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撕裂黑暗天幕 第七章 毁世前传——棋子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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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就黑暗的规则，在黑暗里的人知道的规则。
交易就是这样的，白雪峰在兰陵市给卢怡提供保护，作为回报，卢怡出让一部分利益，由白雪峰的代言人在卢业集团矿业公司担任一定的职位来维护这部分利益，既往的牧羽如果听到这些估计只是以为极为普通的谈话，现在的牧羽如果听到的话就知道这其中的各种路数。
卢怡来到殡仪馆时，整个殡仪馆已经被清场，没有任何的闲杂人等，里面很多黑衣人也在目光警惕的把守在关键位置。通过这样一件事，卢怡就明白在华国光是有钱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因为没有当政者这边的支持，很多事情都无法进行。从这里也能看出白雪峰的分量，卢怡也知道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时值得的，毕竟想在矿产行业有所作为，白雪峰始终都是绕不过去的坎。现在搭上了关系，未来在很多事情上的好处更是眼前这点利益所无法比拟的。
看着丈夫脖子上已经处理过的巨大伤口，卢怡感到一阵凉意袭来，不禁看了看身边的保镖，身边自己的保镖团队已经是市面上比较顶级的了，可是和白雪峰的黑衣人比起来却还差着几个层次，毕竟这样的配置不是市面上的安保公司可以比较的。回过头来才觉得悲从中来，伏在丈夫李丰润的遗体上失声痛哭。
坐在去往矿业公司的车上，父亲发来消息，让自己小心，说已经派峰叔待人来保护自己了，一再叮嘱自己办完事情尽快赶回南州，等抓到凶徒再来兰陵市正式接手工作。看来父亲还是很看重自己的，毕竟所有孩子当中，自己从小就是最优秀的那个，也最得父亲的疼爱，母亲最喜欢的是大姐。
庞大的车队刚刚停在矿业公司的院子内，没等下车就接到一个负责人的电话，一个主要的黑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情况紧急，现在当地的一些村民已经报警了，有人伤亡，估计当地负责生产安全的官员已经出发了，这个负责人正是李丰润的远房表哥，人称李头。
卢怡一只脚已经迈出了车门，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对助理吩咐到，去城外煤矿，车队重新启动直奔城外60公里处的煤矿。
兰陵市警察局，谢长辉在办公室内看着手机内暗网传来的一份行动计划书，这是卢槊叫人传来的，计划书只有一页，写了有数的几条：
1、两天后晚上8点的配合城市规划局将卢业地产集团捐赠的下水道滤网栅栏安装到城内几百处标记的地址，要求：保密。
2、两天后的晚上10点，在安华集团公司大楼周边一公里、三公里处布置两层封锁线，届时由高级警督赵明亮带队大肆搜捕凶徒牧羽。
3、今天变更城郊一处房产归属，由现在的李辰东变更为牧羽，警察局协助出具牧羽的身份证明信息。
4、三天后，警察局去那处房产搜查。
当谢长辉看到下水道三个字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个明白自己之前忽略的地方了，可是谢长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华国的地下污水管大多比较窄，大多数管道仅仅能让人爬行，再加上里面流着的污水和废弃物，如果人到里面，几乎会让管道堵塞。稍有不慎可能会在下水道内被卡住而窒息而死，更不要说有些管线内充满了沼气等有害气体，可以说正常人下去存活的几率都不大。
“啧啧啧，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谢长辉自言自语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呢？看来还是小看了他，是个人物！”谢长辉口中的他就是卢槊了。
手机弹出一条兰陵市的新闻，城郊60多公里的檀县，一个黑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谢长辉没有特别在意，划走新闻，打算继续琢磨一下卢槊发来的协助点，看到安华集团的时候，脑海忽然闪出一个疑问，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安华集团？这不是孟婉亭所在的那个集团么，还是个矿业集团。”又想了想，谢长辉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疑神疑鬼，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睡眠不足导致的。忽然，“矿业集团”几个字点醒了谢长辉，放下手机，一按办公桌上的电话免提，按键接通信息处，急切的询问城外发生瓦斯爆炸的煤矿是属于哪家公司的，信息处的很快就查到，这个煤矿的层层控股后的公司正式卢业集团旗下的卢业矿产公司。
“卢业矿产？！又是卢业矿产！”谢长辉心头疑云大盛，想了几分钟忽然明白过来，一拍大腿叫道：“不好！”急忙用手机拨通卢槊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电话接通，谢长辉有些焦急，但电话能接通意味着还没有晚。
电话那边传来卢槊颇具辨识度的笑声：“哈哈哈，感谢局长关心，不用担心，去煤矿的不是本人，而是我的妹妹卢怡！”
“卢怡？你妹妹？”谢长辉有些懵。
“请局长放心，这些案子都是你未来的功绩，我们各取所需，其他的请局长不必过问！”卢槊的话语听起来礼貌，实质却依旧咄咄逼人。
“你确定那个牧羽会在煤矿么？”谢长辉忍不住问道。
卢槊似乎很开心，又哈哈笑道：“局长，一会儿你就会收到消息，不要着急，用不了多久，要有点耐心！哈哈哈……”
谢长辉还想问些什么，可是思忖一二后，还是放弃了，这种大集团内部的斗争更加血腥，层级越高所涉及到的斗争越激烈，谢长辉能这么长久的在这种社会体系内存活，明哲保身的一些原则是不能打破的，所以谢长辉知道有些东西自己知道的越少反而越是安全，最后获得的好处没准更多。
下午5：23，卢怡车队抵达出事的煤矿，现场纷乱而嘈杂，救人的、灭火的乱成一锅粥，卢怡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记者已经来了几个都被“请在了一边”。黑衣人下车后迅速将各种有利的地形都占据后，卢怡才在自己带来的保镖拥簇下下了车，周围十米都不许人靠近。
