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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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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上,贺兰和陪着白殊一同坐马车。

他在劝白殊“三郎,以后你该讲究还得讲究,实不该将就了。”

昨晚打水洗漱之时,谢煐就提过让人找厨房要热水。是白殊说都已经盛夏,井水打上来放一放便能用,大晚上黑漆漆的,雨虽然转小也没全停,还是别折腾东宫卫了。

结果就这么一疏忽,白殊就中了药。四个东宫卫也挺自责,觉得当时若是他们坚持去要热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白殊回想起昨晚,倒是觉得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过连累所有人都跟着担心,最后东宫卫们还是少不了要跑一趟厨房,的确是还不如最开始讲究些。

他乖乖听了贺兰和的劝,回道“这次让你们担心了,往后我一定以身体为重。”

贺兰和笑着安慰“万幸这次没事,日后你重视便好。”

说完这个,他又想起一事,好奇地问“对了,你和殿下是怎么知道那两个宫人在饭食里下了药的还连下的哪种药都清楚。”

白殊一愣,这才知道,原来谢煐并没有对外透露小黑的情况。

那在旁人看来,他们能对两个低级女官的计划知道得如此详细,的确很不可思议。白殊垂下眼,在心中思考该编什么说辞才合适。

贺兰和看他这模样,立刻抬手拍拍额头,忙道“我是不是问了不能说的事那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再问。”

白殊抬起目光,不解地看向他。

贺兰和露出个羞赧的笑,续道“我不像十二郎和子山,对这种事不太敏感。日后我若是问到什么不能说的,你直接告诉我不能说便好,不用顾虑。子山掌着消息探查,我有时问到不该问的,他也是直接告诉我不能说。”

白殊心中感叹句“真是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孩子”,笑着点个头。

这时,车外响起薛明芳的笑声。贺兰和挂起帘子看出去,见外面骑马的三人不知说到什么,连谢煐脸上都带着浅笑。

白殊也看过去,一个以前没细究的疑问浮上心头,便顺嘴问出来“我听说,京中的公子们长到十三四岁,家里就会安排婢女教导房中之事。殿下不用宫中的婢女,怎么薛家也没往京里送人”

贺兰和一愣,随既笑开“薛家啊,他们连自家儿女的婚事,都是由着儿女自己定,更不会在没成婚前就往儿子房里放人。薛家儿郎不纳小,便是妻子早丧的,都少有续弦。”

“哦”白殊有些诧异,“那先皇后当年”

贺兰和点头道“先皇后回京时,与还是太子的先帝相遇。听闻先帝为了求娶,竟自请去戍边,跪紫宸殿跪了好几日,才求得文宗皇帝同意他巡防三月。先帝就追到了北边去,最终打动先皇后允嫁。”

白殊感慨“当真是一段佳话。”

贺兰和续道“先皇后婚后四年未有所出,好不容易诞下殿下,又被传刑克祖父。即使如此,先帝也始终未纳一人。只可惜”

天妒英才,好人不长命。

感觉气氛有点沉重,白殊转了个话头,玩笑道“那季贞一直待在京里,是不是耽误他找媳妇京里估计没哪家愿意与薛家结亲。”

“那倒不会,”贺兰和笑起来,“十二郎是要和我成婚的呀。”

白殊眨眨眼,稍稍坐直身子“你们”

同时他在脑中问道“小黑,你看出来了吗”

小黑“ai看不懂人类的感情。不过,你以前的兵都说你对感情迟钝,你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贺兰和大大方方地回他“我们很小就定亲了,那时我才四岁吧,我不太记得。”

白殊更震惊了“你刚才不是说,薛家儿女都是自己决定婚事而且,你们是表兄弟吧。”

贺兰和有些不解“表兄妹可以成婚,表兄弟自然也可以。”

白殊有些恍惚也是,这时代表兄妹成婚还挺多的。

贺兰和又道“况且,我其实是贺兰家养子,和十二郎没有血缘。听说当年是十二郎非要和我定亲,我没有反对,就定下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一直没改主意。”

白殊更恍惚了,消化了片刻才问“那你现在喜欢他吗”

贺兰和没料到白殊会问这个,认真思考片刻,才回道“应该是在我心里,他和殿下、子山、还有你都不一样,毕竟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和他定了亲。他既然认定我,那我当然也认定他。”

贺兰和说着说着,笑容也有了些转变。就和白殊以前见过的,那些谈起自己爱人的好友、部下差不多。

白殊却是受到些许冲击,在脑内对小黑说“这时代的人,一旦定亲、成婚,就会认准对方吗”

小黑快速搜索之后,回他“从资料看,这种时代的人没有谈恋爱的阶段,就算相互看上,也是直接定亲成婚。甚至盲婚哑嫁的都不少,全看父母开不开明。”

