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点本事的娄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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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继续说。”韩启来了兴趣，眼前的这个乞丐似乎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某些方面，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在两天前就在跟着王生，他被多数的坊市内店铺拒之门外，本质上是无法给人有信服的形象，让别人觉得他有好东西让他们赚钱。”
“你说你想要为我把这些饴糖卖出去，说说你的打算。”
“首先我要给自己置办一身不错的衣裳。”娄烦信誓旦旦的说。
王生气呼呼上来要打人，“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问你如何卖饴糖，和你置办衣裳有什么关系？”
娄烦歪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屑，回转头继续对韩启说，“我可以将自己打扮成胡商的样子，说此物叫胡糖。胡商在中原一直民声在外，而且他们买的东西多是我们不曾见过的商品。恩主的这些饴糖中原人从来不曾见过，自然也可以卖出高价。”
娄烦继续说，“河间郡城共有三十二家店卖辛香料，柘浆乃是其中一味，已经断货月余。寻常柘浆一斤价格应在十五大钱，而现在已经三十大钱，且有价无市。恩主所制饴糖，虽然甘甜不必柘浆，但更以存放，又无水掺杂，娄烦斗胆，此物可卖五十钱一斤。”
他做了一个揖，“敢问恩主，饴糖共有多少斤？”
“六十多斤吧，具体没秤过。不过，饴糖是可以制出来的，冬季制造时间稍长，前后大约需要八日；如果是夏秋季节，只需要三日。以米制饴糖，一斤米，八两饴糖。”韩启回道。
娄烦大惊失色，“恩主之才，鬼神莫测。”
一番交谈下来，至少韩启是能够看出来的，面前这个乞丐装的娄烦，的确是有些头脑的。比起来脑子不那么灵光的王生，的确更适合去做销售买卖的事情。
韩启拿出来一个钱袋子，里面是前段时间自己各种收入的几何体了，扔在了娄烦的面前，“这里面大概还剩百枚大钱左右，你看着搞吧，售卖饴糖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去搞了。我对于经商，的确没啥天赋。”
王生有些懊恼，刚想要争辩两句，韩启下了定论，“王生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同样在经商上没啥才能。”
娄烦有些不可思议，“恩主，你这么信任我？”
“别恩主恩主的叫了，我又不是真的想救你，就是怕你死在我房门口，搞得我这里很晦气。”
“子营记得了。”
“子营？”
娄烦：“我的表字。”
“哦哦，表字，表字好啊。”韩启打了个哈哈，果然是文化人。“你既然对河间郡城这么熟悉，那你肯定清楚哪里有宅院可以租赁的。这几天，如果你卖饴糖有所收获，就看看找一下，一个不错的宅院，多几个房间，最好有个很大的院子，或者是一个类似于工坊的所在，我有用。”
“敢问恩……韩先生，是否是想要继续再制饴糖？”
“这个是自然的。”
“河间郡城内有十五万人之中，其中小康五万。饴糖此物，应该要打算销给这些人。若每人日食二钱，十人二两，百六十人二斤。如此算来，每日需三百斤。恩主可按照此量来制备饴糖。”
韩启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算的这么快？”
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乞丐对河间郡这么熟悉，城内多少人，有多少个小康之家，估算每个人吃多少糖都考虑进去了。
这可是和后世那种根据市场来估算需求量的做法很相似啊，一旦产量超过了需求量，价格就会迅速的下跌。供需关系，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
不过娄烦这样的算法还是太粗糙了一些，不可能每个人都每天二钱也就是差不多十克的量来吃糖。所以在计算的时候还需要下调至少百分之五十，才能作为大致的需求量，而不是把各项指标都拉到满来算极值。
不过按照现在的生产产量，肯定还远远达不到日常三百斤的量级。
在他们商量了之后，王生拉着韩启小声的咬耳朵，“韩哥，此人背景不明。我们真的要将饴糖全部交予他？我担心……”
“你担心他卷了所有的饴糖跑了？”
王生点点头。
“放心吧，他又不知道如何制饴糖，就算是拿走了这批饴糖，卖掉了，也完全不用担心。我还要感谢他为我们打下了一些市场基础，教育了用户，之后你再去卖饴糖就轻松多了。”
王生一头雾水，什么市场基础，教育用户这些，就好像不是在听人类的语言似的。“可是韩哥，你为什么这些信任他？”
“就，挺无所谓的。”韩启回答。
要说娄烦这个人自来熟，这边还在煮着米粥，他直接掰了一块饴糖，往饭锅里面一扔。
“其实如果是零卖，这饴糖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只不过所费的时间精力并不合适。”娄烦说，盛了一碗米粥给韩启，“恩公先吃。”
王生在一边气呼呼的，但是他力气大嘴笨，不知道怎么去反对面前的这个人。
次日娄烦去了城中，韩启和王生两个人则是开始准备新的一批的饴糖和豆芽的准备工作。
韩启问他，“这娄姓，以前你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吗？”
王生摇头，“这个问题有点深奥，我只懂得一些出力气的活，比如种地，打水劈柴……”
韩启无奈的挠了挠头，的确，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些超纲了。可惜的是，他绞尽脑汁，也完全想不起来，难道历史上真有个叫娄烦的三国人物自己完全没印象。
这种情况是大概率吧。他是个三国迷，但是让他考经据典同样属于超纲题了。
两天之后，娄烦回来，把六十多斤的饴糖卖出一大半，剩余十几斤，也已经有了买家。
同时，按照之前韩启要求的，在城中租了一个大宅子，里面足有二十多个厢房，两进两出。
虽然不似“某某府”那样气派，但是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完全太够住了。月租一千五百魏五铢钱。
“恩主，我再三反思，这饴糖制备之法，必不可能一直保密，我们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趁着其法还没泄露出去之时，赚去足够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