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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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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个巫蛊主题的关卡吗?怎么还折腾起尸检来了!

关卡内温度和湿度都不低,尸体表面的颜色已经有所变化。仅凭两人非常有限的经验,林昱曈和魏显还分辨不出皮肤表面的斑驳是源于尸变还是生前的按压。但死者口腔里有布料纤维,加上她的口鼻和指甲都呈青紫色,很可能表示她是被捂死的。

气氛立刻法制了起来。

“眼睑出血和口腔内部黏膜损伤,”林昱曈皱着眉,“这些也是被捂死的特征。但是我们没在她的颊黏膜上发现创口,也没想起把她的嘴唇翻开看过……而且眼睑出血又该怎么认,翻开眼皮找找有没有红斑?我之前基本都把重点放在了死者腹部的创口上,现在想想,出血不多而且烧伤在割伤之后,很可能代表着这个伤口是在去世之后才造成的。

“如果是捂死,死者身上应该会有指印。虽然我们上次没有脱掉她的衣服,但她的脸部并没有明显的暴力痕迹……而如果凶手不是从正面捂住了死者的口鼻,而是从背后把死者按压在了床垫或枕头上,那死者后脑勺应该被按住过,但是不把她头发剃了又看不出来……”

“可以考虑先比对布料。”魏显在一旁提示,“案发时间如果是天黑以后,那死者在床上被杀的可能性就很大。可以优先考虑床品。”

“小件的作案工具,比如手帕,可以被很轻易地烧掉且不被发现。”林昱曈越想越头疼,“既然是被捂死的,那就不是因为反咒仪式——总不至于是半夜鬼压床给捂死的,后来别人为了坐实她的罪名专门又跑去在她肚子上挖个洞。

“这老人是独居,白天作案大家都会看到凶手去了她家,一问就知道,除非周围人都默许并且包庇。但话说回来,周围的人家都被视为养蛊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否则他们自己就没保障了。

“如果凶手是晚上去的,那很有可能利用了那天晚上反咒仪式的某个环节。我们明天去看看那种仪式通常几点开始几点结束、是什么流程,说不定能想出抓凶手的办法。”

“其实找不到凶手也没关系,”魏显指出,“我们要找的是‘迷信带来危害的证据’,只需要证明死者是无辜的,再证明她被杀是因为巫蛊带来的仇恨就可以了。”随后他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对着餐桌看去。

林昱曈以为他抓住了灵感,忙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魏显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似笑非笑:“我想起菜要凉了。”

林昱曈:“……吃,呵呵,现在就吃。”

魏显的厨艺还可以,就是在关卡里设备不行,锅都快生锈了,功力实在发挥不出来。林昱曈一边吃一边和魏显核对下午的计划:“先去找上午着道的人,看看正经中蛊的是什么反应;之后往北到会场转悠两圈,然后打着研究‘不同人家对祭礼的准备’的旗号去北边排查,能再进一次阿卓的房子更好;最后去一趟何阿婆那里汇报工作,看看有没有别的阿卓生前不是蛊女的证据……”

等太阳没那么毒了,两人把院子检查了一圈,随后便出了门。

主任住村长家,两人想先去找他,让他批准他们对同事的探视——就说这和调查有关。结果两人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就看到主任和村长夫人急慌慌地往外赶。

“这是怎么了,有要帮忙的吗?”两人作先进青年状对领导打招呼,然后也冲着村长夫人致意。

村长夫人看到他们,也打招呼:“啊呀,这不是上午两位小同志嘛!”说完,她扭头问主任:“那我先走一步?”

主任看上去很混乱,闻言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哎哎”地应了两声,然后又呆愣了半晌,终于对两人开口:“唉……以前也没哪次遇到过这种情况,回去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林昱曈和魏显眼巴巴地等下文。

主任深深叹了口气:“你们还不知道,今天早上没来的那两位同事,没挺住……走了。”

林昱曈倒不意外,但表面上很震惊:“怎么会……我们本来还想让您批准探视的,因为和调查内容可能有关……哎先不说这个了,其他同事们知道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晚饭时要公布,”主任压力很大,“村长说这次情况紧急,必须今晚就反咒,让大家都去,还要给不小心着道的几个孩子搞‘净化’,说那样大家才能安全。我本来很反对,觉得这就是迷信……但是现在出人命了,我也不敢不让他搞啊……但也怕反而越来越糟,唉!”他越说越纠结,就差扯头发了,本来还算是位气质儒雅的学者,现在急得形象都没了。

林昱曈和魏显对视一眼,心说现在该怎么办呢,结果主任终于回过劲来:“哦对,调查,你们也来,回头好好汇报给总部。这里偏远,警察不好管,也没有成熟的尸检系统,又扯到什么巫蛊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你们要是愿意,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年轻人眼神好。”

说罢,主任的眼中闪起了泪光:“也没有哪次出来少了人回去的。”

