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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幽苦—离多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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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柳永委实是颓废了一阵。看着柳永那般沉溺于痛苦。吴可乐心中既有同情,也有不解:“科举不第,放下了尊严,却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这放在谁身上都不能承受。可之前也未见他如此颓废,现在她却好像失了魂一般。”“你不懂!”孔薇激动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悲伤,“这种痛苦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旁观者根本没有权利评价!谁都没有权利!”看着吴可乐惊讶的眼神,孔薇才发觉自己的言辞有些过激,又打圆场道:“我的意思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作为一个才子,一个出身官宦世家的才子,他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他放下骄傲去做自己曾经那么厌恶的事情,本身就很难过了,现在这种途径又没有成功,可见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也对也对。”我很热,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觉得孔薇说的对,在古时候,对于他们那种官宦世家的公子来说,尊严一定远超一切吧!

看着柳永声色犬马,两人也不知道故事该如何进展,他们只知道历史的框架,却不知历史的真相。很快,他们并见到了柳永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大中祥符元年,柳永游历进入京师汴京(今开封)。“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吴可乐一脸严肃的说。“肯定是啊,放不下京城就是放不下科举的执念。”孔薇也是一脸感慨,“真是不能小瞧了古时人们的毅力啊!”“就冲他这份精神,名留青史也是理所当然。”这句话是吴可乐真心实意的,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不断受挫后,居然还能重拾信心,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时北宋承平日久,都城繁华极盛:元宵,皇帝与民同乐;清明,郊外踏青;端午,龙舟竞渡;汴京风情,纸迷金醉。柳永凌云辞赋,将帝都的“承平气象,形容曲尽”。“唉!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回来了!”吴可乐不由啧啧啧称奇。“看来一些骨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会被外界的打击所击垮。”孔薇也被柳永的毅力折服了。

不过,柳永的红颜知己重娘却不这样想,她认为柳永一次次参加科举,一次次失败,完全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在柳永不顾她的劝阻,定要参加科举时,冲年一气之下,便与柳永断绝的联系。“其实从正常人的视角来说,她好像是对的。”吴可乐小声说着,“还真是,要是后来没有成功,他可就是笑话了。不过,虫娘真的很好,没有嫌弃柳永,还帮他出主意,只是可惜他低估了柳永的执念。”孔薇也是有些难过,在他们眼中,柳永和虫娘也算是相互的救赎了。

看着虫娘决绝的背影,柳永一时间竟有些呆滞,一时间,泪水竟然充盈了眼眶。“没想到他还这么专情。”吴可乐的震惊不言而喻,毕竟柳永之前的表现完全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如今,这番绝笔让吴可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人不可貌相啊!”孔薇也颇为诧异,她只知道柳永尊重女性,不将一些底层之人与卑贱相提并论,因而得到了风尘女子的敬重,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专情之人。

接着他那边看到眼眶微红的柳永提笔写下了一首诗:

雅欢幽会,良辰可惜虚抛掷。每追念、狂踪旧迹。长只恁、愁闷朝夕。凭谁去、花衢觅。细说此中端的。道向我、转觉厌厌,役梦劳魂苦相忆。须知最有,风前月下,心事始终难得。但愿我、虫虫心下,把人看待,长似初相识。况渐逢春色。便是有,举场消息。待这回、好好怜伊,更不轻离拆。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吴可乐还是第一次见到柳永露出如此神情。“人生总要有些取舍。”孔薇也对虫娘的决绝表示惋惜,“要是柳永心中没有那些执念,他们会不会很好?”他们是一个不能理解当事人的心情,只不过作为一个旁观者,稍加揣测。

命运仿佛是个轮回,柳永再次落第了。“他都知道自己的词风不受皇帝待见,还不改,何必这么执拗呢?”吴可乐还真的是大大的疑惑,“我也不大能理解,明明之前为了科举都舍得下尊严,如今连略改一下词风都不肯。”孔薇也是疑惑不解。“才子的骨气,果然不是我们这帮人能够了解的啊!”吴可乐有些无奈。

接下来的故事仿佛是一个痛苦的轮回,科举,落第。上天仿佛对这个才子有着别样的感情,命运也是无常到让人觉得可笑。我可能和匡威都不想再看了,因为他们觉得柳永这轮回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求而不得,这一定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吴可乐发自内心的说着。但这期间,柳永也并非一事无成,他的一首《雨霖铃·寒蝉凄切》也是名动京城: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好想哭啊!”吴可乐的眼眶有些湿润,看着虫娘在柳永颓废之际赶来安慰,又在他执着于科举,追忆“却返瑶京,重买千金笑”,感叹“芳年壮岁,离多欢少”决定离开。两人心中都是感慨万分。“果然,不以出身论高低,只是……”孔薇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唉!”毕竟除了惋惜,她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柳永颠沛流离,两人都不怎么忍心看了。那么强的执念,那样的才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她的前半生甚至说是大半生,似乎都在失去。唯一没有变的,便是那一身傲骨,和对科举的执念吧。

