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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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要妾身给你引荐什么？”辛德拉绷起小脸，无情地拨开了正为她“梳妆打扮”的芊芊细手。
可拉斐尔却意外的很平静，脸上的笑容更是舒缓到了一种堪称迷糊的程度。
“哦吼～我知道这种句式，意思并不是你没听见，而是对我的要求感到震惊、不快……对不对？”
“别跟妾身玩这套！”
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将“贝尔维丝”掀翻，转眼间，她便与一对爆射着怒光的冰蓝色竖瞳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攻守之势逆转，这回轮到太古龙压在了大天使长的身上。
“可你不是说什么都会答应我吗？”
“不包括这一件事！”
“可我偏偏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不知是狡猾还是天然的少女眨着被圣光渲染的大眼睛，可怜兮兮、低声下气。
一言一行仿佛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一言九鼎的冰霜之龙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咔咔咔……”凝重的空气内仿佛能听到“塑料闺蜜情”崩坏的音色。
辛德拉狰狞的面目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破了功，她掐住眉头，略显疲惫地说道：
“妾身就知道你这回绝对没安好心，你能提前跟妾身知会一声……就算比某些龙强多了。”
“呵，听说你跟菲奥娜最近来了一场‘斗法’？”
“是啊，那条贱龙非要在妾身‘安抚兽神’的关键时刻搞破坏！不知道这事要办砸了的话……不单妾身有责任，她也得连带着受罚吗？”
一提起笑里藏刀的大地之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转过头就把上午遇到的那支商队给直接“私吞”了！
不过她还尚存一丝理智，知道自己和亲妹妹撕破脸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
更何况此刻还有一只白皙的秀手及时地轻抚起她的龙背。
“她肯定是很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就算遇到一些障碍，也会拼命把工作做好做完。”
“哼！”
“你在北境一役本源所受到的损伤，我可以帮你复原。”给那头柔顺光亮的冰蓝色长发继续编了几个漂亮的小麻花辫后，拉斐尔终于开出了自己的报价。
没错，辛德拉虽然当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做派，但其实她这具化身的“魔力本源”却已然有些受损！
毕竟她那时候妄图压制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博萨斯真神，两者纵使当时处于伯仲之间，天平上的一点点倾斜也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所以她必须加重“自己这边的砝码”，“砝码”即是自己被“封存起来的力量”。
或许有人会很奇怪——为什么拉斐尔来人界就必须得找一个降临的凭依，而辛德拉这厮倒是在这儿安然无恙地晃悠了几千年？
她们不都是同级别的半神吗？
哈哈，其实道理很简单……谁告诉过你在你眼前晃悠的这个玩意儿就是真真正正的“冰霜之龙”了呢？！
她其实也是封印了大部分力量与权能，才能在这个“有限制的世界”里作威作福的啊！
这具“精灵萝莉”的身体顶多只能发挥出她真实实力的五分之一！若要仓促提升，便会使维系化身的魔力本源受到损伤。
“唔……”辛德拉显然陷入了纠结当中，魔力本源的自我修复周期很漫长，也就意味着她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全力施为”了。
拉斐尔的提议对于她来说诱惑力实在不小。
“那……你拿到你母上冕下的批准了吗？”
“当然，她老人家可不像你，连实现朋友这么个小小的心愿都瞻前顾后的。”
见对方的口风逐渐松动，大天使长立刻趁热打铁、刚柔并济。
“可你这期间不是要隐藏踪迹吗？跟妾身凑在一起岂不是更惹人注目了？”
“首先，我会用神术消除旁人对我下意识的关注以及这具身体的存在感；其次，你的魔力波动会进一步遮盖我的气息，某种意义上算是再合适不过的保护伞了。”
似乎早就预料到辛德拉的质问，她回答得不慌不忙、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伟大的冰霜之龙苦起小脸，内心深处不知经过了怎么一番挣扎权衡后，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
