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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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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怀宴处理完所有工作,才敛眸看向期间震动过的私人手机。

入目便是容太太那句惊世骇俗的质问。

素来端方从容的男人,指骨微微一顿。

恰好江秘书正弯腰取文件,不经意瞥到屏幕,立刻收回视线的同时,惊异于太太的脑洞。

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啥毛病,容总这不是妥妥地给阮总这个中间商送钱。

不愧是太太,果然智慧

容怀宴略一沉吟,顷刻间了然,冷白指尖不疾不徐地轻点屏幕

我知道了。

随即示意江秘书过来。

江秘书听着上司命令,表情越来越复杂“”

两位真不愧是夫妻,智商11大于1000。

突然开始期待未来小容总,智商是不是得高到捅破天。

博物馆,文物修复间。

顾星檀直播结束后,才看到他简短的四个字回复。

清雅秀致的柳眉蹙起,本就浓颜系的长相,更多了冷艳的瑰丽。

他知道什么了就知道了

随手回复知道什么

等等

望着这四个字,顾星檀漂亮眸子蓦然睁大,有了一个大胆猜测

难不成自己这句话,让他明白了对阮其灼的心意

她忽然地站起身,连带着沉重的实木椅子都被带得发出一阵声响。

耳侧眼镜链上的小铃铛碰撞发出细碎急促的声音。

这边,南稚已经知道原来那位中年富商就是容公子,作为近距离嗑一手糖的最大c粉头,激动地跺脚脚好久都冷静不下来。

听到顾星檀的猜测。

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调侃道“说好的没有感情的互嫖夫妻呢,您急什么”

顾星檀眼睫撩起,语调是如往常的慵懒散漫,冷冷一笑“急着离婚分遗产。”

南稚反应了两秒,迷茫地揉了揉耳朵

是她听错了吗

离婚不是分财产,怎么到了顾老师这里就成了分遗产

顾星檀刚打算去找这对奸夫淫夫当面对峙,谁知,走了两步,被她遗忘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南稚喊道“顾老师,阮总来电话了”

淫夫这是打电话来挑衅她这个正室。

顾星檀眼眸眯起,“喂”

音节尚未落下。

阮其灼崩溃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顾美人,顾老师,嫂子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让容哥放我一条生路吧”

这个发展好像不太对劲。

顾星檀小脸上挂着冷若冰霜的劲儿,慢慢在阮其灼絮絮叨叨的告状声消散。

“容哥之前撤资百分之五十,我把私房钱凑凑也还能过,但是刚才莫名其妙就要收购我的直播平台”

“这可是我一口一口亲自奶起来的崽儿呀。”

顾星檀沉默几秒。

突然跟容怀宴的脑回路共通了,所以

不让中间商赚便宜,那就直接自己当这个中间商

果然是资本家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

敷衍了阮其灼两句,顾星檀挂断电话,纤细藕臂从工作时惯常穿的慵懒黑色大衣袖口伸出来,撑着白生生的脸颊,指尖一下一下拨弄着滴溜溜在桌面上打转的古董怀表。

没着急去找容怀宴。

反而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后台那未曾提过的打赏额度。

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

不自觉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下一秒,听到南稚笃定地答“还能是什么,这就是爱啊”

明知道这只是狂热c粉的呼声,顾星檀眼睫低低垂落,掩盖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情绪。

随即,若无其事嗤笑了声,“你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我们容公子呀,就是没有七情六欲的高山白雪,当空皓月。”

“爱他字典里大概没这个字。”

之前是她情急之下,竟然猜疑他跟阮其灼。

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多离谱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赫然是容怀宴最后一条回复,他绝口不提直播平台的事情,反而话锋一转,变成了

下班接你,陪我去个地方

作为真正的补偿

顾星檀心绪清明坦然。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容怀宴,资本家步步都是圈套。

这一个亿,怕不是先给颗糖吃,然后让她可以感恩戴德地行“补偿”之实。

起身离开时,拍了拍南稚的肩膀,提醒道“南稚小同志,别太憧憬爱情。”

南稚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认真道“高山白雪也会融化,当空皓月也会坠落。”

仰头看向顾星檀走到门口,侧眸看过来时那张精致如画的面容,又小声嘟囔了句,“顾老师值得。”

