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祭祖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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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转过身来，向和尚施了一礼凛然道:“阿弥陀佛，这位大师好，为武林除害是每个习武之人，应该做的不足挂齿。在下鲁肃是附近元升派的弟子，不知大师为何来到此地？法号又当如何称呼？”
“弥陀佛，贫僧法号‘普净’，现结古寺修持，此次下山是为我寺一件丢失的佛宝而来，行至此地界，听闻附近有一伙匪人经常抢掠过往路人，手段极其残忍，贫僧决定为本地村民除去此害，追寻数日终于有了匪人踪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鲁施主”大和尚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
“原来普净大师是佛门四大圣地结古寺的高僧，失敬失敬，能和大师相识真是荣幸之至，大师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鲁施主且慢，黑山四鬼乃是大梁通缉要犯，理应将其人头交于官府好作个了结，也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而且每颗人头颅值文银百两，施主还未领取。”
“赏金和人头我都不需要，大师要是不怕麻烦的话，可以亲自跑一趟，不过不必报我的名字”
“不妨，贫僧就替施主走一趟”
鲁肃先搜了一下四人身，结果连五两银子都不到，还什么江洋大盗，面具倒是挺精致留下一个，剩下其它的就不要了。
而后大和尚抽出亮闪闪的戒刀，“咔咔”手起刀落砍下四颗血淋淋的人头，用事先准备好的油布包好背在身后，接着鲁肃又帮忙挖了个大坑将尸首埋好，大和尚还含了一段往生咒超度他们，希望他们下辈子不要再做坏人了。
“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缘认得性，无喜亦无忧。鲁施主你与我佛有缘，他日有暇可到敝寺一叙，贫僧这就告退了”说完行了一个合十礼纵身而去，和尚道是真性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路上鲁肃暗自思量，财是不可露白的，以后还得多加注意。《天柱拳》、《真武指》、《劈空掌》自己都已经修炼至了大成，一般的周天境武者，根本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敌，看来还得找其他人切磋切磋。
回门派将银两收藏好，就径直去了李师姐住所，刚进门就听见有交战之声，来至后院就瞅见，李师姐单手持着大铁棒，和一个舞着大铁枪的俊俏青衣少年斗得不可开交。
铁棒和大铁枪不时碰撞到一起，“当当当”好似开了一个铁匠铺。双方你来我往又斗了二十几合，李师姐依旧抡着铁棒，宛若一个大风车而且越来越猛，反观青衣少年已经累的有些气喘，额头鬓角也见了汗。
又三五合后，少年一个没注意手中的铁枪被直接挑飞，慌乱中想去接住大枪继续作战，被李师姐抓住机会一脚踢在了屁股上，结结实实来了一个狗吃屎，少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怀中抱着“瓜瓜”的小梅，伸手想去扶他，却被少年粗鲁的一把推开，重重摔在了雪地上，少年快速起身羞愧的跑出了院门。
将小梅扶起来，帮忙掸了掸她身上的雪，鲁肃好奇的问:“刚才那个少年是什么人啊？”
“是我表兄在地剑宗，每年派里祭祖回来，都要欺负我一回，嘻嘻！今天终于出了这口气，下次见面我还要教训他”
“派里祭祖？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
“每隔四年，派里几乎所有人都必须参加，老人儿都知道，而且也没什么热闹所以无人提及”小梅细心的解释道。
元升派由三位祖师创立而成，三人均是出身华堰郡一流势力八方门，三人分别以掌法、剑术、轻功著称。门派共走过了两百多个春秋，经历了六代掌门，把一个顶尖二流势力变成了三流门派。
李师姐特别喜欢用棍，自己还到青山县花了文银三百两，定制了一根齐眉熟铜棍，以前没人教都是自己瞎练，没有什么招式可言，而刚才所使用的棍法，是鲁肃从派里藏书阁三屋，找到的仅有一本棍法《朝天伏魔棍》。
继续指点了一下午李师姐的武功，一天就匆匆过去了。
致斋叁日，夜半丑时伴着皎白的月光，鲁肃穿着一身深衣，冒着寒风踏着积雪，跟随着人群慢慢的蹬上了后山青松岭。