白殊沉默片刻,有些迟疑地说“太子不会也这样吧我们这婚是被逼着结的,先前也说好等他登基就离婚”

小黑“可你昨晚撩他了。”

白殊“”

小黑“你要始乱终弃吗”

白殊“别乱用词。”

为了阻止大脑不受控制去思考自己是不是有掰弯年轻人的嫌疑,白殊将注意力集中在和贺兰和的对话上。

“这么说,卫国公也知道你们的事”

贺兰和回道“原先只是我爹和十二郎父母知道,不过这次卫国公与老夫人回京,十二郎便告诉他们了。两位老人家都没有反对,听说薛家军里也有男子之间成婚的,老夫人还帮着操办过婚事。”

白殊突然想起,先前谢煐曾说老夫人喜欢自己和章臣这种“乖巧的”,这样一想,那话怎么感觉那么微妙呢

他甩开那些联想,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到时我给你们送份大礼。”

贺兰和不自觉地看向车外的薛明芳“再过几年吧。我其实都可以,但十二郎总说我还小,再长两三岁成婚对身子好。”

白殊算了算,贺兰和今年也十八了,在不缺钱的富贵人家里,这个年纪基本会开始议亲。薛明芳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把人定下,到要成婚了反而不着急,亏难他忍得住。

“不过,十二郎说京中的嫁娶亲事不适合我们,到时要回北边去办,就办军中男子与男子成婚的那种。”贺兰和说到这儿,面色又有些忧愁,“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去。而且那样一来,殿下就不能观礼了。”

白殊一笑,安慰道“你要这么想说不定到时殿下”

他边说边做了个向上的手势,续道“直接在京里给你们主婚,你们想怎么办婚事就怎么办,岂不是最美。”

贺兰和被他逗得笑出声“但愿真能如三郎所言。”

一行人进京后,马车先停在卫国公府门口。薛明芳跳下马,过来车旁扶贺兰和下车。

白殊看着两人相携进府的背影,禁不住感慨缘份真是奇妙。

马车接着动起,一直进到上景宫前院才停下。

为了路上舒服,此次出门坐的是大车,无法直接行到竹影院去。谢煐扶着白殊下车,又要吩咐冯万川去找轿子。

白殊看看他托着自己手臂的手,笑笑“不用了,走过去又没多远。我一路坐车颠着,现在还是走一走舒坦些。”

谢煐细细看他气色,见还算好,才没坚持,只是继续扶着他往竹影院去。特意过来接人的知雨看得扁扁嘴,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抱着东宫卫递来的白殊的衣袍,和冯万川一起默默跟在后方。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谢煐突然开口道“方才回城路上,你和章臣在车里好似谈得很开心。”

白殊侧头看向他,却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目光都没转过来,只双唇似乎抿得紧一些,不由得有些好笑。

“聊到他和季贞的婚事,他说他们从小就定了亲,还是季贞非要定的。”

听到这个,谢煐的神色微妙地变得放松,回道“章臣是十二郎四岁那年从雪地里扒出来的孩子。据说十二郎宝贝得紧,带回家养了两个月缓过来了,就说以后要和这弟弟过一辈子。当时舅父们逗他,说同一家的孩子不能成婚过一辈,结果他当天就去寻了贺兰先生,求他收养章臣。”

白殊诧异“这段章臣倒是没和我说。”

谢煐露出浅笑“贺兰先生前头娶过两任妻子,都没多久就病逝,后来便没再续娶。他经不住十二郎恳求,住进了薛家,发现章臣与自己挺投缘,便往家谱上添了章臣的名字。

“到第二年,外祖父决定让十二郎进京给我当伴读。十二郎什么都不在乎,就是放不下章臣,死活闹着要先和章臣定亲,就怕以后章臣跟人跑了。两家大人被他闹得受不住,见章臣也爱黏着他,就交换了信物先把他安抚好。

“却没想到,十二郎离开后,章臣就开始恹恹的没精神。章臣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吵不闹。只是,越是这样的孩子,大人们看他整日整日没精打采,越是心疼。最后商量了下,便让贺兰先生带着他一回同京,也让他来给我当伴读。”

白殊听得露出笑意“那殿下岂不是从小就看着他们俩亲亲热热的。”

“十二郎打小就会为章臣考虑,说话行事都有分寸。只是”说到这里,谢煐难得露出个有些头疼的模样,“他自己唤章臣小名,又不让旁人唤,我只能唤贺兰。直到贺兰先生得知此事,早早给章臣取字,我才能改口。”

这回白殊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惹得谢煐侧头瞥过来一眼。

路不多长,两人说着话慢慢走,不知不觉就进到竹影院,见杨老大夫迎上来行礼。

今早下了山,谢煐便命一名东宫卫先快马回京,将老大夫请到府里,待白殊一到便能看诊。

白殊回礼道“劳老大夫久等了。”

