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府长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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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雨丰教授的课上，三人完成了“囚魔宫”论文。关于“囚魔宫”存在的论点，他们阐述了很非常充分的理由。靠着学宿前辈的那本笔记本，他们在大书馆找到了很多难以被发现的史料。比如在锭口国的西域外存在过一支叫作大脚族的异族。曾经有人偶然闯进过它们生活的洞穴，在洞穴里描下了一副壁画。那副壁画竟是创世主神将邪魔封印邪魔入狱，很多人认为神魔纪元留下的遗迹很可能指向了“囚魔宫”。
对于“囚魔宫”有不同的观点，青雨丰在课堂上安排了一刻时的辩论。辩论双方便是青甜蕾跟“小恶棍”封晓白。由于双方都准备充分，辩论异常激烈。当然辩论自然不会有输赢，最后教授只是将双人的观点记录在竹书上。
下课后，教授叫住了他们。
“和辰、袁炳、青甜蕾，你们三人囚魔宫的论文写得很不错，开学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加上学分。另外你们的文章再做一些修改，我帮你们送到宗学府。如果宗学府认可，可以入书作为史料的一部分。”
“真的吗！谢谢雨丰老师！”青甜蕾高兴地喊了一声。
“当然是真的，好了青甜蕾你快走吧，回去把文章好好修一修。”
“遵命！”
袁炳跟青甜蕾高高兴兴跑了出去，学堂里的人也都走完了，不过和辰却仍在教授面前。
“和辰你还有别的事？”青雨丰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雨丰教授能耽搁您一会儿时间吗。”
“没事。”
“教授上一堂课上您讲了青昊悟天师封印血螭的故事。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学庙里的书说血螭是三百年前南妖族放出来的。我之前查过很多书料，都没有。但教授您比书上讲到了更多，后来我冒昧问了甜蕾，甜蕾说您参与了天师封印血螭的事。所以...我想...我想再多问问。”
“哦，你为什么对这个故事那么感兴趣？”教授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
“我想起来了，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之前你找的私塾老师是一个血巫师，是不是担心血巫会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和辰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在那之前我就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我又听了一些螭枭教的事，我更担心的小时候被螭枭教的人抓过...。但小时候的事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嗯...的确很多人将螭枭教血巫会与先前的血螭联系在一起。封印血螭怪那事，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快四十年了吧...。”
这时神族教授放下了手里的书，身体不知不觉地靠在讲台的边上。
五旬年纪的教授说起来三十多年的往事。那时候他刚加入了翼骑神司，还是一位年轻的神翎，当时昊悟天师是翼骑神司的神尉。有一天，翼骑神司接到一个消息。西北域外一个村镇上的人中一种诡异的血毒，那种血毒让老镇上的族人互相残杀，死后流出的鲜血变成了浑浊的黄色。当时青昊悟天师带着他们一众人前往那个村子。等赶到的时候，那个镇子上已经没有活人了。后来他们镇子外的丛林里找到了一些中血毒的村民，那些人已经完全没了人性，茹毛饮血、与同类厮杀、跟异族野兽夺食。
翼骑神司为了找到血毒的根源，并没有即刻阻止惨剧，而是悄悄在暗中观察。当天晚上，青昊悟天师与两位经验老道的神翎用了匿形术跟踪中血毒的村民。第二天他们回来了就告诉我们血毒已解，对于其他事只字未提。之后很多年过去，青雨丰教授才从一位前辈口中知道这件事。原来是那个镇子上有人将血螭放了出来，那是上古邪魔旱魃的子嗣，具有浑沌之力。血螭被放出来后，污染了镇子与附近的丛林。让那些生灵感染血毒，再从他们的身上吸食浑沌之力。幸亏他们跟着中血毒的村民找到了血螭，血螭当时还未完全成形，青昊悟天师消灭了它的肉身将其再次封印。
之后又讲到中血毒的村民，教授揉了揉略显苍老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和辰喃喃自语。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事了吗？”神族教授问道。
和辰轻轻摇了摇头。刚才的故事他听得背脊发凉。青雨丰教授在那儿讲，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家族。自己家族被灭的事情，铭叔曾经暗示过是族里一些人犯了大错。听上去那是非常非常严重的大错。如果他身上的确存在被封印的邪魔，那么很可能就是家族犯下的“严重大错”。铭叔送给他的骨号也可能与此有关，但如果让神族查下去，可能铭叔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和辰不敢再往下说了。
