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为爱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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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道：“一周前来了一个姓秦的爷，一来就点雪瑶姑娘的舞，接着又来了两次，两个人就互相有意。最后那爷留了好多银票，就带雪瑶姑娘走了。”

少年立问：“他是什么人，叫什么？”

老鸨道：“这人并州来的，差不多三十来岁，名字嘛……”老鸨显然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遂陷入沉思。久久之后，突道：“噢，对了，好像叫做秦风。”

“秦风，秦风。”念了两遍名字，少年转身就走。

将近黄昏，并州城南秦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兀自上前，就要闯进去。

门前的下人拦下来人，就道：“你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怎可贸然闯入？”

来人也不理会，伸手就将围堵他的人推到一边，走了进去。

然而刚到院中，就遇到了院中主人。主人见来人是一少年，就问道：“小兄弟可是要找人？”

少年沉声就问：“谁是秦风？”

主人点头道：“在下便是。”

少年怒色道：“雪瑶姑娘在哪儿？”

秦风闻言，微微一笑，问道：“你找她有何事？”

少年道：“她是我最钟意之人，我来这里，便是要带她走。”

秦风哈哈大笑，问道：“你要带她走，她就会跟你走吗？”

少年道：“我相信她会的。”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自对面阁楼走下来。少年看这女子，正是雪瑶姑娘，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看这雪瑶姑娘，皮肤不算太过白皙，五官也非出类拔萃，然而其神色间带着的孤冷，以及婀娜之态，又叫人看了难忘。

雪瑶姑娘缓缓上前，对少年道：“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少年一听此言，先是一惊，又失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雪瑶姑娘肃色道：“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深爱的人，我要和他一直生活下去。”说完，雪瑶姑娘就深情款款地看向秦风。

却说秦风虽没有潘安之貌，年纪也稍微大了一些，但似他这种成熟稳重且有家业的男人，自然是不少女性的选择。

秦风优雅轻笑，问少年道：“怎么样，雪瑶姑娘的话说得够清楚了吧？”

少年道：“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所以我决定，”看着秦风，少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决定和你决斗。”

秦风哈哈大笑，道：“你这决定，未免太过草率了些。想我在武林虽不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身处武林也已十年有余，而阁下，不过初出茅庐。你和我决斗，自然毫无胜算。并且，在下也没有这个意思，因为在下胜了你，也只是胜之不武。”

少年突然发笑，道：“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挑战，我也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不走。”

沉默半晌，秦风终于点了点头，说：“我接受你的挑战。”

这时候，长时间未开口的雪瑶姑娘对少年道：“盛开，你不要这样，你快走吧，其实你误会我了，在我的心目中，我仅仅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弟弟。”

盛开点了点头，对雪瑶姑娘道：“很好。可是我也告诉你，就算你只是将我当弟弟看，我却并非仅仅将你当姐姐看。”顿了顿，盛开指着秦风，一个字一个字地对雪瑶姑娘道：“他一定会败在我的手里。”

然后，盛开又看着秦风，道：“明天辰时，我准时来。”

清晨时分，在秦宅空旷的后园里，一场厮杀已经将近尾声。

盛开用尽生平绝学刺出了自己最得意的一剑，而这一剑，秦风显然避无可避。

秦风哪里能够想到，他引以为傲的秦家三式，对盛开竟然没有任何威胁。反倒是他自己，对盛开这看似极其简单的一招竟然束手无策。在这时候，他手里的剑，已和废铁无疑。而在这垂死的边缘，存在他内心的，除了深深的恐惧，剩下的就是无比强烈的生的念头。

然而盛开的剑并没有刺出去。这刺出的一剑本没有收势的可能，可是盛开还是在剑即将刺进秦风身体的一刹那停了下来。真正的高手总是能够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身体。

秦风颓丧地倒在地上，这一场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悬念的对决，却以这样的结尾收场。

盛开还剑入鞘，走了出去。

出了秦宅，并没有走出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有人在呼唤他，是雪瑶姑娘。

盛开看着雪瑶，悠然道：“我早说过，他一定会败在我的手里。”

雪瑶微微笑了笑，问道：“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盛开肃色道：“说明我比他强，而你看走了眼。”

雪瑶叹息一声，道：“所以说，你还只是个孩子，等你真正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知道，你所认为的都是错的。”

盛开问：“你真的爱他吗？”

“是的。”雪瑶用请求的语气又道：“答应我，永远不要对外人说起今天的事，好吗？”

迟疑良久，盛开点了点头，说：“好。”

看着盛开离去，雪瑶很快就走到了秦风的身前。她用安慰的语气对秦风说：“放心吧，今天的事，他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秦风突然就笑起来，道：“他可以选择不说，我却无法选择忘记。”站起来的时候，他说道：“一次失败对一个人最大的影响，便是让这个人陷入不断自我否定的循环。”叹息一声，他接着说道：“可是要想真正从这种循环里走出来，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打败那个给予他失败的人。”

雪瑶看着秦风，认真地说：“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

夜晚的星空相当璀璨，而这也是盛开第一次喝醉。人的一生会有无数的第一次，而人生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将第一次变成最后一次的过程。

和第一次失恋比起来，第一次喝醉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可是，要不是第一次的失恋，也不会有这第一次的喝醉了。在一个真正的酒鬼眼里，女人和美酒是一样重要的。

盛开感觉自己已经是个酒鬼了，因为在他喝醉的时候，他突然就不愿意去想那个女人了。所以他很不想醒来，因为只要醒来，就避免不了再次去想。

可是，他很快就变得清醒，因为他看到了一群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