔舒儿？
江苟铭思忖。
莫非青黛师姐是觉得他沉溺于儿女情长，不将炼器当一回事，所以才如此愤慨？
感觉好像不大对。
空目一切？
难道是在为彼此炼器天赋差距而气恼？
好像也不大对。
总而言之，比试即将开始，江苟铭也不能在这干站着，他知道以冷青黛的性子，倘若比试放水，定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来到那名长老身旁，挂起一丝和善笑容问道：
“长老师叔，弟子之前执行任务去了，昨夜才归山，于比试规则不甚了解，可否……嘿嘿，告知一二？”
“哦？昨夜才归山？那你且凑过来。”
长老也露出一丝和善笑容，勾了勾手指，待江苟铭一脸虚心地凑上前去，突然在其耳边大吼。
“滚！”
“宗门大比，何等大事？昨夜才归？找借口也不找个好些的！”
“距掌教公布规则以来，整整三日，便是给尔等参加弟子去准备、了解的时间！倘若各个如你般事到临头让老夫告知，那这大比，还比不比了？！”
“你这小娃我有印象。”
“便是被陈笃戍吹上天去的那个！”
“既然如此恃才傲物，那便拿出恃才傲物的资本，趁早滚去做准备，别在老夫面前晃悠！碍眼！”
江苟铭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通，唾沫溅了一身。
“好！好！”
“江苟铭？便是那个据说引发器劫之人？”
“笑嘻了，真不把咱们当人？”
“黑白宗长老公正，这般目中无人的家伙，便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那边的冷姑娘，可别输了！”
各宗弟子无不叫好。
“噗哧！”
不远处忽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江苟铭迅速扭头望去，却见冷青黛立即收敛笑意，又像是无事发生那般继续整理手头上的事情。
“……”
江苟铭摇摇头，也不知冷青黛怎么想的，没人告知规则，他便只能先将与炼器有关的东西逐一掏了出来……
冷青黛余光见江苟铭陷入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再关注这边，双手停止了动作。
‘对不起……江师弟。’
‘我、我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你。’
身为千炼堂为数不多、如今已是孤苗的亲传弟子，冷青黛为宗门大比花费的时间只多不少，哪里还需要像方才那样临阵整备？
冷青黛此刻满脑子都被二人牵手的画面占据，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
又或者，打从一开始她便没有与孔舒儿竞争的资格？
一夜之间……
这才一夜啊！
难道，他们已经那个了……冷青黛不敢深思，她怕自己会疯。
她只求江苟铭此场比试不要放水，用他那足以蔑视一切的才能彻底击碎自己的幻想。
让她明白。
不是她输了，而是她俩……
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此场比试，黑白宗夜珊胜！”
“请将己身物品带走！”
夜珊面无表情收拾着东西，准备整理下场比试需要的材料。
便在此刻，不远处台子传来喧嚣。
隐隐约约，似乎能听见什么江苟铭、引发器劫……
她没当回事，继续收拾着东西。
待走下台，人堆中忽然走出两名长相俊秀的男子，一个在她旁边扇风，一个给她递水。
“夜师妹，那便是击败兰志卿之人，不去看看么？”
“师兄记得你上次闭关，没见着，好歹是咱团队器比的队友，不如趁此刻了解一下，届时也好做安排。”
夜珊踮起脚跟。
以她那不到一米四的身高眺望了会儿。
却没有接过水壶。
她知晓这两位师兄至今仍痛恨陈堂主做出的决策。
不是因为她闭关没见着才想去见，而是因为他们自己上次下山执行任务没见着，然后一直没机会数落已成孤苗的冷青黛，所以才想去见。
夜珊摸了摸本是十分可爱的脸庞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像是陷入回忆。
良久。
缓缓道：“算了，人太多。”
夜珊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别介嘛，就当是陪陪师兄？”
“呀！”
伴随一声惊呼，夜珊已被二人举过头顶，也不管她意愿如何，抬脚便往那处擂台走去。
“不、不要！放我下去！”
夜珊那波澜不惊的脸庞终是不再平静。
她又惊又怒，疯狂拍打二人头顶。
但二人依旧笑靥如花，毫不在意，任由她闹腾，仿佛习以为常。
惊叫声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然而。
当众人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时，却只见两俊美男子举着一丑萝莉，礼貌地叫众人让路，且手放的位置也十分规矩，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像强迫。
遂收回目光，不再理会。
见此情景。
夜珊眼底的悲愤消失，褐色瞳孔转而变得空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