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意马心猿成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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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
庆云金莲化作海洋连绵起伏，金灯璎珞光华璀璨点缀其中。
阐教特有的福德气息，化作绵密的橙黄光影，如细蒙的烟花落在山间。
众位亲传弟子纷至沓来，乘骑异兽，催动法宝，接连落在昆仑山脚下。
燃灯轻捻拂尘，面容肃穆的坐在宝象上，背后二十四颗明珠闪烁摇曳，熠熠生辉。
在他身边，站着文殊、普贤和慈航，净瓶宝环氤氲生姿，绿柳彩霞蒸腾弥漫，绽放着姹紫嫣红的奥妙宝光。
广成子头上悬挂宝印，面若春风的从虚空中走出，和南极仙翁并肩。
他昂首挺胸，神色冷淡，余光看向其它师弟时，微微流露出不屑的神采。
“老师，时间才过了月余，您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啊。”南极仙翁拿着龙祥拐杖，对燃灯轻声说道。
他的眼角眉梢满是笑意，谈笑间，淡淡的紫光在身边流转。
“天道酬勤，刻苦修行自然会得到回报，我哪有你和广成子的福气，能得到九转金丹不说，还能让圣人亲自梳理经脉，说到底应该是我羡慕你们啊。
不过，圣人如此偏袒，二位怎么还是金仙境界，真是让人遗憾啊。”
“老师，你放肆了。”
“呵呵，放肆又不是一回了。”
此时，有双沧桑的眼眸，正遥遥注视着玉虚宫外。
元始天尊高坐在云床上，拿些温润的三宝玉如意，将外面的议论听得清楚。
弟子们争论着、挤兑着、嘲讽着，像极了凡俗的市井无赖，丝毫没有往日的儒雅模样。
量劫的气息虚无飘渺，消无声息的渗透心底，将那些沉寂数载的怨恨放大，这也是截教弟子不断被送进封神榜的原因。
元始天尊并没有理会弟子们的呱噪，而是将目光落在文殊身上。
在众多金仙中，这位境界堪堪人仙巅峰的弟子格外醒目。
不过，往日相比，文殊有些与众不同。
他没有用八转金丹抵消九曲黄河阵的后遗症，修为倒退的同时，寿元的反噬表现在面容上，如今已是两鬓微微斑白的中年。
他穿着素白色的长袍，掌中握着湛蓝宝瓶，如风雪中挺立的松柏傲然。
同门的交谈，并没有吸引到他的丝毫兴趣，只是静静地站在昆仑山下，波澜不惊的等待着圣人传召。
这幅淡然的模样，让元始天尊心中，产生了淡淡的厌恶。
圣人辅佐天道运转，掌握洪荒生灵的生死轨迹，在数万载的时间浸泡下，元始天尊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生灵。
乖巧可爱、刻苦修行、不缀拼搏的天骄，心狠手辣、残害生灵、杀伐滔天的魔头，他见过不仅其数，却从未在心中掀起丝毫的波澜。
作为鸿钧最听话，最乖巧的弟子，他始终以老师为榜样要求自身，无论遇见多么奇怪的生灵，都能始终保持心神平静。
可今日见了文殊后，不知怎么，心里竟骤然出现厌恶感。
这种感觉刚出现的瞬间，就连元始天尊都吓了一跳。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用指尖轻轻敲打着如意的鹅颈，目光散落在昆山上下，细细琢磨许久后才明白。
此时的文殊，骨子里流淌着一丝薄凉。
他站在同门中间，像是草地上的石子，略显突兀却并不冲突。
冷静，沉默，无所畏惧。
这种薄凉的性子，就像当初的扬眉，利益至上，随性而为，不将任何情谊放在眼里。
必须制止这种情况，否则文殊会潜移默化的带动同门，将阐教本就摇摇欲坠的凝聚力彻底摧毁！
想到这里，元始天尊指尖流转华光，万朵青莲凭空而出，将山下的弟子们稳稳托起。
青莲宽阔，坐在上方便觉得清风拂面，淡淡的香风萦绕在周围。
玉虚宫浩瀚飘渺，赤金宫灯悬浮在空中，正缓缓地燃烧着。
元始天尊面容肃穆的坐在云床上，脑后有张小幡在云雾间起伏着。
“万仙阵即将开始，在此之前，尔等就在昆仑山休息，明日午时，我会传授你们云道法术。”
“谨遵圣人教诲。”
众人听闻此言，脸上满是窃喜。
元始天尊以云道成圣，波谲云诡的手段层出不穷，曾在不周山百招打败女娲，可见其法术的玄奥。
元始天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文殊身上，微微眯起眼睛，挥袖示意众人退出玉虚宫。
“文殊，你留下。”
文殊淡然的点点头，留在蒲团上坐好。
元始天尊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如意上的三色宝石，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世人都说，五台山居住的大能手段通天，令方圆六万里的宵小之辈不敢露头，却不知这位大能的魄力更大，放着八转金丹不用，竟在这暗流涌动之际，选择废去修为从头来过。”
文殊低着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地面，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老师不必担忧，这是我的路，走了就不会后悔。”
“罢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我如何能管得了那么多，正好，为师手里还剩下半寸阳光，今日便成全了你。”
话音刚落，玉虚宫里骤然涌现温暖的光辉来。
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是在不周山游历时，偶然间遇见的造化青莲所化，三清以红花白藕青萍叶，各自炼化成证道之物。
这枚如意鹅颈处的三颗宝石，代表精气神三种造化大道，内含大阵自动收集日月星余韵，是镇压起运，提升境界，淬炼身躯的顶级灵宝。
清风拂面，诸天里洋溢着和煦的光辉，点点春雨落下，将生机洒满天地。
极其纯净的白玉凭空出现，化作万丈青马嘶吼争鸣，在诸天里快速跑动着。
这是意马，木道灵兽，路过的地方会残留天地最为纯净的生机，随着它的跑动跳跃，草原上的花草疯狂的生长着，姹紫嫣红的花瓣上满是晶莹的露水。
吼！
指甲大小的猿猴，从泥土里跳了出来，它骑在意马背上，不断吐出大量的彩色洪流。
洪流掉在地上，朝着泥土里疯狂的钻了进去，化作各式各样的矿石，在大地的孕育下，逐渐变得硕大。
这是心猿。
心猿、意马，两兽代表着文殊的欲望，在诸天里吵闹撒欢，便是对那些欲望作最后的宣泄。
等到矿石形成，两兽耗尽灵力散落尘埃，文殊也彻底摆脱人的束缚。
地仙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