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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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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殿下,您怎么来了”

雪昭放下鱼竿,交给宫人,走到桓崇郁身边,福了福身子。

桓崇郁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胳膊,扶着她起来。

雪昭低头,看着殿下骨节分明的手,又仰脸,看了看殿下的眼睛,他的眼眸深似海,引人一探究竟。

桓崇郁说“我过来看亲军操练。”

他怕雪昭看不懂唇语,说得十分缓慢。

雪昭知道西苑里有亲军教练场,即便殿下不解释,端看他身上的戎装,便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了。

她点了点头,浅笑说“您快去吧。”

穿这一身,太点眼了,不能在钓鱼台多待。

桓崇郁也不会久留,纵然留了人在外面清场,但待久了,势必还是要引人注意。

他微微颔首,缓缓的,缓缓地松了手。

雪昭笑着目送他。

等桓崇郁走了,她又继续钓鱼,今天收获颇丰,接连几条大鱼上钩。

西苑里玩了一天,雪昭回家之后,刚换身衣裳,主院那边请她过去用饭,说一家子都在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跟前儿。

雪昭去时,岩哥儿扑过来,要她抱抱。

谭若贞说岩哥儿“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多重了还让姐姐抱”

小家伙是有些重了,雪昭抱着略有些吃力,还是把弟弟抱到椅子上好好坐着,才落座在国公爷身边。

一家子一起用过饭,夜里天寒,也就没出去消食,移步里间说话。

岩哥儿困得早,眼皮子刚打架,谭若贞就抱着他回去睡了。

晋国公夫妇和何武康一起商议事情。

雪昭在一旁自己和自己下棋。何武康怕她无趣,陪她一起下,这些年为了和妻子有更多的话说,更多的事做,他一个大老粗也会学了下棋。

父女两个手谈,晋国公夫人在旁边说“最近好几个皇孙的内眷都上门来拜见,我都称病没见,让贞儿去见的。”

谭若贞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该怎么装傻糊弄,一切只装作家里父母亲当家,她什么都不明白。

那些巴结的人来了,也不过是碰一鼻子灰罢了。

谭禹亮无奈道“过段日子,来的人只会比现在更多,先就这么应付着,什么话都不要应。”

这个不必他嘱咐,国公夫人心里都清楚,她下意识想嘱咐家里人也都谨慎着些,眼睛一扫,家里哪个不是老实的最后只和雪昭说“你常常出入宫中,自己也提防着些,你不动心思,难保别人不动你的心思。不论是谁,私下里你都离得远远儿的。”

雪昭点头,轻声道“孙女知道。”

聊着聊着,事情就便严肃了,谭禹亮正面提及了立太子之事,何武康都抬起了头。

雪昭收了棋盘,不和父亲下棋了。

谭禹亮为人光明磊落,以他一贯的做人准则,不管皇子皇孙怎么夺嫡,他都没兴趣参与。只希望真出了乱子时,乱子小一点,朝廷里人心不要散,百姓们少受点儿侵害。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祈愿,事到临头,恐怕不由得人选。

晋国公夫人问谭禹亮“真逼不得已了,您怎么办”

谭禹亮垂了头,忖量许久,抬起头极度无奈地说“顺势而为。”

观遍皇子皇孙,偏偏十二殿下不能说话,也无子嗣,实在只能随大流了。

夜深了。

雪昭从祖父祖母院子里离开,脑海里还想着祖父的话,心里惦记起十二殿下。

殿下敢争。

自然就是有把握的吧。

她相信殿下。

入夏之前,一道坏消息入京。

顺王也就是曾经的大皇子,去世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皇子和嘉延帝,既然两人都病重,立太子诏书未下,自然还是大皇子先死更好。

嘉延帝竟有些老来悲,着实落了几滴真情之泪。

儿子、孙子围在跟前劝慰。

当下哭得最厉害的,就是顺王的嫡子,顺王世子。

世子还不到弱冠,比雪昭略大两岁,他母亲过门十年才生下他,因此头上好多个庶兄,父亲一死,他身在皇城,和祖父、皇叔们都情感淡薄,可以说无依无靠,一个不好就是万劫不复,他也实在想念父亲,哭得很是撕心裂肺。

嘉延帝看着皇嫡孙,心中悲痛,打发了一众人,包括桓崇郁,最后只留下了顺王世子,还有雪昭。

雪昭其实在偏殿,只有顺王世子真正在嘉延帝跟前儿。

至于嘉延帝和顺王世子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最后嘉延帝放顺王世子出去之后,将雪昭单独叫到了他跟前。

雪昭是姑娘家,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嘉延帝防心没那么重,话说得很直“雪昭丫头,你觉得顺王世子好不好”

雪昭摇摇头,温声道“皇上,臣女不敢非议皇孙。”微顿片刻,道“但您的皇孙,自然是极好的。”