近水楼台这么久,容公子要是还没爱上顾老师,那可真是

她深深怀疑男神的眼光了。

需要给他买点胡萝卜补补眼睛

顾星檀抬起纤细手腕,夕阳落进的木质窗户边,似是镀上了层淡金色的光,她轻晃了晃,云淡风轻“下班吧。”

顾星檀直播间被打赏一个亿的事情,成了当天热议话题。

大家开始猜测,这位asdfg到底是何方神圣,动辄百万,现在直接卷到了一个亿,还让其他粉丝怎么活

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果然是玩古董的,连观众都比其他行业有钱」

「你们确定是观众,而不是什么金主」

「只有见不得光的身份,才会用小号打赏吧」

「这个账号连观看直播时间都没超过一小时,明摆着就是小号」

「本人也是从事修复行业,之前听圈子里的人说过,这位海棠美人背景很硬,还有金主。」

「有证据吗」

「截图截图截图jg这是他们单位八卦群里的聊天记录,有她的同事亲眼见她上了一辆中年老男人的豪车。」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不敢相信,难怪住豪宅还有管家,竟然是嫁了个中年老男人,完了,我对她的幻想破灭了。」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大美人这么不珍惜自己呀,找个同龄人谈恋爱多开心啊,干嘛要找老男人,我不懂」

「你们看她直播那些露出来的古董,藏书,明显不是年轻男性能够拥有的,老男人真有钱。」

「」

顾星檀懒洋洋地从后门离开博物馆,接到容怀宴准备亲自来接她的消息后,便倚在巷口那爬满枯枝的墙壁上等他。

漫不经心地刷着网上热搜。

倒也不生气,反而唇角笑弧越来越明显。

老男人哦。

容怀宴也就26岁,且生得瑰姿艳逸,俊美如画,着实是称不上老男人这三个字,奈何顾星檀就是恶趣味。

看着网友们猜测议论,还有人让她出来澄清。

于是,慢悠悠地发了条微博。

顾星檀v没听说过风韵犹存这四个字吗越老越有味道。

粉丝们崩溃「什么味老男人味」

噗。

顾星檀靠在略有点斑驳的墙壁上,笑得花枝乱颤。

黑色卡宴停下时,容怀宴看到了这幅画面。

时刻关注微博动向的江秘书,看到她前一秒发布的微博,非常清楚太太在笑什么。

默默地将平板电脑递上。

而后下车去迎接容太太。

车厢昏暗光线下,容怀宴神色自若地将容太太的微博一一看完,随即透过半开的车窗,望着

余晖之下,懒舒眉黛的漂亮少女,正朝这边走来。

“容总”

顾星檀望着闲适雅致坐在真皮座椅上,淡若青山,隽美如画的年轻男人,想到网友们的点评,眉眼弯弯,连带着喊人时,尾音都带着颤颤的笑意。

“嗯。”

容怀宴不咸不淡应了声。

顾星檀坐进来时,他还主动侧身,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亲自为她扣上安全带。

靠近时,呼吸间都充斥着容怀宴身上那淡淡的仿佛极寒之地,浸透在终年不融积雪中的乌木冷香,清冷又裹挟着致命的蛊惑感,缭绕在心尖。

莫名的。

顾星檀笑意有点凝固,望着被禁锢住的身子,总有种这不是安全带,而是把她囚禁起来挨揍的锁链。

“不劳烦老公”顾星檀脑中警铃大作,立刻换了称呼。

看笑话时是容总。

认怂时就成了老公。

不得不说,容太太在识时务方面,无人可及。

江秘书忍不住点赞。

容怀宴轻描淡写,闲谈般问“我老吗”

对上这双凛冽幽邃到让人忍不住坠落其中的眼瞳,顾星檀大脑飞速运转,想到自己发的微博,冷静几秒,慢吞吞地溢出两个字“您年、少、有、为”

表情真诚,却忍不住腹诽她前脚才发了微博,他后脚就来算账

相差不到三分钟

这狗男人是18g冲浪吗

说好的资本家都是网络上的小土狗呢

容怀宴是不是闲暇时间,都用在网上冲浪啦

过分。

真时间管理大师

本以为容怀宴这个记仇精会拽着不放,逼她答应各种违背良心的条款,却没想到,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揭过“知道就好。”

什么意思

顾星檀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身姿如玉的男人重新靠回椅背,冷白指骨似是随意曲起,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从容不迫,温润端方。

