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六品九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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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身高丈六的沙吒利只得米面之食，慕青云心有不忍，遂让客栈伙计将八桌合一，重备酒菜，五人一同吃食。

“伙计再来只烤全猪！”沙吒利口中之食还未下咽，已将唯一一盘烤全猪拉至其面前。

“吃有吃相，你个蛮子真是无礼！”魏无影呛声。

“客栈是你们盗门开的，多吃只烤全猪，你还来劲了！”

钱掌柜闻言，四下查看，见无外人，遂来到桌前：“爷爷啊，您声如洪钟，前一秒魏大侠还令我等莫暴露了身份，烤全猪，我请，但求爷爷从此后守口如瓶！”

“一只不够，再来三只！”

“好、好、好，但求爷爷言而有信！”

这蛮子着实让人无语，但好在是守信之人，旁人遂不再多言，然魏无影无奈叹息：“盗门有盗门的规矩，上至门掌，下至走卒，皆规行矩止，吃饭付账、住店给钱、七不抢八不夺。”魏无影瞥了眼沙吒利：“钱三，这账记你头上，客栈收支不得有缺漏！”

“小的明白，魏大侠请放心！”钱三说着便退下，忙去了。

“盗门，规矩。”慕青云微微一笑，这两样还真矛盾。

“正因皆为不良人，故更需规矩，且赏罚分明！”

“各门各派皆有规矩，虽不同，然必有，我正一派有九戒：一者克勤；二者敬让；三者不杀；四者不淫；五者不盗；六者不嗔；七者不诈；八者不骄；九者不二。”

“无规矩，不成方圆，纵使我——顾弘武，一人一刀，独立于天地间，然心中也有不可逾越的半步雷池！”

“规矩！”沙吒利放下手中烤全猪，大手一挥，握紧成拳。“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双拳起处云雷吼，飞脚来时风雨惊！我的规矩乃武道日益精进，他日一拳震碎不周山！”

“你就别吹了！”

“你若能震碎不周山，我便能刀分北海水！”

“来来来，喝酒！”青城子见三人争论不休，遂从旁制止。

这四人倒也有趣，正道是：君子和而不同！

“慕公子，您心中的尺度呢？”

“我？”慕青云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眼睛变得如孩童般澄澈：“儿时，我梦想仗剑走天涯，如诗云：‘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好诗！好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魏无影这盗首，竟还是个会品诗的雅贼。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够狂！我喜欢！”狂刀顾弘武自是钟情此句。

“慕公子，您真是诗情无双！”魏无影此言乃发自内心。

“过赞，过赞，别总是您、您的称我，投缘之人，坦诚相待，无需敬语！”

“恭敬不如从命，以后皆你、我相称。”

“既然大家如此熟络，慕某有一事不明，望魏兄指明。”

“但说无妨！”

“当日初见，魏兄是因我这身青罗衫，还是因我本人，对我礼数有加？”

“皆因，微明九阶之上乃松明，我只达微明五阶，微明之上不可窥探，故断定此青罗衫为玄火青罗衫，加之公子乃微明九阶，故更加以礼相待。”

“微明九阶？我只知六品：月明、萤、微明、松明、明、大日，这九阶何解？”

“世间本无九阶，品与品之间如天壤之别，同品之间也大相径庭，大兴六年，高祖——吕启为御外敌，广纳武才，在小满日于殿前开设天下武道大会，以供朝廷侦辨有用之才，然武道大会之上同品相争，常有身死者，高祖于心不忍，遂令司天监——曲天梁新设九阶加以划分，避免同品相差甚远，易伤人命。”

“那在座的几位兄台是何品阶？”

“大哥——青城子乃微明九阶，二哥、沙吒利皆为微明八阶。”魏无影转身看了眼钱掌柜和伙计：“十年了，钱三还卡在萤九阶，伙计倒是日益精进从原本的一阶已达萤八阶。”

“微明九阶后是为松明？”

“是。”

“如何晋升松明？”

“一切皆需机缘巧合，是之为‘命’！”

命乃天道，慕青云遂不再追问。

“不过公子身负灵韵颇为蹊跷，周身灵韵时隐时现，虽为微明九阶，然根基不稳，似空中楼阁，揠苗助长能成一时之事，但恐不长久，公子需夯实根基，方能行远！”

闻言，慕青云也肯定了心中的猜疑，自己这身灵韵来的蹊跷，必是与怀中白壁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