“唉——妾身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好吧！不过你要先跟妾身约法三章！”
“没问题。”少女略显激动地抱了上去。
“咳嗯！第一，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也别做。”
“好。”
“第二！之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负全责！”
“嗯。”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试图欺骗妾身！到时候别怪妾身翻脸不认你！”
拥抱着冰凉如寒玉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下颌骨在自己的右肩上挪动、心跳与体温全都近在咫尺，但唯独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同样，辛德拉也看不到拉斐尔的面部表情。
“我答应你。”
说罢，房间内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宛如一汪波澜不兴的清泉……静谧又那么美好。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辛德拉用一种很轻很轻的语调呢喃道。
“嗯……确实有一点想补充的，可否容小的斗胆……”
“准奏。”
“你知不知道‘约法三章’不一定非要凑足三条？”
她酝酿的语调非常正经、非常柔和，听上去一点也不像“调侃”。
只可惜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冰霜之龙“蹭”地一声跳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气哄哄地大叫：“你竟敢讥讽妾身？！”
“不敢，不敢。”
“哼！你可得给妾身表现得乖一点！要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也只有妾身会帮你隐瞒身份了！”她呲着牙冷笑连连，发出无声的恫吓，“那群人类现在可巴不得把你这尊大神‘请’回去，然后来个‘游街示众’呢！”
“…………”
“况且……你这具化身如此孱弱，不知道经不经得住他们折腾。”
“好，我保证唯你马首是瞻，你说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往南我绝对不敢往北。”还真别说，堂堂大天使长，奇怪的成语真是张口就来。
“真的？”辛德拉的双眼闪闪发光，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两颗星辰。
“当然是真的。”
“贝尔维丝”落落大方地笑了，同时五指并拢，做击掌状。
“君子一言？”
“滚！妾身可是龙！”
一阵活波欢快的谈笑声中，某高等生物的魔力聚合体就与某能量生命的临时人类化身……真的滚到了一起。
说实话辛德拉的态度着实令人起疑，这厮明明对亲姐妹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反过头来却对血缘浅薄的远房表亲和颜悦色、予取予求……当真是古怪的很。
其实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虽说冰霜之龙的言行强横、高傲、占尽上风；但话题的走向却并非由她所控制，而是不知不觉地落入了天使手中！
按理说以辛德拉的“老奸巨猾”绝不至于没能察觉……
明白了这点之后，事情就更耐人寻味了。
“话说……你该怎么‘引荐’我呢？”
“唔姆，当然是用妾身的方法！保证让你的出场既不俗套，又保证很是惊艳！”
“那就拜托你咯～”
“哗啦——”窗帘被不由分说地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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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转回古涅一行人那边，看来经过一番波折后，他们也终于进了城。
拜某条龙的“盛装出行”所赐，奥菲莉亚计划的“低调进城”行动也随之胎死腹中。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本以为学院长大人当时对计划的默许便意味着“应允”，然而她还是太年轻了，全然不知这些半神都是些“想一出就是一出”的主儿。
事到如今，她这个“正规编制内的十字军团长”也只好把表明自己身份的信物递了上去。
康斯坦丁小姐亦是不堪示弱，面色不善地将北境的纹章以及“入境特许”搬了出来。
这两个女人的行为搞得古涅直接愣在当场——你们他母亲的早干什么去了？！还有……这些能扮猪吃虎的关键道具咋不早点交给老子呢？
可就在他不断地催眠自己——她们装13打脸就等于我装13打脸……就等于我……之际，情况却出乎意料地急转直下！
