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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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泽喝了一晚上的酒，吴江许慎配了一个晚上。等他回家匆匆洗漱完睡了，第二天大下午起来打开手机一看，就看到老爷子电话跟催命符一样连着昨晚的打了三十多个。
叶盛泽很无语，什么事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今年必须给我回来过年！你爸问你今年度假去不去？”老爷子每逢过年前，就想把周围的亲人都叫来，他不管这些人关系好不好，反正他就想快快乐乐的拍个全家福。
全家福嘛，倒不如说是三代同堂。奶奶没得早，妈妈也……三个代沟大的很的男人能有什么情感交流。
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他也懒得管儿子和孙子僵的不像父子，但到节假日的时候又非要让人团在一起。
叶盛泽往年执意不去，一是确实很烦他爸，二是和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过年的，多无聊，还不如自个在家看看电影。
但今年老爷子非常的强势，口气笑眯眯的，但话语不容置喙:“不来我就找人把你绑过来。”
叶盛泽:“……”正好他听了金瑟的话，她问他为什么不去争一争呢？他才十七八岁，毅力韧劲都还很充足，为什么要安然于世呢？
“好的爷爷。”叶盛泽爽快的答应道。
老爷子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本来还想说“实在不行爷爷压岁钱多给你一万”的话咽在喉咙。
乖孙孙还会帮他省钱了。
“叶董。今年的假日我帮您订了周桥的票。坂京干燥的很，过年又寒，去体验一下江南水乡也挺好的。”空旷的办公室，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标配着一个文件本。
“你是看我有个客户在那才这么做的吧。”叶董睨了女人一眼，不过正好合他的心意。生意人哪有什么假期。哪里有钱，他就往哪里钻。
女人笑而不语，放下合同便想离开。但又突然折回来，关切的问:“今年盛泽还是不肯回来过年吗？”
叶明治停了这话眸色深了深，看向女人，严肃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吧？”
女人倒也不害怕，仍然继续笑着:“我这也是关心您。跟在您身后这么多年了，看您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么多年的，又时常想起您对我们员工的好，我和大家一样都希望您阖家欢乐。”
一堆恰到好处的马屁拍的好，拍的叶明治感动极了。于是面色没有刚刚那么难看了，他点点头，说:“相信盛泽大了就明白了。”
女人继续笑道:“应该是的。锐禾今年跟我说他期末成绩自己去对了对答案，觉得前一百稳了。我也挺欣慰的，看他一点一点懂事起来。”
女人说起林锐禾，眼里满是慈爱。叶明治看在眼里，说:“你这个做姐姐的教得好。”
女人笑的更欢了，她谦虚道:“也是因为锐禾能和叶董接触的多，带他见了世面，这才成长起来了。”
“锐禾时常跟我念叨您呢。说叶叔叔家这么好玩，有机会再去玩玩，他说给您准备了新年礼物，希望您会喜欢。”
女人说辞一套一套的，可是叶董虽然是商人，可在人情冷暖中却不懂。所以为什么他和叶盛泽产生了隔阂这么多年却仍然不知道怎么去解决。
“今年可以一起去……”玩玩。
叶明治话还没说完，厚重的门便被推开。
“去哪玩啊？带带我呗。”少年一身锐气的走了进来，眉眼带笑，却无一不外露他锋利的冷冽。
女人看着他后退了一步，又立马装作惊喜:“盛泽来了？刚刚还和叶董念叨你呢，你们父子这么长时间没说过话了，今天有空好好说一说啊。”
然后叶盛泽就看到女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他笑了。
叶明治也没有想到叶盛泽回过来。他的惊讶就跟马云破产了一个样子。
多少年了，他不善于去主动，叶盛泽也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以前，他还会问问身边的人，怎么讨儿子欢心，可是时间久了，叶盛泽对他的冷淡也不难看不出。
加上事业在身，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每每节假日，他打在叶盛泽卡上的银行卡，他一分没有用，平时需要的也都是问他爷爷借。
老爷子白手起家的第一代，以前倒是吝啬的很，但人一旦老了也就不在乎名利了，对叶盛泽算得上很好了，也是弥补了叶明治不在身边的空缺。
很久没有聊过天也没有见过面，父子俩显然很尴尬，叶盛泽倒是有点随意，一手插兜，慵懒的看着他办公室的一些小玩意。
叶明治毕竟是个木板板的大人，看了叶盛泽一会，不自在的说:“今年过年跟我去周桥玩玩吗？”
叶盛泽顿了下，语气还是冷冷的，干笑道:“是去玩还是去做生意？”
他想去争，可这不代表他就能装着和叶明治亲热，在这里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可是金瑟说的没错，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要一个外人来抢？得不到也好，那我就亲手毁掉它。