两人一路低头默哀似的跟在主任后面。本来就已经很头疼了,还刚好遇到个大家都很感情充沛的关卡,真是遭不住——第一次遇上玩家死了npc难过成这样的,林昱曈觉得自己同为真人,情绪波动还不如个假人大,实在是有点惭愧。

两名去世的队员都是男性,住在一起,被分到的屋子只有一间双床卧室。他们的尸体还没来得及被从床上移开。村长夫人正指挥着几个年轻男女忙前忙后,看到两人来了就对他们点点头:“不要直接触碰他们,晚些会有巫师来。”

但只看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保险起见,林昱曈和魏显都戴上了口罩和手套,还分给了主任一份。

开玩笑,不管有没有巫蛊,林昱曈都不敢徒手摸尸体——人死亡后免疫系统失效,身上什么千奇百怪的细菌都能出来,活人乱摸简直就是嫌命长。

“我们……单独待一会。”主任告诉村长夫人,随后领着林昱曈和魏显进了门。魏显把卧室门掩上。

死者浑身泛红面部肿胀,还带着一种死人特有的灰败。他们的嘴唇溃烂了,有的地方渗着血。

而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两人的颈脖与前胸的交界处有一道弯曲的红色凸起,像是皮肤下盘着一条蛇。

这就是所谓的蛇蛊。

“要脱衣服检查吗?”魏显问。

主任明显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还是点点头,随后又突然想起林昱曈是个女孩:“你要不要出去回避?”

林昱曈思索了片刻,摇摇头。

即使主任觉得她太生猛了,应该也不会对关卡的走向有什么影响。

“法医过不来这边,但我们手上有相机,可以拍一些照片回城里以后提交。虽说有些人会觉得这样对待死者不够体面,但两位同事的死因我们还无法完全确定,不为后续调查留存证据反而更不负责任。”林昱曈对主任说道。

主任缓缓地点了点头,批准了她的提议。

这边还没来得及脱,村长夫人就来敲门:“刚才向老刘要了两套他孙子的干净衣服,你们是想自己帮他们换上还是一并交给巫师?”

“我们来吧,”主任开门接过衣服,“算是尽点心意。”

村长夫人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魏显和主任把两名死者的衣服脱下,由林昱曈从头到脚拍照——除了红疹和凸起,并没有什么异常。听说死者生前有剧烈的腹痛,但这方面他们就没法检查了。

“中蛊……这是只有人会这样,还是动物也会?”林昱曈似不经意地问主任。

主任受的刺激很大,根本没细想为什么自己手底下两个小孩不怕死人:“别的动物不知道,但是我以前来的时候听村民讲过,家养的牲畜和禽类也有可能中蛊。”

“也会这样?”魏显正在看其中一人胸口的蛇形凸起。

“我没细问,”主任摇摇头,“不过动物身上长了毛,应该也看不太出来吧。”

确实。

拍完照,给死者穿好衣服,林昱曈和魏显就提出告辞,说要去北边看看。

躺着的这两位玩家就是去了北边后出的事。

但主任没有拦他们,只是眼含热泪地嘱咐两人小心行事,有什么不对就回来,还是命重要。

两人答应完,从屋里出去,一路向北——先经过会场,然后过了山沟。大概是准备祭礼的节奏被队员的突然去世打乱了,再加上紧急提前的反咒仪式也需要人安排,会场上一个村民都没有。过山沟的时候,两人倒是遇到了今早上坐在林昱曈边上的那个女孩,她和两名男玩家走在一起。两组人见面打了招呼,互换了些信息——对方告诉林昱曈和魏显不要在过了山沟之后吃东西,并且那边昨天死了个人,以前是个盖房子的木匠;林昱曈和魏显则告诉他们有玩家去世的事,提到了蛇形凸起并且告知他们反咒仪式要提前。

看着不像是爬屋顶那人的同伙——那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前不久回屋之后就一直没出来。难道在吃饭?

然后昨天死的那个木匠,很可能就是往林昱曈房梁上放“美人图”的那位,至少死亡时间和她烧毁布片的时间对得上。有个说法,是如果蛊本身或者承载咒术的灵物被破坏,放蛊或施咒的人就会死去。

“那就怪了,”林昱曈对魏显说,“既然这样,那怀疑谁养蛊,干嘛不直接把那人家里疑似蛊的毒虫啊蛇啊之类的东西弄出来杀掉,然后看看那人死不死就得了?要是那人没事,就权当是帮人家搞卫生了。”

魏显想了想,回答道:“反咒仪式只会在某个人或者大型牲畜死亡后进行。可能对于一般放蛊的人,如果他们没有害人性命,那村民也只是不和他们往来,把他们赶到别处,而不会真的让他们死。”