原来在辛德拉的座驾被“上面”放进城后，城防军这边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因为所谓的“上面办事”通常都是很少跟基层干部们提前打招呼的。
当每个人都在拼命询问、推卸、撇清、奔走……时，入城系统也就彻底瘫痪了。
无论你有多么牛逼哄哄的身份背景，对于一个已然瘫痪的臃肿机构来说也是毫无用处。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飞进去的不成？
“几位大人……请……”
讲真的，你很少能见到将谄媚与战栗融合得如此完美的表情，今天古涅还真是见识到了。
刚才还鼻孔朝天的军官用微微发抖的手盖了几个章后，立刻畏畏缩缩地将证件还给了他，仿佛避如蛇蝎一般。
“切，前倨而后恭……着实是思之令人发笑！”古涅同学脸上露出了极为稀罕的鄙夷之色。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连带着几个士兵们都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止不住地叩首道歉。
“行了行了，真是有碍观瞻影响市容！快圆润地滚下去吧！”还没等某人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厄露恩便先行插嘴道。
“是！谢……谢大人！”没想到这几人却如蒙大赦，立刻卧倒在地，“咕噜咕噜”地滚走了。
“呼～咱们快走吧！”银发少女一把拉住古涅的左手，回头招呼众人，“我可是包场了一家大饭店，就为了给你们接风洗尘呢！”
“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我们这些人恐怕只能去吃夜宵了。”奥菲莉亚抬眼望向已经开始西斜的太阳，语气略带庆幸。
“哼哼！快真诚地感谢我吧！这可都得多亏了我！”厄露恩面有得色地挺起小蛮腰，支起耳朵，准备接受姐姐的赞美之词。
“不对吧……我怎么感觉这其中大多都是凡妮莎的功劳呢？”
“什么？！喂，凡妮莎你给我评评理啊！”发现自己的功绩被一时间抹杀得一干二净的第三审判长大叫大嚷道。
“呵，抱歉要让你失望了，你亲姐姐说的没错，要不是我提醒你，你恐怕还在纠结要不要‘先开动几道前菜’呢……”
一道陌生的声音毫无滞涩地插进了亚历山大姐妹的对话中，那嗓音好似和风细雨、又好似春风回暖，带给人无限的惬意之感。
古涅途中自然也多瞄了对方几眼。
说话之人正是这个篇章的新配角……啊不、应该说是刚刚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活菩萨”——凡妮莎·安布雷拉，同时也是“圣殿骑士管理总局”的副局长。
这位女士比起本就高挑的厄露恩还要高出一头，基本与古涅相差无几；比起锋芒毕露、孤高冷酷的厄露恩，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则显得偏于内敛从容、和蔼温柔……属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
最令古涅啧啧称奇的是她那一头同样银白，却不知不觉闪着水晶滟滟之光的长发！高马尾被纯黑色的缎带束于脑后，随风飞舞的发梢更是浸染着熟悉的鲜红色，既雍容华贵又不失活力。
看样子，她和亚历山大姐妹在血缘上估计是沾亲带故……不过对于她们这“圣城五大家族”来说，每个人都是远房亲戚。
之前也多亏了她，利用圣管局的权限直接从最近的分局调了一批人过来，在一通简短的友好协商之后，上西门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北境使团”也被优先地“请了进来”。
至于那些办公的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一批……没有人会去关心。
金龙商会的车队也如愿“领到了号”，不出意外傍晚前就能全队进城卸货。
但可惜阿里巴巴副会长婉拒了奥菲莉亚的聚餐邀请，毕竟双方只是萍水相逢，再加上商会来到梵蒂冈还有不少商务合同需要她签字拍板，格尼薇儿也就很高情商地没有选择再搅和进来，并表示非常欢迎众人过几天来金龙商会那边逛一逛。
悄悄收受了贿赂的古涅自然是满口答应，态度诚恳、热情得都有些不像是个“老赖”了。
从圣管局特配的豪华座驾上一跃而下后，饥肠辘辘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厄露恩预定好的“料其木三星餐厅”附近的停车位。
燕无殇、奥菲莉亚、厄露恩、凡妮莎、爱妮薇、罗莎琳德以及最怕生的莉蒂亚……这七位女同胞凑在一起，在前面说说笑笑、走走停停。
亚瑟和古涅这两位男牲口只得乖乖地吊在她们身后，典型的“阴盛阳衰”。
古涅是因为自己的“扮猪吃虎企划”夭折，心情实在不怎么美妙；亚瑟同学却是因为找不到可以插嘴的时机。
就在这时，一道宛如万载玄冰般的冰冷气息突然攀附上了他们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