杨老大夫呵呵笑道“先前承蒙楚溪侯信任,将腹痛症的方子交托给老夫,救下万千孩童。如今老夫便是等再久,亦无怨言。”

三人一同进屋,杨老大夫细细地给白殊把脉,面上露出些许异色,还悄悄瞥向谢煐两回。

随后,他又问过白殊一些情况,斟酌好一会儿,才道“老夫换个方,添减些药,先吃上十日,再来给楚溪侯请脉。”

白殊自然点头应下,让知雨伺候老大夫笔墨。

杨老大夫拿着开好的方子过来,交给白殊的时候还有些欲言又止。

白殊哪会看不出来,笑着低声道“杨公,这次怪我,不干他的事。”

杨老大夫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才叹道“楚溪侯心中有数便好。”

谢煐在旁看着,此时吩咐白殊院中一个小厮送杨老大夫回医馆,顺便抓药,又让知雨扶白殊下去更衣休息。随后,他亲自送杨老大夫出门。

待出了竹影院,谢煐给冯万川使个眼色,冯万川会意地将旁人都遣远了。

杨老大夫自然也看有谢煐是在话要说,便停下脚步道“太子可是还有话吩咐老夫”

谢煐低声问“楚溪侯的身子,究竟如何他说再养半年可骑马行走,可是真的”

杨老大夫不着痕迹地观察谢煐面色,见他眼中关切不似作伪,才缓缓道“确是如此,只要好生调养,不劳神劳力,半年后当可骑马缓行。”

谢煐这才放下心。

杨老大夫见此,终是忍不住小声劝道“只是,楚溪侯此时身体尚且孱弱,还须养足精气神。房中之事,还望殿下多节制。待他先养好身子,日后方能细水长流。”

谢煐刚才在屋里已经猜到这个,此时也没慌乱,只道“我记下了,往后定会谨慎。他现下身子可有碍”

杨老大夫看他应下,有些欣慰地道“现下倒还好,未伤到根本,吃上十天药也就调养回来了。”

说完,杨老大夫拱拱手“殿下请留步,老夫自去便是。”

谢煐召过刚才那小厮,让他送人。

待两人走远,谢煐又对走回身边的冯万川道“去找子山拿密信。皇贵妃的车驾还在后头,立刻安排人去城门附近守着,务必交给埋在她身旁的人。”

冯万川应声去办事。

谢煐又转回竹影院,见白殊没回卧房歇着,却是坐在外间厅堂里喝参汤。

白殊看他回来,笑道“我肚子有些饿,让知雨去厨房找点吃的。殿下留下来一同吃点”

谢煐点头坐下。

白殊知他刚才出去必然是要问自己的身体情况,此时见他心情像是不太好,便道“昨晚只是个意外。也是我自己轻忽大意,怪不得殿下,反倒让殿下受累了。”

谢煐瞥过来一眼。

怎么好像心情更差了

白殊试图活跃气氛,眨眨眼,玩笑道“这回当我欠你一次。日后旦有需要,随时可召我去还。”

谢煐定定看着他不语。趴在白殊脚边的小黑甩下尾巴“你又撩他。我记得有句话叫不娶何撩。你虽然娶了,但你还想离婚。”

白殊“”

谢煐看他面上笑容渐渐有变僵之势,这才道“那你可要好好休养,至少先把手上力气养足了,免得手酸。”

白殊“”

他急敲小黑“太子是在反撩我吗”

ai小黑诚实地说“我听不懂。”

白殊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说起正题“我一会儿便进宫给天子献香水。”

上次他进献的香水都给了皇后,嘉禧帝曾派人来找过他,想再要一些。想来也是知道皇后必不会分给皇贵妃,才打算从他这儿拿了去赏人。

不过白殊以“最好的一批已经全部献上,次一等的不宜进献,须等再制作出上好的”为借口推托,嘉禧帝也不好为这点小事硬逼他。

当时白殊便与谢煐商量好,等皇后与皇贵妃闹起来,时机合适了,再献香水给嘉禧帝,让他赏给皇贵妃,继续挑拨两宫矛盾。

而昨天两个宫人下药一事,还能进一步利用。若是皇后不来要人,那人带去大理寺,他们只要背后推一下皇贵妃便好。

若是皇后来要人,更说明皇后心虚。他们可是连说辞都给皇贵妃想好了,撺掇她趁着皇后放松警惕,赶紧行事。

事不宜迟,白殊准备尽快入宫。

谢煐却有些犹豫“让人送去便好,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白殊有些诧异,转念一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只笑道“天子见了我现在的模样,更会对下药的事深信不疑。”

谢煐还是蹙着眉。

白殊伸手在他眉心轻点一下“我又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我,便是外人都以为你折磨我又如何,真相我心里清楚。”

谢煐深深地看着白殊,良久才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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