“还挺有底线。”林昱曈感叹。

她有个阴谋论,就是这帮村民不做这种“赶尽杀绝”的事,纯粹是因为他们只想排挤人,还没有杀人的胆子。

不过这群人,似乎对巫蛊之事深信不疑,而且十分恐惧。

如果他们明知是自己在诽谤,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到了北边,两人敲门进了几家住户,问了些祭礼相关的问题,得到的结果大概都是自己家当天是不被允许去会场的,所以没有准备。他们还问及了“阿卓”的事,但只提到了两人听说边上有位老婆婆去世,想要打听打听。有的老人一听,就问两人是不是见过一个姓何的女人。林昱曈和魏显担心凶手得到消息后对何阿婆下手,就推说不知道见过的人都姓什么,只是有同事提及这件事,于是想作为民俗研究的素材。

而村民也只说了她女儿嫁人很早,去了别寨,三个儿子年纪不小了,但到现在还没娶妻。她家里情况不太好,但北边几乎所有人家里情况都不算好。其中一位老头子抽着烟杆抬头看天:“明天就要下葬,她好歹有儿子守灵,也算是不错啦。”

守灵?所以今晚她儿子们会在那间院子里?

这几户人家,大多数都没有提出要用食物招待两人。即使有要烧水煮茶的,林昱曈和魏显也用马上就得走推脱了,说手头上工作太多,完不成回去要被领导骂。但那几个村民还是有些失望,林昱曈也没法劝。

“你们别去那边姓王的女人家,她是真的养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告诉林昱曈,“我们家不是。我们家早就不再养药,我妈说我太婆那一代就传给一个外族女人了,没有传给婆婆。但是没办法,别人都不信,所以我们就只能继续这样。”

林昱曈听得很不是滋味,给了她两颗糖。

阿卓院门口站着一个壮年男人。还没等林昱曈和魏显走过去,那男人就回头冲屋里吼了两句“大哥”。随后一名年纪更长些,但体型偏矮瘦的男人从屋里出来。他看到两人的瞬间,目光就变得阴沉,然后冲着他们喊:“我们这里不方便,你们去别家吧。”

林昱曈被盯得很不爽,心想我们还没来敲门呢你怎么先着急了。

魏显却突然搭上林昱曈肩膀,一转身,往回走了。

那男人的目光粘在两人身上,等道路拐弯了才消失。

“这样太明显了吧?显得我们就是为了调查他们家的事才来的。”林昱曈的行事风格更为谨慎,按照她的性格,哪怕对方心知肚明她要做什么,她也要把装模作样进行到底。

但魏显不太一样,他不是很介意:“明显也有好处,可以引他们上钩。刚才那个‘大哥’显然把我们认出来了,我猜,他昨晚是在哪里看着我们呢——不过大概率不知道我们具体干了什么。”

“嘶,”林昱曈倒抽气,“他们不会以为我们对他们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虽然我们的行为在他们的文化背景里确实可能不太尊重……”

“你说他们知道他们母亲死亡的真相吗?或者他们有没有嫌疑。”魏显神秘兮兮地凑近问道。

林昱曈的痛经却突然又回来了。她缓了两口气才回答魏显:“不是没可能,待会得劝何阿婆这两天去信得过的人家里住,还得指望她提供后续线索呢。”这一天天的,既要想着怎么弄死敌对玩家,还得担心npc的安全问题,太混乱了。

魏显知道她状态不好,就全程带着她走。虽然少看会路也不能止痛,但有人在边上扶一把总归能好些。

结果过了五分钟,在林昱曈以为自己一时半会好不了的时候,她突然不痛了。

看来偶尔还是能运气不错一回的。

到了何阿婆门口,两人敲门进去。何阿婆这时还算清醒,他们就隐晦地提出了阿卓不是被反咒仪式杀死的这个可能性,然后问何阿婆有没有潜在的怀疑对象。他们隐去了阿卓可能是被捂死的发现,只说觉得伤口有些蹊跷,不像是巫术,但也不像自然死亡。

何阿婆却很茫然,说寨子里虽然非常排挤养药的人家,但从未有过因为怀疑对方下蛊就动手杀人的先例。两人于是又提到了去世的木匠和中蛇蛊的玩家。

“那个木匠我知道,也姓何,但和我不是亲戚。他年轻的时候家里还是清水,他还给好几户人家盖过房子。但到了后来,那几栋房子的主人都纷纷出事,他就不得不带着老婆孩子搬去北边了。”何阿婆回忆道,“至于蛇蛊,北边姓王的一个女人养蛇,她原本不是我们寨子的人,是嫁过来的。她生下女儿后死了丈夫,后来女儿也死了。她丈夫家原来也是浑水,我就和那两口子接触不多。”

“他们说阿卓婆婆养的是哪种蛊来着?”林昱曈问。

“是马蜂蛊。”何阿婆回答,“那时候她家确实长了马蜂,别人就说‘这一定是蛊了。’他们还说她母亲会杀魂,这就更难解释了。”

林昱曈梦里阿卓院子里冒出的是蛇……看来那就是个梦罢了。

魏显沉思了一阵,开口问道:“阿婆,当年最开始说她们养药的周老爷子,和阿卓婆婆关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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