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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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冷渊转过身，冷冷的盯着慕灵，口吻一如既往的强硬，“亦可按那天晚上说的，你随我回府，我抬你做妾室。只要你不去肖想你不该肖想的，我保你余生锦衣玉食。”
慕灵虽与冷渊接触极少，但也知道此人腹黑狡诈油盐不进，很不好对付。
加上他现在恢复了记忆，更恢复了身份，还习惯性地耍起了身为掌权者的威风，若与他正面硬刚…也不是不行。
就是投鼠忌器之下，结果肯定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暂且压制自己冷硬的性子，淡声开口：“你要带走三个孩子也不是不行。不过，在你带走三个孩子之前，我想和你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不说别的，就说孩子。”
“坐吧。”慕灵见冷渊站着不动，觉得好笑，“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对你都不会起不该起的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给他一纸休夫书，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冷渊瞟了慕灵一眼，回到原来的椅子前，缓缓坐下，双手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坐姿端正。
随之，他扬起一脸倨傲，嫌弃地盯着慕，一个身份微贱的小小农女，就是翻看画本子，估计也翻找不出几句像样的话来。
还是应该由他来主导。
速战速决。
“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口价，五千两。”冷渊晃了晃张开五指的左掌，用打发叫花子般的轻蔑口吻道：“两千两是你照顾我近两年的辛苦费。三千两是你将三个孩子生下来，抚养到一岁的辛苦费。”
见慕灵始终默默地看着他，冷渊警告意味渐浓，“做人别太贪心，五千两银子，足够你和你父母下半生挥霍了。”
慕灵听到冷渊再次提及银子，她没有急着回嘴，而是不慌不忙地蹲下身，从床底下缓缓拖出一个十四寸的木箱子，随手打开，露出一颗十寸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散发出来的淡绿色的光芒，瞬间将编织灯笼洒满房间的图案，冲淡了许多。
饶是见多了金银珠宝的冷渊，看到这么大的一颗夜明珠，此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倒抽一口凉气。
他盯着箱子里的夜明珠看了好一会儿，皎洁如月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
竟是上上乘之色。
慕灵看着冷渊一副被夜明珠闪瞎了钛合金狗眼的模样，暗暗好笑，夜明珠不过是二氟化钙，硫化砷，在华国某宝，分分钟可以淘到各种颜色，各种尺寸的。
且价格不贵。
艾慈空间亦有各种颜色各种尺寸的。
几天前，她之所以拿营地灯来诓哄慕大强和姚氏，不过是因为艾慈空间货架升级。艾慈实在没法在第一时间，将沉到货柜最底下的夜明珠，掏出来而已。
“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给你，三个孩子继续留在我身边的生活，如何？”
这颗夜明珠选料上乘，打磨细致，确实价值不菲。可比起章王府的基业，不过是九牛一毛。
咚！冷渊恼火地将夜明珠扔回木箱，“放肆！本世子的血脉，岂是区区一颗破石头能够相提并论的？”
慕灵差点气笑了，“我给你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你都不愿意，凭什么你给我区区五千两，我就得同意？”
冷渊温沉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由不得你不同意！”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孩子吗？”慕灵将木箱盖上，随手推回床下。房间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编织灯笼投向房间的图案瞬间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冷渊有意岔开话题，“箱子里的东西哪来的？”
慕灵站着身子，盯着冷渊黑沉沉的脸，直言不讳道：“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孩子。”
“我在问你话。”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更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冷渊那幽深的双眸顿时涌现肃杀之气。
她的问题，他不是同样避之不答吗？
慕灵横了冷渊一眼，世子了不起？！
呃，世子是未来王爷，超品的存在，捏死她这个小老百姓，还就和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简单。
她若孑然一身，自是无所顾忌，可她有阿爹阿娘，还三个才满一岁的儿子…
算了！为了三个孩子的抚养权，暂且退让他三分。
“地窖的墙缝里挖出来的。”这套说词，她对慕大强和姚氏讲过第一遍，如今再对冷渊讲第二遍，慕灵越发觉得，确实就是这么回事了。
“当时一共挖出了十一颗。”慕灵猛地瞪大双眼，煞有介事道：“现在白米多贵呀！我将十颗只有拳头大的夜明珠带进城，居然换了整整三牛车白米回来！”
“……”冷渊瞬间听得满额黑线，章州连年干旱，粮价暴涨不假。可十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只换到三牛车粮食，明显被坑惨了，她居然还乐成这样，嗤！
慕灵将冷渊的讥笑尽收眼底，佯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自嘲地笑笑，“你应该觉得我的做法很愚蠢吧？”
冷渊冷冷地哼了一声，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
“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慕灵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把俏脸扭到一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后，再度开口，“如今，整个章州干旱严重，农人别说吃饱穿暖了，连喝水都成了奢侈。”
“大家没有粮食，一日一顿，甚至两日一顿，勒紧裤腰带，这日子一天天的也就过去了。可是缺水，到处缺水，常年缺水，很多时候，连给我那三个年仅一岁的儿子熬口稀粥的水都没有，那种心痛、无助与绝望，真的很让人崩溃。”
吸了吸鼻子，慕灵接着说：“老神仙托梦给我，说我家房子东南角的那口枯井，往下深挖数十丈，绝对能挖出水来。”
“可是，枯井往下深挖数十丈，若靠我和我阿爹，那得挖到何年何月？可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迁户，不被村民排挤已属万幸。召集村民做事，就必须给出足以令他们心动的酬劳。”
“于是，我思虑再三，这才决定将偶然间得到的其中十颗夜明珠，悄悄运进城中换成粮食，分发给替我挖井的村民。”
“在你这种有权有势的人眼里，夜明珠或许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可它在我这位，急需一瓢水给三个幼儿熬口热粥的母亲眼里，它不过是颗硬邦邦沉甸甸的石头。”
“枯井若真能二次出水，方便自家用水，也能造福乡邻。那十颗夜明珠，也算物尽其用。”
末了，慕灵望定冷渊，笑问：“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