一派君子谦谦模样。

他越这样。

顾星檀越觉得危险。

你见过残疾螃蟹竖着走,见过嫦娥奔日

那你见过冷血无情资本家,变光芒万丈的圣父大人吗

这必然都是不可能的

望着窗外划过单薄的巷子,方向却是与枫湖居相反。

顾星檀趴在窗口,脑子里已经冒出来一系列的血腥社会案件,半晌,扭头扯了扯他的衣袖,幽幽问“我们去哪儿”

容怀宴扫了眼拽得摇摇欲坠的蓝色钻石袖口,对上她那双盛满水色的桃花眸,想起他出差之前应了谈老爷子的事,今天终于抽出时间。

略顿半秒,方言简意赅答“带你上课。”

顾星檀瞳孔放大了瞬。

上、课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上次诗词歌赋小课堂的画面,然后

白净漂亮,莹润如玉的小耳垂粉了、红了。

容怀宴触及到她的反应,薄唇蓦地扬起淡弧,微凉的指尖碰了下那白玉似的小耳朵,低低笑音在车厢内回荡“容太太想什么坏事”

“这里都红了。”

仙女不要面子的吗

顾星檀伸出手想要去捂他的嘴,“不准胡说”

“我才没有想坏事。”

俨然把此地无银三百两诠释了个明明白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想。

前排司机跟江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存在。

果然啊。

能把太太逼成这样的,也就容总。

不过,容总这样欺负太太,真的不担心,未来会被报复回来吗

毕竟容太太

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性子。

抵达老宅时,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也融化在冥冥暮色之中,天幕被浓稠的墨色取代,无星无月。

盘根错节的百年菩提树旁悬挂着一盏盏仿古灯,用以照明,却衬得这座同样百年的老宅,有种森然寂寥之感。

天马行空的容太太,脑子里已经从悬疑片,变成了鬼怪频道,默默攥紧了在她后面下车的男人衣袖。

容怀宴垂眸看了眼摇摇欲坠的袖扣。

这颗扣子,迟早要被容太太拽下来。

老宅管家早已备好了晚餐。

如今这里没主人居住,佣人却并未减少,且训练有序,随时等候主人来小住几日。

“我们来这里上什么课”

“容家百年历史小讲堂”

顾星檀还不知道容怀宴带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人嘴严得很。

直到容公子仪态优雅、保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用餐习惯,用过晚餐后,才带她去了主宅后面的一栋小楼。

那里,是他幼时与爷爷长居之地。

环境比前宅安静,景色也最好。

顾星檀还是头一次踏入这个地方。

木质的小楼,看似低调,实则连建筑用材,都是最珍稀又坚固檀木,用料奢靡,连带着里面挂在走廊墙壁上的画,都是千百年前的古人真迹。

在这栋楼里,随处可见。

难怪当初容夫人带唐旖若来了一次,就被容怀宴干脆利索地赶出老宅。

这要是多来几次。

胆子大点的,把这栋楼搬空,整个百年容家得空一半。

听着顾星檀小声嘀咕,容怀宴平静解释“能动摇容家根基的都不会这么随便摆出来。”

忽而,似是想到什么般,侧眸看向顾星檀“是不是又想等我不在了,这些遗产都归你”

顾星檀被他看破无数次,果断不装了“所谓君子,看破不说破。”

“你比我大四五岁,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要我给你养老送终的,所以,想想都不行”

理直气壮。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阁楼那层,容怀宴大方答应“可以,只要你今天好好学习。”

“学什么”

顾星檀的第六感告诉她,绝对不是什么好课。

下一秒。

男人长指推开尽头那扇厚重的紫檀木大门,即便是尚未开灯,顾星檀顷刻间嗅到一股很淡的颜料气味。

并不是国画用的水墨颜料,而是气味更浓的油画颜料。

随即,顾星檀眼皮被覆了一只冰凉的掌心,耳畔传来男人低而清冽的声线,“闭眼。”

顾星檀下意识闭眼,而后。

灯光乍然亮起。

再次睁开眼时,入目便是一间油画画室,墙壁上、画板上、随处可见各种或浓或淡的油画作品,无一不精。

“这是你画的”

顾星檀眼底闪过惊艳,没有想象中的逃避,反而下意识走近欣赏,看到了落款。

全都是容怀宴。

“传说中容公子只擅丹青,倒是没想到,你油画也这么出色。”

容怀宴好听的声线在木质空间内,分外雅致,不动声色道,“我曾与一挚友,同去学过油画,鲜有人知。”