上山的石阶头天，就有人打扫干净了，山路两侧满是挂着霜雪的青松和柏树，有段小路格外陡峭，一侧是没有栏杆的，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人如果一脚踩空，立刻就没了踪影，只能手扶峭壁徐徐往上挪。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抵达了山顶，宽阔的山顶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四百人，却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鲁肃属于记名弟子被安排到了左侧最外圈。
放眼望去在人群的北边，是一处三尺多高的青石祭台，台上摆放着一大两小，三个还未插香的紫铜香炉。祭台后是一丈多长的黑漆大供桌。
再往后看是一处高大的庙宇，灰墙蓝瓦飞檐翘角，门前有四个刻有龙凤花鸟的高大门鼓石，与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就在鲁肃观察四周的功夫，“咚……咚……咚……”三声古朴洪亮的钟声响起，担任主祭官的大长老李崧，身穿玄衣头戴礼冠，缓步从东侧人群中走了出来，行至供桌东侧停了下来。
一名青衣童子端着铜盆走了上来，大长老盥洗了双手，并佩戴了黄色进巾。
绵长的钟声钟停歇后，大长老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供桌前庄严吟唱：“全体肃立，祭祖开始，户门，击鼓，迎祖师牌位，行礼……”此时刚好太阳的第一缕光辉，照耀在庙宇的金顶上，绽放出万道霞光。
庄重的鼓乐之声齐鸣，黑色的庙门缓缓张开，九名玄衣红裳的童子徐徐走了出来，头一位童子手中举着一面杏黄色开路，身后三位双手捧着开派祖师的牌位，最后五位同样捧着历代掌门的牌位。
将乌木金边的牌位平稳的放到祭台上，众人齐齐向牌位三鞠躬，九名童子依次退了下去，鼓乐声也跟着停住了。
“献礼，奏乐……”
随着乐师悠缓的琴声响起，献礼的队伍逐渐走上来，最前面的是三名红巾力士，双手托着三牲分别是金猪、青牛和白羊，后面之人手中各自端着，美酒、丝锦、玉人、五果、五糕点和五斋菜，供桌上堆的满满当当，最后由大长老点燃了两根白色奠字蜡烛。
“献礼毕……”
所有供品都摆放妥当后，接下来就是仪式最重要的环节，祭拜历代掌门，只听大长老高声吟道：“上香祭拜……”
头一位走上来的是掌门元承跃，这还是鲁肃第一次见到掌门真人，身高七尺，国字脸扫帚眉一双虎目透着威严，阔鼻方海囗，三缕青须飘酒前胸。头戴远文冠身穿净曦袍，腰间左侧挂着苍玉如意佩，右悬金色长剑，剑鞘中央绘有银色鲛纹。
从一名童子手中接过三根冲天香，缓步走到了祭台前，面向众牌位挺身站立。
“奏乐……”先是铜锣重响一声，接着立鼓九响毕，古琴奏起庄严礼乐。
“跪……”
掌门先是将香插在中间大香炉中，继而屈膝跪倒在了蒲团上。
“拜……”
左手压在右手上，然后拱手于地，当头缓缓碰到地上时，手缩放回膝盖前，头在手前，着地停留一下。
“兴……”
起身跪立。
如此拜兴拜兴两次礼毕。
“退……”
掌门起身恭敬的倒退下去，而后按照辈分地位依次上香跪拜，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完毕。
“奏……”景和之乐响起，一名素衣童子托着盘子，将祭文交到了大长老手中。
“惟大梁国正宝四十一年，岁次壬寅年，吾宗后辈弟子前来祭拜。奠之良辰也，谨具俎豆兮，鲁酒蔬肴。香烛楮财兮，钟鼓乐之。跪拜师前兮，诔文颂朗。冀祖祖师兮，统祈鉴降。享领祀筵兮，聪耳辞章。缅怀吾祖兮，源溯鲁燕…………”
扬扬洒洒的长篇祭文，在大长老带有韵律的吟咏之中结束了，将其交给了一名短打祭服侍者，掷于燃烧的火盆内。
恰在祭文焚尽之时，祭台上三根拇指粗的冲天香，“啪嗒”一声齐齐无风自断，掉落在了祭台上。
台下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就连冬日的朝阳，也不能给众人带来一丝温暖，还是大长老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宣布礼成请退。
仍然按照上山的顺序下山，只是这次掌门、护法、长老以及各位堂主纷纷自觉的留了下来。
下山的路上，李师姐不知从哪儿蹦了过来，怒斥贡香的品质太差，将来自己也要创立一个门派，肯定不用这家的香，要换成更大更好的香，并且参礼的人要比现在多十倍。
夕阳西下，鲁肃从藏书阁回来，路上到处听闻议论香断的事儿，大伙儿基本猜测的都一致，认为本派未来肯定会有大祸，三位祖师在天之灵，不忍看事情发生，特此来示警。
有人说是天灾要降临，有人说是瘟疫要流行，还有很多人说掌门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要对他进行惩罚，连累了门派。
一连数日都有人在谈论这件事儿，直到两个月后才逐渐平息，但是这些都与鲁肃无关，自己的研究终于完成了，马上就可以一试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