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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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一种极为神奇的生物。
就像被埋在无土之地的种子,破芽无比的艰难，但一旦迈出那一道坎，一切便都可以成为它的养分,从而不停的、不停的生长。
“你认为你这番话有几个人会信呢。”
金发少女转过身来，微微屈膝,手放在膝盖上,眸中分明是疑惑的情绪，但在眼底深处被层层掩盖着的，是尚且还是孩童的禅院姐妹无法解读的情感。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着对美的诉求,只是有人热衷于欣赏野外的花,有人热衷于将花折断，插在美丽的花瓶中用以观赏,望着那美丽的花一点一点的凋零直至枯萎也不会感到遗憾，因为人肉眼所见的美实在是太多了。
但对于被折断的花来说，到了最后,连花瓶中的水都成了拼命渴求的东西,连最初自己所在的地方都忘却了,连瓶中的水都成为了奢侈。
星野荧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准确的来说,她更喜欢美的事物在苦难和挣扎中姿意张扬的绽放。
“我我不需要别人相信。”禅院真希唇微动，过了几秒后，她用不大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但从她明显变小的声音和略带颤抖的尾调来看,她并没有像自己说出去的话那样坦诚和坚定。
“在说类似于这种表决心的话的时候,我教你一个提高气势的好办法。把头抬起来,眼睛要一眨不眨的和对方对视。胸也要挺起来,腰板要直,对,就是这样。”
稀里糊涂的被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少女摆好的姿势,因为没有感受到恶意，禅院真希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便随着少女所为。
“就算是仰视也要拿出一股俯视对方的气势来，想象一下自己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再鄙视一个肚子没有多少墨水还净反驳自己的家伙。”星野荧低头看着愣愣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没忍住挑眉，“别那么呆，你这样的话我会很想欺负你的。”
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就算再成熟，后背也不可能挺住沉重的包袱。
即便星野荧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的如此直白，禅院真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站在那个高度的大人物她们姐妹二人对于大人物而言，顶多就是路边的野猫野狗吧。
这样想着，禅院真希本来因为过于紧张提着的心就松了下来。
野猫不需要因为他人的一顿施舍就去回报什么，她们的乖巧和顺从，在投喂者的眼中就已经是回报了。
“所以我才觉得小孩子不懂事。”
叹气的声音传到了耳中，禅院真希还没来得及想。就看到星野荧站了起来。
“小孩子在说出这些不知所谓的话的时候，根本就无法照顾别人的感受啊。”
禅院真希不明白星野荧为什么这样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她看到了低头不语的禅院真依。
“真依”
禅院真依没有抬头，只是拽着禅院真希袖子的手更加用力，指尖泛白。
“姐姐我们是共生的”禅院真依的语调很轻，不仔细听甚至难以听见，“即便你可以，我我也做不到的，姐姐”
“嗯”星野荧听到这有些好奇，发现自己貌似出发了什么隐藏剧情后，星野荧朝后退了一步，头往早上川那边凑，明显是想听八卦。
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星野荧作为野生咒术师不清楚而已。早上川也自然不会隐瞒。她遵从了星野荧的意愿，在没有打扰那边姐妹对话的前提下，同星野荧低声道
“双子共享一份咒力，自己的上限会受半身的力量所限制，同样，下限也会受限。”早上川道，“但就和拔河一样，下限会拖累使劲一方的脚步，同样也会逼着力气较弱的一方往前走。”
早上川的解释简单干练，也让星野荧很快就明白了情况。看向两个孩子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考究。
她本来就在想，看这双子的关系挺不错的，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妹妹的怎么都不会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好来着。结果现在也有一个答案了。
对于力气更为微弱的那一方即便是向前了，那也是只能拼劲全力之后的结果。
如果两方都不用力的话，不会进也不会退，一切都会立于原来的那个点。
开导禅院双子
双子走到了迷雾之中，是踟蹰不前还是漫无目的的前行，是站在原地自暴自弃还是为了渺小的几乎无法看见的希望伸出手去这是命运会决定的事情吗
看着虚空中被展开的任务简介，星野荧眸光微闪。
任务并没有给自己具体的做法与其说是她们二人今后的人生是由命运决定，还不如说是由站在人生转折点上的她来决定。
虽说将自己比喻成救世主未免太过张扬和自大。但在游戏之中，主角在对话框出现时做出的选择将带着游戏人物走向截然不同的支线。