远处一个留着一个小圆片头型的李头带着两个人朝这边跑了过来，这个人卢怡以前来兰陵市的时候见过几次，三晋人，普通话都说利索，没文化没素质，卢怡很是看不起，可是矿业公司就是这样，大老粗比较多，这也是当年对父亲把金融板块分给大姐而把矿业分给自己耿耿于怀的一个原因。
忽然警车开道下，一辆官员的专用车跟随而来，卢怡转身想看看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然后才能预估出需要出多少的“血”才能摆平此时，这些卢怡都懂，以前李丰润没少和自己谋划这些事情。
看到官员下车往这边走的时候，卢怡犹豫要不要让保镖让开些时，忽然感到感到自己的额头疼了一下，接着脑袋一轻，意识瞬间模糊起来，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就快跑到这里的李头被黑衣人拉住，自己开始倒地，身子失衡，意识更加模糊了，像是睡梦中一样，沉睡！
煤矿800米以外的一处白杨树林中，树叶凋落的一颗树枝桠间，牧羽拉动枪栓，退出弹壳，重新瞄准，李头的头部出现在瞄准镜分划刻度线的中心处，牧羽稳住呼吸，手指微微扣动扳机，AMW枪托传来一股力量，震得牧羽身躯微微一震，李头的眉心处多出一个血洞，装了消音Q的AMW几乎没有多大的声音，煤矿大院内又嘈杂无比，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将子弹切割空气的啸音完美的遮盖了。
卢怡带来的保镖茫然不知所措，身边的两个保镖还在往起拉拽卢怡，而白雪峰派来的那些黑衣人已经开始猫着腰找寻隐蔽物，有两个躲在车后准确的向牧羽所在的树林窥视。
牧羽通过瞄准镜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就有些后悔选这个树林作为袭击地点，没想到这些保镖这么专业，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天壤之别啊。
可是牧羽没有选择了，煤矿的德胜、张虎、二狗这些曾经殴打自己的家伙已经在爆炸中死在矿井里了，可是王会计还在，刚才还看到在院子里奔跑，由于正主没到，所以没有让王会计领盒饭，现在牧羽正在瞄准镜里搜寻。
几个黑衣人已经在打电话了，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王会计看到李头倒在地上，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跑向李头，看样子是想献一下殷勤。牧羽看了看有黑衣人把手伸进衣服内，可是官员已经在几个警察的带领下走向卢怡那里，黑衣人收回了手，身体缩进车后。
板机扣动，才迈出几步的王会计额头血洞绽放，距离李头十几米的地方领了盒饭。
牧羽用瞄准镜扫视了一下煤矿大院内的情况后，溜下树，发动树下的一辆摩托，沿着一条小路超城内开去，破旧摩托是牧羽在一个城郊修车厂买的。
牧羽还没有行驶到城郊，谢长辉就接到赵明亮的电话，说檀县的煤矿发生了爆炸之外的命案，在安全生产局孙处长的眼皮底下被人用枪杀死三人，其中一个是卢业矿业公司的新任老总卢怡，另外还有一个是煤矿的负责人李东风，外号叫李头，还有一个就是煤矿的会计王会计，赵明亮说怀疑是牧羽作案，至于死者的身份认定还需要与相关单位核实。
赵明亮正在赶往出事地点，询问谢长辉的意见。
谢长辉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说派些人过去调查一下，你不用过去了，回来我找你研究一下，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明亮将车停在路边，内心充满疑惑，觉得谢局长有些捉摸不透了。这么重要的案件现场不用自己去，还要赶回去研究，研究什么呢？当前还有什么比这个几乎每天作案的杀人狂徒的案子重要呢，摆在眼前的线索不去调查，却让派几个人去，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赵明亮知道其中的关节，想不明白的事情，后续会明白的，虽然这些行为远远违背了当初自己当警察时所立下的志愿，可是自己已经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楞头青年了，在议员老丈人的潜移默化的熏陶下，赵明亮知道在哪里进哪里退。
于是将车子开下国道，拐到一条小路上，赵明亮放慢车速，打算稍稍做一些思考再回去和局长研究，反正局长没说什么时候回去，这也是这么多年赵明亮养成的一个习惯，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慢慢的驾车漫无目的的溜达，这时候放松下来的心绪每每能想到一些关节点。
这条小路属于乡道，由于常年在兰陵市办案，对于兰陵市的道路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一个骑着破旧摩托的青年背着一个琴盒行色匆匆的超过了赵明亮的车子，身形显得有些淡薄。由于摩托比较破旧，加上乡道并不那么平顺，所以摩托车超过赵明亮的车子后，也没有很快的拉开太大的距离，就这样一直到快要进城的时候，摩托车才在赵明亮的视线中变成一个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进城后，赵明亮脑海里依旧有那个青年特立独行的灰白色戴帽T恤衫，心里想着现在的孩子真是有个性，也不在意别人的评价，自由自在的做自己。不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循规蹈矩，凡事都要向前辈学习，自己那一辈的人啊，和现在的人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
进了谢局长的办公室，赵明亮还没等说自己的想法，谢长辉就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明亮啊，从檀县到兰陵市区是不是有一条乡道啊？”
“是的局长，我就是从那条路回来的。”赵明亮不明所以。
“那条路上有没有摄像头呢？”谢长辉问道。
“我印象里应该是没有，这条路比较偏，路也不太好走，平时走的人不多，而且旁边有一座污水处理厂，沿途气味难闻，市政和交警那边就没有怎么安装监控。”
“哦！好的知道了，你去忙吧！后天有任务，明天给你放个假，今天就早点回去吧！”谢长辉摆摆手说。
赵明亮满脑走疑问，却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这是纪律更是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