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贰拾贰】复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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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下一任的继承者如此挂念，应该感到荣幸吗……”德古拉轻笑一阵，从脚边拾起了根七歪八扭的木棍来，“刚开始提出的三个问题中，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封灵鬼印现在在什么地方？”
谷仓内的酒童子无聊地捡起一根草茎，在两手食指之间来回绞弄着：“怎么，说了那么多不还是想要拿回那东西？劝你不要再费劲了，你已经是不可能拿的回来了！鬼印已经被信使大人带走献给了我们的王，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信使？”头一次听着这个陌生的说法，即使是德古拉也不免显得稍有些困惑。
“不需要通过两仪之门，就能直接做到在表世界、中界与里世界三界之间撕开裂隙的强者。他是从不参与战斗而直属于王的，情报与信物的中间传递者，虽不在‘血宴’的三十位大人之列，却更是隐藏着令人胆寒的恐怖势力。”
“两仪之门，三界……那就说明鬼印已经……竟然已经深入到那种境地了吗。”
被叩响了内心深处的记忆，德古拉的声音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发颤，显然他很清楚，这些外人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字词有着怎样的分量、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尽管隔着一面木墙不见面部，但谷仓中的酒童子仍然能凭借气息感知到，德古拉此刻的灵魂与情绪正发生着激烈的巨变，当即嘲笑了出来：
“没错，你已经不可能再得到那个‘鬼印’了，因为那东西如今已被移交到了王的手中。而那高贵无上的王者并不在这肮脏的表世界，也没在那个短兵相接的中界，而是……只属与血族天下的里世界！”
空气死一样沉寂，德古拉低头默默无语。轻叹一声，他脱下了叶诚上身那件满是血污的衣裳，裹缠在手中那根拾来的木棍上。
酒童子脸色骤然大变，只因为他感到周边的空气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气，不仅惊慌失声道：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杀了我，很快就会有高级的干部来猎杀你们的！放了我……放了我的话，还说不定能多争取几天活下去的时间。被他们所追杀，可是比死在我的手上要痛苦上百……不，说不定是上千倍啊！你……你不是还以伯爵名义相起誓，要在我回答完问题后就放我一马的吗，怎么能随意抛弃自己的誓言？”
“不错，我是起了誓，从始至终也并未违反——‘在回答我的问题后，我会放你一命’。”
德古拉神色冰冷，说着掏出叶诚口袋里事先准备到的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棍端缠绕的那件衣物。只待片刻，衣物腾起滚滚黑烟，升起了炽热耀眼的火焰：
“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误会——‘我’会放你一命，并未发誓另一位叫做叶诚的少年也会放过你，这具身体是他的，我无权干涉他的决定。”
“你——你这个卑劣的骗子、出尔反尔的混蛋、只会玩文字游戏的下贱小人！！！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被‘血宴’给碎尸万段，我诅咒你的灵魂永远得不到解脱！你们——你们就在这痛苦的煎熬中度过这不多的时日吧！！！”
酒童子听到要叶诚来做决断，知道谈判无望，在谷仓内愤怒、绝望地开口大骂起来，德古拉并不理会，只是沉沉低下了头。再抬头时，双瞳中的红已然褪去，不见了方才那份沉稳与沧桑，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少年才应有的灵动……
叶诚有些茫然地听着谷仓内酒童子绝望叫骂，
又望向四周一望无际的空旷田野和东方那绚烂的日出，最后低头看向自己赤裸的上半身和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显然，身体受到德古拉操控的期间，叶诚的意识只是沉沉潜入了自己的意识海中——就好像沉睡一般，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情。
“长话短说吧，叶诚：你的计划近乎完美走到了尽头，该问的事情已经问过了，稍后我会详细说明。”德古拉的声音直达叶诚的脑海，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又无趣，如同塑胶般淡然而缺乏感情的滋味，“如今你的复仇对象正被困在其中，只需要掷出手中的火把，他就会炙烤于烈火、湮灭于阳光……我们曾经有约，-我会给你能亲手杀掉害死你母亲的家伙的机会。”
“不，不要——不要杀我，饶过我吧求你了！”酒童子虽然听不到德古拉与叶诚在意识海中的对话，却能感受到叶诚逐渐膨胀的杀意。
本能告诉他：自己距离死亡可能只有一步之遥，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便是失足跌下死亡之渊的结局。他不再以鬼王与血宴相要挟，此刻绝望到顶点的他只有机械地重复那几个挣扎求饶的语句。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呢。”叶诚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来，手中火把毫不犹豫地掷出手去……
对于这种仇人，怜悯简直是白日做梦！
寂寥的田野上，一道滚滚浓烟迅速在空中逸散着，漫天烟尘中蹿升起一条呼呼低吟的巨大的恐怖火龙，滚滚的热浪烤的周围作物瞬间蔫了下去。
酒童子在谷仓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也不知道是苦痛于烈火的焚烧蒸烤还是苦痛于身体正在崩塌的房顶所透射的阳光下湮灭。
但有一点能够肯定——他将与这间谷仓一同化为灰烬、化为尘土或归于虚无。
冲天火光中，德古拉向叶诚讲述着控制叶诚躯体后所发生的事情，包括酒童子交代的一切……
“慢着慢着……现有一个新任鬼王这个事以及试探的原因、这个名叫‘血宴’组织的构成我都明白了……但是，这个什么‘两仪之门’和所谓‘三界’又是什么？表世界？里世界？现在又多了个‘中界’？你说的难道不是《寂静岭》的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