与主线无关的人物往往无法影响到主线的进展。路边被勇者救下的农家女子无论是被收做后宫还是送回家乡，勇者的终点依旧是斩杀恶龙救下美丽的公主，在国王的褒奖下与之相伴一生，青史留名。
而站在勇者位置上的金发少女，带着笑意说出了最为无情的话。
“我向来喜欢去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从而论证自己是个特殊的存在。”星野荧道，“我原先意图将你们姐妹二人都作为投资，搏那不足万分之一的概率去尝试自己能否慧眼识珠搏出一个人才，以此作为谈资而后发现一人不争气，决定将希望寄托于另一人身上。”
两小孩听的一愣一愣的，但渊上还有早上川都不约而同地抬手抹了一把脸。
这明显的旁白语调和裸的内心活动像是生怕小孩子不认识字怎么念还特地给标注拼音一样，好好的威胁的话硬生生地给她读成了阅读理解的答案。
最离谱的还是这是她自己对自己的话做出的阅读理解。
“你”
禅院真希还没动静，反倒是禅院真依脸已经憋红了，即便被禅院真希拽着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愤怒“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帮我们吧你、你们这种坏人，明明为什么还要这样”
禅院真依已经气的语言都组织不起来了，星野荧则是挑眉，抬起手来虚握成拳贴近唇边。
“咳。”
渊上、早上川怎么咳的还那么有成就感啊喂在这种自编自演的情形中还能获得虚荣也太离谱了吧喂
然而心情颇为微妙的星野荧是完全听不到那两人的心声的，只是越来越起劲了。
“哎呀，眼睛都红了，不会要哭了吧”星野荧语气飘飘然，在那两位成年人的耳中听着也是十分欠揍。但怎么着还是能唬住禅院双子的，“我还是第一次把小孩子惹哭不对，第一个是提米不过小萝莉哭起来肯定比男孩子哭好看多了，这么想来真是期待”
如果不是星野荧的样貌好看，此时此刻说她是个变态大叔也有大把的人信。禅院真希压下了内心的慌乱，紧张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果然还是阅历不够吗这些大人的心真的一个比一个要肮脏。禅院真希目光如同幼兽一般警惕又紧张地看着被视为猎人的星野荧。
“既然你这么说，叔叔我也就坦诚相待了。”
渊上“殿下定位啊殿下虽然你一股变态大叔的味道但也不至于自称叔叔啊喂”
“刚刚我对早上川说的提出帮扶你们的要求的那些话已经不能更改了，毕竟言而无信在大人的世界中可是禁忌。”
渊上“这是哪门子的禁忌啊还有啊”
禅院真依面带惊恐地看着不远处被石头砸中了脑袋仰着躺下的渊上。星野荧拍了拍刚刚手上沾到的灰，笑眯眯地把禅院真依的目光给吸引回来。
“刚刚应该让你们挺感动了吧，但实际上，那些对我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施舍，哪怕是对路边的狗，我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说完这句话后，星野荧尾调沉了几分，“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禅院真希心脏猛地一颤。
“这份好意你们无法拒绝，所以也必须给我相应的回报。如果不能达到令我满意的程度的话”星野荧顿了顿，笑道，“我会收取另外一份报酬，从被我要求的那个人身上。”
禅院真依瞳孔微微颤抖。
再度看向眼前的人，之前的温暖全部褪去，留下的只是无法无边无际的寒冷。
“被要求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和她之前所说过的话结合，不言而喻。
那是她的姐姐，她最亲爱的姐姐。
大人物不会随便的骗小孩子和金发姐姐说的一样，他们没有被骗的价值，明明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家伙连被欺骗的价值都没有吧
眼神渐渐失焦，她听不见别人说了什么，脑海中一片混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而在内心的深处，某个东西已经发了芽。
“为什么”
星野荧只是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直到最后星野荧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到她转过身去，禅院真依又一次地大声地重复地问了一次。
她明明感受到了温暖的她不相信。
即便她如何想要一个答案，星野荧也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回应她。直到手上被覆上了温暖的触感，禅院真希才将目光转向禅院真依。
以后吧。
以后她会自己要一个答案。
和早上川道别之后，星野荧和渊上先是一起去找了因为长相吓人被留在院外的大伟丘。在找到他的时候，大伟丘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看到星野荧过来，立马就占了起来，头上的毛都炸开了。
“旅行者竟然让本丘等那么久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哎呀好啦好啦，怕你吓到小孩子嘛。”星野荧摊手，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明明都是五星的水准，你看渊上就会变成人，你要是会这个技能我肯定哪哪都带着你。”
“便成人是耻辱耻辱”
“你这个思想可得好好纠正一下，很危险啊。”星野荧颇为人真地点了点头，道，“那边不知道是谁的那位。都看了那么久了，应该能比较客观地给出评价吧你说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