不过上天总算眷顾了这位落魄的才子,景祐元年(1034年)仁宗亲政,特开恩科,对历届科场沉沦之士的录取放宽尺度。柳永闻讯,即由EZ赶赴京师。“果然,执念是放不下的。”看着柳永喜上眉梢的模样,吴可乐忍不住吐槽道。“都说了是执念,当然不能轻易抹去了。”孔薇也觉得有些惊叹,却不是不能理解。是年春闱,柳永与其兄柳三接同登进士榜,授睦州团练推官,暮年及第,柳永喜悦不已。“他这也算完成了夙愿吧!”吴可乐说到,“总算是完成科举梦了,把我都给看累了,我的心也跟着她的成绩一上一下的。”孔薇忍俊不禁,也跟着大表赞同。

二月,柳永由汴京至睦州,途经苏州,时范仲淹知苏州,柳永遂前往拜谒,并作词进献。两人一见如故,酒过三旬,便成了知己好友。“他这也算懂得人情世故吧!”吴可乐有些欣慰。“不好说啊!”孔薇很是怀疑。

九月睦州知州吕蔚爱慕柳永才华,向朝廷举荐,结果皇帝只是回以“未有善状”而受阻。“果然还是不受领导待见!”吴可乐感觉真是无语。“毕竟是封建皇权。”孔薇也对,这种专治很是反感。

景祐四年(1037年)柳永调任余杭县令,抚民清净,深得百姓爱戴。“果然,他心中的签名从未被埋没。”吴可乐感慨着,即使他曾经放纵过,颓废过,但是他心里依旧是那个向上的青年。

宝元二年(1039年)柳永任浙江定海晓峰盐监,作《煮海歌》,对盐工的艰苦劳作予以深刻描述。柳永为政有声,被称为“名宦”。“自己曾经在底层过,自然也会理解他们的苦。”吴可乐是真的感动,试问有多少高官能从高位上下来去看一看这民间疾苦呢?“身居官职却愿意为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作诗,从这一点来说,他就已经超过了大多官员。”孔薇认真的说。

庆历三年,柳永被调任泗州判官。时柳永已为地方官三任九年,且皆有政绩,按宋制理应磨勘改官,竟未成行,柳永“久困选调”,于是,柳永便有了“游宦成羁旅”之叹。“不受领导待见就是这样。”两个人对皇帝也真是无语,就因为自己不喜欢,连制度都不管了,他们两个感觉对这个皇帝只有三个字—大无语。

秋季,柳永进献新词《醉蓬莱·渐亭皋叶下》,因有“太液波翻”等语,不合圣意,改官投诉无果而终。“这不待见是真的不待见啊!”吴可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想一巴掌敲醒那个皇帝,让他看看干实事的人才是这样,听了吴可乐的话,孔薇有些忍俊不禁了:“还好你不在那个朝代,否则你都不知道被斩了多少回了。”“那他也太过分了。”不过还好,有他的知己范仲淹。

八月,范仲淹拜参知政事,颁行庆历新政,重订官员磨勘之法。柳永申雪投诉,改为著作佐郎,授西京灵台山令。“还得是知己,还得是有共同语言,朋友多有好处啊!”吴可乐发自内心的说着。不过这次孔薇没有接话。

庆历六年,柳永转官著作郎;次年柳永再度游苏州,作词赠苏州知州滕宗谅。“这官变的我都快数不过来了。”吴可乐觉得有些无力。但柳永的波折还并未停止。

皇祐元年,柳永转官太常博士;次年改任屯田员外郎,遂以此致仕,定居润州。柳永为官清廉晚年生活更是落魄不已。“还要是他他那么一些,也不至于如此。”吴可乐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值。“他要是这么做,也就不是柳永了。”孔薇也是伤感。“为什么好人就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呢?”吴可乐发自内心的悲伤。

皇祐五年,柳永与世长辞。可他一生清贫,家中也无法为他筹集葬资,而那些妓女们去甘愿出钱,为他安葬。“真是人心换人心呀!”每至清明都会有歌妓,舞妓,载酒,柳永墓前祭奠虽然未知“吊柳会”。

“柳永之后再无人能想如此殊荣。”孔薇红着眼睛感慨,这种情谊真是旷古之景。“是啊,再也没有第二个柳永了。”吴可乐也感慨着,“怎么还会有这么痴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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