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精锐投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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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hole world celebrated， was no more violence.”
——《Coincidance》
山谷中远远传来金翅鸟婉转的啼声。
在路边的田垄下，**个蓬头垢面形同乞丐的人在这里或坐或立，在略带寒意的北风中懒洋洋的晒太阳。
他们有的穿着旧衣烂衫，有的只有遮羞的破布。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他披着猎人的破兽皮衣，却系着一条鲜艳的红披风。
他就是这支义勇队的队长。
“咚咚！”
他在石头上拄了下长矛，所有人都一下子聚拢过来。
队长一边将肩上的短披风解下来塞进怀里, 压低声音，对其他义勇队员说：“奥德队的信号，马其顿人过来了。”
看来一圈问道：
“尼刻西呢？”
“叔我在这里！”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不远处钻出来。他踩在一个小坑里，鸡窝头上堆满了树叶。
“干得好！尼刻西，待会就看你的了。”队长走过去让他重新蹲下，帮他又盖上两捧树叶。
回过头对其他队员交待：“不管谁活下来，一定要把头颅带回去！回到各自的位置，开始祈祷吧。”
众人手脚麻利的各就各位，有的上树，有的藏身在石头后面，有的直接就伏在田垄边上的死角。
马其顿人还有一会就来，众人都在战斗位置上，握紧手中简陋的武器，还有一张写着赏格的破报纸，开始向诸神祈祷，宙斯、阿波罗、赫拉克勒斯、堤喀……
尼刻西埋着头缩在土坑里，忍不住为即将发生的战斗颤抖不安。他左手缠握着一根投石索，右手抓紧胸口放着的一叠报纸，口中念念有词：
“皮洛士王，
“请保佑我,
“保佑大家平安无事，
“保佑我们战胜马其顿人，
“保佑我投石又快又准，
“皮洛士王，我将成为您的士兵，
“请祝福我吧，请赐给我红色披风……”
在一片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
尼刻西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如同猛兽咆哮！
是莱克斯叔！是战斗的信号！
他猛然从树叶中站起，而左手的投石索早已经抡成一片幻影！
眼前是六个、大概七个骑着马的敌人，他们都回头看着身后，正用马其顿方言喝骂，而最前面一位戴着耀眼的金盔。
尼刻西的双眼立即锁定那军官，就在那金盔即将回头的一刻，大拇指一松，投石索就像鞭子一样甩出了响亮的破空声！
…………
…………
“谢谢您！皮提阿斯，本来请您来是为了探险事业，结果现在却需要您参加战争。”皮洛士带着歉意说道。
“不必客气。”航海家始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表情：“既然选择来到您这里，我已经做好了成为**君主奴仆的准备。别说是打仗, 就算您要取我的性命也是出于我自己的选择。”
“诶, 没有那么回事，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也并没有把您当成……”皮洛士尴尬的解释。
皮提阿斯根本不听他解释，转头对阿明斯塔交待：
“阿明斯塔，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就是我在皮洛士大王这里的人质。他是你的主君，他说的话就是船长的命令！你要完全照办，就算是要你侍寝……”
皮洛士：“……”
“是！船长！”阿明斯塔目光坚毅挺身答道。
皮洛士：“……”
“听不见！你在船上就是这么回我话吗！”
“是！！！船长！！！”
皮洛士：“……”
槽点太多已经不知从何吐起了。
你们父子俩真是绝了……
和儿子简短的叙完别情，皮提阿斯头也不回的离去。
皮洛士看看背后已经集结的军队，对齐纳斯说：“老齐我们也走吧。”
老齐摸摸头顶：“别叫我老齐，我今年还不到三十。”
“……”皮洛士：“好的老齐。”
几人翻身上马，部队开拔。
看着身侧一脸视死如归的阿明斯塔，皮洛士心想，这也算是我的伙友了吧？
原来的伙友们随着年岁增长，逐步暴露出基佬倾向，皮洛士便打发他们下部队去了，也算是增加对军队的掌控力。
而阿奇里斯和迈提拉斯倒是挺直，但岁数大了也不能一直给他当跟班，现在正好来个阿明斯塔。
这小伙子不错，专注干练又有文化，看起来就很直，一定是个可造之材！而且还有家学渊源，培养成骑兵太可惜了，要不然就……伙友水兵？
不过他老子当众说了那种话，只能让他和老齐一起睡了……
…………
…………
色萨利人的攻击仿佛稀疏了下来。但也有可能是暂时停下，等一会又会变得密集。
整个晚上，营地就好像暴风雨中的一条摇摇欲坠的航船。
火箭虽然烧不到中间，但原先立起的第二道防线也几乎全被烧没，好在焦黑的栅栏还能挡箭。
外面的箭雨时缓时急，忽东忽西，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夜都没停。
整整一夜啊！
夜色已经逐渐褪去，营内所有帐篷都已经推掉，在清理出的空地上，数千士兵已经排好纵队，头盔缝隙里流露出的都是仇恨的眼神！
天就要亮了，战斗的形势已经倒转，反击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全军上下在怒火中终于等来了天边第一缕晨曦！
“呕啦——”小安提帕特发出一声战吼。
他驾驭着战马人立而起！直接用前蹄踹倒已经烧成焦炭的营门，接着便带着身后上千骑兵冲出大营，浩浩荡荡直下坡道。
那些刚刚还在向营内射击的色萨利人，天都已经亮了还敢不走？
那就都别走了！我要你们死！！！
眼前是立在营外的简易木盾，皮洛士军就是用这些东西加上箭雨突袭，以暗攻明，压制了马其顿的轻步兵。
再远处是正如潮水般退却的步兵和骑兵。那扎眼的红色披风、红色旗帜仿佛在挑衅一般，小安提帕特眼中简直喷出火来。
看着那散乱一团的队形，他心中知道，报仇雪恨的时刻来了！
他右手举着长矛、左臂挎着轻盾，一马当先向着毫无阵型的敌人冲去，无数铁骑紧随在他身后，如同滚滚铁流！
没有什么能抵挡马其顿伙友骑兵的结阵突击！
给老子死！
死！！！
这时他的目光越过黑压压的敌人，仿佛在稀薄的晨光中看到了什么。
他渐渐忘了控制战马，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停下。
**
河对岸的前军大营也经历了艰难的一夜，只不过没惨到整个大营的外墙被点了篝火。
一晚上看着河对面的后军大营火光冲天，他们在这边干着急，老腓力尤其心急如焚——他怎么知道后军也那么危险！
可是他們不能过去援助，他们不敢出营、更不敢过河，因为谁知道皮洛士是不是在佯攻对面，其实还是要打兵力更少的前军！
等着夜晚就要过去的时候色萨利人的攻击突然停止了，在老腓力的强令下，前军往营外派出了哨探。
结果却没发现一个色萨利人。
他们发现了更加震惊的东西，不过却没办法告诉后军大营的人。
就在前后军的大营之间，河水南岸的位置，一夜之间出现了一座高大的营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