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嘉延帝也不会刻意为难她,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朕所有的儿子和皇孙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忠厚孝顺。”

雪昭跪在地上,低着头,没说话。

嘉延帝喃喃地说“只有他只有他只能是他了啊”

雪昭等没了声音,悄声退了下去。

外面内侍与皇孙们,各个都打量着她,好像恶鬼看见了饭食一般。那赤裸的眼神,收拢得也快。

雪昭照常出宫,谭禹亮当然也听说了宫里的事,按捺住急切,等到天黑了才回家问雪昭,嘉延帝在宫里留她说了什么。

雪昭全盘托出,包括嘉延帝对世子忠厚老实的评价。

嘉延帝的意思不难明白,只不过他年轻时候心思诡诈,不管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旁人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深思前因后果,才敢相信他言行举止的真假。

谭禹亮不知忖量了多久,才点着头道“皇上应该是真的属意顺王世子。”

雪昭知道的事情不如谭禹亮多,便问祖父“为什么呢”

谭禹亮笑了笑,言简意赅地道“因为顺王世子登基以后,一不会改当今施行的旧制,二不会议论当今的半分不是。”

只有忠厚懦弱、孝顺不逆的皇孙,登基以后,不敢大动干戈,依旧能够延续先皇的意志,维护先皇的尊严名声。

嘉延帝就是死,也要让自己在大业朝消失得慢一点,体面一点。

雪昭觉得有点儿寒凉。

那个躺在床榻上的病重老人,就算快死了,也让人忌惮。

在他面前,连眼神都错不得。

谭禹亮虽然也担心雪昭常在御前行走,会有湿鞋的时候,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多说,脸色如常地让她回去了。

之后的日子,雪昭入宫越发频繁。

但这回嘉延帝不再留很多皇孙,而只留了顺王世子。

顺王世子就在京城守孝,常常穿一身素衣,日渐消瘦。

等到顺王过了三七,顺王世子也举行了世袭仪式,成了顺王。

时候特殊,嘉延帝病好之后,就让孙子暂不守孝,在朝中参与政务。

此举无疑透露了帝心。

但是诏书却一直没立下。

众人也猜不明白,嘉延帝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秋雨如酥。

嘉延帝提起笔,始终不能落下。

立还是不立

他困惑地问桓崇郁“十二,你说父皇现在到底该不该下诏书立太子”

桓崇郁没说话,他不能说话,站在旁边,像一个木桩子。

嘉延帝恰恰喜欢木桩子。

他根本不要桓崇郁的回答,自顾低头,撂了笔,自言自语“不急,朕不着急”

万一有了诏书,皇孙或者皇孙身边的人,撺掇他起事,皇孙耳根子又软,他这个当皇祖父的,就太被动了。

宫人进来禀道“皇上,雪昭姑娘来了。”

嘉延帝顿时神清气爽,笑道“让那丫头进来。”

又看了桓崇郁一眼,桓崇郁自觉退下。

殿宇门前,桓崇郁和雪昭打了个照面,雪昭淡看他一眼,仿若不曾相识,规规矩矩地福一福身,便转身进去。

桓崇郁离殿之后,路上碰到了小顺王,对方朝他拱手“侄子见过十二皇叔。”

顺王等不到皇叔叫自己起来,就看到皇叔的衣角与自己擦肩而过。

他转身看着皇叔背影,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没想明白为什么皇叔懒得搭理自己,难道是他刚才礼仪不周到吗

“皇上传召您你,小王爷,赶紧去”

顺王也顾不得多想,往乾清宫快步走去。

桓崇郁走出皇宫,上马握住缰绳时,才光明正大地攥住了拳头,朝骑射场去,找人陪练。

顺王到乾清宫的时候,和雪昭一起陪着嘉延帝鉴赏了一幅画。

两个适龄的孩子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般。

嘉延帝赏了半天,精神头都好了不少,时不时从殿内传出哈哈大笑声。

等到午时,还留了两人用膳。

不过皇宫御膳,吃不饱,也吃不好,雪昭和顺王两人都是吃了个三分饱而已。

嘉延帝乏了,先打发了雪昭,留孙子继续陪自己。

顺王搀扶着嘉延帝回后面的寝殿,说“皇祖父,您小心脚下。”

嘉延帝看着乖巧老实的孙子,眉目含笑地问他“你觉得雪昭给你做王妃怎么样”

顺王脸一红,说“父、父皇不在了,孙儿婚事全凭祖父做主。”

嘉延帝哈哈大笑,说“待你出了孝,朕立刻为你定下婚事。”

“孙儿谢皇祖父。”

嘉延帝又嘱咐孙子“对小姑娘好点儿,她祖父晋国公你也要多多敬重,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谢皇祖父提点,孙儿省得。”

顺王本来性子就憨厚老实,又有嘉延帝提醒,他待雪昭更好了一些。

两人常常出入宫闱与东、西御苑,外人都道,好一对金童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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