挚友

能被容怀宴称之为挚友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男的,还是女的

顾星檀指尖轻轻悬在已经干透的油画上,并未触碰到,眼睫低垂,掩盖了所有情绪。

下一刻。

却被一双侵略性极强的大手,从身后覆住了她柔软白皙的手背,似十指相扣的姿势,很用力抵在了微浮起颜料的油画之上。

顾星檀错愕地看向交握的手,在炽白灯光下,男人指骨与掌心的比例完美,冷白肤色近乎无暇,通透又充斥着处处矜贵的高不可攀。

“想学吗”

在顾星檀怔愣的瞬间,却见他带着她的指尖,一点一点拂过粗糙的画纸,男人微凉的声线,此时勾缠着丝丝缕缕的蛊惑。

顾星檀听到这三个字。

从大脑皮层传来抗拒,蔓延至砰砰乱跳的心脏,她视线掠过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画笔与颜料盘,最后凝滞在那一支支画笔之上,张了张唇“不”

容怀宴捂住了少女乱颤的双眸,不让她去看画笔。

薄唇沿着纤细羸弱的脖颈,最后附在她耳畔,“学油画,可以不用笔。”

顾星檀感觉男人那双存在感极强的手,交握的触感瞬间驱走了脑海中那一支支画笔,剩下了不可言说的紧张。

重点是,她想起了容怀宴上次把她身体当画纸。

既然不用画纸可以画画

这次又说不用笔也可以画画,难不成他又想出了什么变态招数

她就知道

容怀宴这个变态,脑子里就没按过好心。

变态不可怕,就怕变态有文化。

偏偏又不敢睁开眼睛,因为自从上次高烧之后,她如今连带着画笔,暂时都不能看得时间太长。

不然,又会莫名其妙被拉入血海残笔的梦魇之中。

顾星檀原本紧绷的肩膀,在听到这话之后,竟然慢慢放松一点。

虽然只是一点。

却被容怀宴敏锐的捕捉到。

果然

她的阴影,与画笔有关。

容怀宴素来波澜不惊的眸底闪过一缕暗色,转瞬即逝,抛了一张极大的画纸将那些画具遮住,只留下油画颜料。

而后慢条斯理地解下容太太清早亲自给他系好的领带,用靠里那面贴着她的眼睛,缠绕一圈后,随意在脑后打了个结。

“你你你我就是看在补偿你的份上,你别太过分。”

少女视线被封,没有什么安全感,更紧地拽住他的衣袖。

见她误会了,容怀宴薄唇掀起弧度,从善如流“多谢容太太迁就容某的变态爱好。”

而后。

亲自准备好颜料,握着她纤白细腻的指尖,沾满了靡丽的颜料,一点一点涂抹至空白的画布之上。

感受到指尖碰触到了粘稠的液体。

顾星檀坐在画凳上,指尖下意识瑟缩了下。

随即,纤薄背后贴着男人压迫感极强的腰腹,清晰感觉到容怀宴修长冰冷的指骨正包裹着她的右手。

不知何时,他的掌心仿佛被她肌肤的热度给浸透了,逐渐开始变烫。

容怀宴音色极稳,仿佛一位耐心的油画老师“放松,用心感受,我画的是什么。”

画的是什么

顾星檀逐渐被他清冷到近乎空灵的声音吸引。

她在绘画天赋上本来就高。

平静下来之后,居然真的能分辨出来,他在画什么。

“画的是人像”

容怀宴极淡的声线含了丝笑音“顾同学很聪明,答对了。”

顾星檀完全沉浸在了他拿着她的手,正在画布上涂抹的,肆意的、松弛的、又漫无边际的。

充满着窥探欲。

“现在在画唇吗”

“是锁骨。”

“下次再答错,会有惩罚。”容怀宴正握着顾星檀的手,再次去沾颜料。

顾星檀却因为他提及惩罚,右手无意地想抬起,去摘脸上蒙着的领带,却不小心,指尖重重擦过男人修长脖颈。

灯光下,绯色颜料贯穿了男人整个喉结。

连带着他随意解开两粒扣子的白色衬衣,也沾上了浓郁的颜料。

洁白中绽放出一片靡艳。

在顾星檀僵住时。

容怀宴似笑非笑“容太太想谋杀亲夫,继承遗产的心思,越来越坦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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