“我在想...所以教授囚魔宫是真的存，天师是将血螭封印进囚魔宫了？”
“不知道，但囚魔宫，我相信一定存在。”
“哦...。”
和辰忽然想到了“魂玉”，刚想开口问，这神学府的传讯鸟飞了进来，催着青雨丰教授去明心殿。
“学枢会有临时会议。”教授赶紧拿起了讲台是哪个的书本，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辰，我们有机会再聊吧。”
“好...。”
出了学堂后，他们发现神学府里好像发生什么事了。一大群传讯鸟从教学塔里飞了出来。然后看见老师们纷纷向明心殿的方向走去。
随后没过半个时辰，导师向他们宣布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神学府府长的青沐云离任，重选神学府府长。
那天下午神学府里一直乱哄哄的，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挂着“兴奋”跟“紧张”两个字。原本谁当府长对他们这些学生来说并没太大关系。但之后传来的消息让青甜蕾气坏了，因为外面说封高崇跟穆梓是学枢会的候选人。青甜蕾说要是“老恶棍”担任府长，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老恶棍就是渎神徒，一个伪君子，一个隐藏在神学府的血巫师。”青甜蕾这么说时把她哥哥吓坏，幸亏在学宿没有别的人。当时青曜眉头拧得很紧。
“甜蕾你别乱说。诬告一位学枢会教授可是重罪，就算我们是神族家里的长辈也不会再让我们待在这儿了。”
但对哥哥的告诫，青甜蕾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到晚上，和辰终于把选任神学府府长的规则弄清了。神学府府长必需在学枢会成员中选出，学枢会成员自己也能投票，一票算作三票，其他老师一票算作两票。更多投票的就是学生了，他们一票自然是一票。学生选票特殊的是学生并不知道候选人是谁。所以他们的选票很可能在学枢会的候选人之外。而且另有一个规则，就是当票选超过二分之一，原本不是学枢会候选人的也能够成自动成为候选人。
对于这种“奇怪”的选任规则，和辰也前前后后想了一会儿。“很有趣，很公平”投票也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不会过度宣传。当然，和辰也认为紫麟山的事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第二天早晨，离投票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明心殿外已经排队等着很多人了。老师们也开始发放投票用的竹签。
袁炳跟和辰两人在排队投票队伍的最外面，今天青甜蕾没跟他们在一块儿，小丫头之前关照过他们必需投大导师青亦镜，而这会儿她又去别的地方“拉票”了。
“一早就来了那么多人，很多好像是陌生的面孔。”和辰说道。
“休学期里不少人在家休息的，得知消息重选府长的后立即赶了回来。”
袁炳正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小个子孙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又见孙浩神情闪烁，袁炳趁机取笑道。
“浩子刚刚看你挤在前面，怎么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碰上青甜蕾了。”
“是碰上甜蕾姑娘了，但我想说的是别的。”浩子将两人拉到了一边，压着很低的声音说道，“我想说的是穆梓教授，他在紫麟山为庶民学生做了很多事。前两年他盖了一座初级训练场，就是为了让庶民学生有更多修练的时间。再早些年，穆梓教授废除了不少有神族学生特权的府规...。”
“废除神族特权，呵呵浩子，你要让青甜蕾听见又得揪着你不放了。”和辰故意打断道。
“甜蕾姑娘是神族，我没弄错的话我们都是庶民，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立场不同。”浩子很认真地说道。
和辰转了转手里的竹签：“嗯不好意思，我已经写完了。”
听得出来浩子是为穆梓教授来“拉票”的，和辰对穆梓教授的印象也非常，他或许只是不喜欢“拉票”这种行为。
浩子并未因此生气，眼珠子咕噜一转，又盯上了袁炳，“袁炳你知道我们棋社的，大家有了一致的结果。”
“你说棋社里的人也是这个意见...。”袁炳有些迟疑了。
神学府选举投票在当天晚饭前全部完成了。学枢会为感谢师生们踊跃参与投票，晚上在膳堂摆了一桌丰盛的流水宴席。学生们自然是很高兴，一边享受着紫麟山的美食，一边议论着早上的选举。话题无非是谁选了谁，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这类的。和辰当然觉得这种事太过幼稚，反倒是对之前浩子所说的“棋社”有点兴趣。
吃饭的时候，和辰直截了当问了袁炳，那棋社是怎么回事。
袁炳说那里都是庶民的学生，大家聚在棋社有个照应。之前刚来神学府时孙浩就拉他进棋社，说棋社可以保护他，还可以交换重要的讯息。不过因为摸不清棋社里的状况，向来“谨慎”的袁炳并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