叶明治不习惯叶盛泽一针见血的直言，把讨厌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商业上绕路弯道太过了，人们都过于圆滑，叶明治孤身许久，也再难如叶盛泽那般坦荡。
见叶明治不说话，叶盛泽嗤笑:“去散散心非要人陪着么？”
“爸爸就是高兴你能来，也想和你一起去。”
他默了默，沉声道:“盛泽，我们之间或许可以谈……”
“学校有补习，我去不了。”少年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声线好似蒙上一层冰雾，淡的很，他故意道，“林锐禾不是想亲近亲近你吗？找他呗，反正他喜欢你。”
话一脱口，叶明治就更加不自然了，好似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了，既羞愧又悔恨。
叶明治还想说点什么，刚刚的女人就敲了敲门，在外头温声道:“叶董，十五分钟后有个会议。”
她没进来，可是叶盛泽看到叶明治眉头舒缓了些，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存在和逼问让叶明治觉得不自在，而女人的话又正好能化解尴尬。
这下，叶盛泽也就知道自己争抢会是多么的艰难。这么心机的女人，难怪出了那事还能稳当当的站在叶明治身边。
叶盛泽不经心底冷笑。他看着叶明治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发笑:“如果补习结束的快，我就去周桥找你。”
叶明治其实一直都想找机会去弥补这些年叶盛泽的苦，可他不善于表达，所以一直不知所措，而林月和平时看似温柔小意的话实际让他和叶盛泽的关系无意的拉远了。
找不找叶明治无所谓，他只想林锐禾今年没法接近叶明治。
而他此刻的第一步，只是给那姐弟两发出信号——别动不该动的念头。
“晚上一块吃饭吗？”叶明治问。
叶盛泽正好抬眼看了手机，看到吴江那群人在新建的小群聊的不可开交，正讨论着寒假去哪玩。
群是不久前建的，有吴江许慎文竹金瑟潘敏麦。
这种朋友成堆凑一起的群是真的很吵的，所以叶盛泽很有先见之明的开了消息免打扰。
等他退到聊天界面时，正好吴江问金瑟想去哪玩。
金瑟估计本来就在聊，立马回复学校要补习。
文竹忍不住发出感叹:【学校对你们这些好学生真残忍！寒假才几天，你们这么卷！】
金瑟发了个大笑的表情包，是个粉兔子的，笑的欢乐但是很可爱。
透过这个表情包，叶盛泽仿佛能看到少女柔和乖巧的模样。他忍不住低笑。
叶明治到是把他看的清楚，但他真的是不懂得交流，他说:“现在不能谈恋爱。”
叶盛泽缓缓抬头:“？”
冷眼里还带着看智障的情绪，不过他很快的掩了过去，他扯扯淡笑，声音极为清冷:“以为我来跟你说了几句话你就能管我了是么？”
叶明治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像是的。他只顾着叶盛泽能过来，跟心平气和的跟他讲话，能说寒假去周桥找他，却忘了，妈妈就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累积了这么多年，几句话怎么消除的了？
而且就算他不懂如何与叶盛泽相处，可他又确确实实的不在叶盛泽身边多年。
叶盛泽住的是老爷子以前的小区，老爷子给家里重新装修了下，完全按照叶盛泽的喜好来安排，叶明治没去过，只听老爷子说过几句。
平时学校里的钱生活上的费用也都是老爷子出的。
叶盛泽可以心安理得的花老爷子的钱，却从来不会动他一分钱。叶明治知道，他和他的公司，叶盛泽都不屑去拿。
但那姐弟两在这，会跟他妈一样，让他对自己永远没有好态度。
可是有什么办法了，当年的事没法改变，如今他也有自己的固执，站在中间，两边都不能倾倒。
叶盛泽不想继续跟他讲话，他烦躁的侧开门:“你去开会吧，我走了。”
门被关上，叶盛泽刚刚高挺孤傲的背影在他眼里显得落寞，叶明治暗了暗神色，有些不甘。
叶盛泽出了公司，就打车要回家。成绩会在这几天陆陆续续的出来。
教育局发到各校的科目成绩时间都是不一样的，就比如数学化学的改的快，出来得早。
叶盛泽刚到家，班群里就有郑素单把化学名册发出来。他点进去，其实没有什么悬念，他就是第一。
不过他的眼顺着序号往下翻，第一页没有金瑟的。他奇怪，好学生是靠什么拉分的？化学这么低的吗？
他滑下去，慢慢的找，慢慢找，最后，在三十名上定格。
一个班四十三个人，她排在了二十七。
叶盛泽作为一个学霸，以前也感受过好好的成绩一下掉到后头的感受，不过他是男孩子，不怕天不畏地，所以他可以一下子恢复心情，不过就是不知道金瑟会怎么样。
他左想右想，还是找了个理由发了个消息给她:【寒假的补习是在散学式过后开始吗？】
等了许久，也不见金瑟发来消息。
看来她正在难受呢。
叶盛泽的指尖在键盘上打打停停，又删掉，不知所云。他想安慰来着，但觉得矫情。
总不能特别大男子主义的来一句:【这有什么，我以前也考差过。】
金瑟听了会怎么样？可不就是想一个考的比你好成千上万倍的人特别风轻云淡的跟你说一句:“哎呀我也不在乎成绩的，快乐就好。”
他欠他才干。
于是金瑟没有发来消息，他也没有再发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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