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忙并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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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笑笑，喊了一声：“别玩了，说说，这次去有什么感受。”
李冰头也没抬：“没啥感受，就是困。”
“那你白去了。”李响装作惋惜地叹口气。
李冰这才抬起头来，纳闷地看着李响：“什么叫白去了？合同和菜都给你带回来了。”
李冰真没白去，其实他的任务也只有一个，代表双龙公司去签合同。告诉他要完好地把菜运回来，还要看看菜的品相，这完全是画蛇添足，张磊在蔬菜行业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李响和马彬轮番给他打电话，就已明了一切。李响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几天来，他感受到来自李冰的强烈反对。好吧，你反对我，我就逗逗你。
同时，李响也让李冰长长见识，开开眼。那可是全国最大的蔬菜集散市场，南菜北送，北菜南运，去过那里，才知道天空有多么辽阔，才知道双龙公司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还有长足发展潜力。
但看着李冰困倦的样子，李响不想再逗他，说了实话。
“啥玩意？你太坏了！”李冰很激动。本来一次轻松的可以当做旅行的差事，却被李响搞得困倦不已。他也明白了张磊看着他时笑容，原来是在嘲笑自己。
李响却丝毫没道歉的意思，而是和风细雨地告诉他，你现在配送部副经理兼任车队队长，车辆不多，再准备买四辆新车。面包车作为机动车辆，运送客户临时增加订购的蔬菜。
“还要买车，还是四辆车？”李冰瞪大了眼睛。现在又临时多租了两辆车，一共六辆车送货，可谁能保证以后都能送五万斤？那不发财了！
“你不想干，可以提出来。”李响脸上忽然露出了严肃。
“这个，让我干可以，只是——咱还能卖出去这么多菜吗？”李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于十二万斤蔬菜，李响已经说过自己想法，预估每天能送三万斤蔬菜，大概四天，最多五天就能配送完。而随着天气回暖，后面两天蔬菜放在库棚内，会享受天然存储方式，能保证新鲜。
从运输成本来说，按重量加体积计算，一次运十二吨，也能节省一千块钱。李响不想再解释什么，说了肯定遭到这帮家伙们的嘲讽：大钱不挣，却算计小钱。所以李响严肃地说道：“要干就好好干，咱们公司马上制定章程，出了问题要扣奖金的。”
“这个没问题，关键是咱们能不能留住客户。”李冰倔强地问。
李响不耐烦地啧了一下嘴：“我说了，不敢肯定，赶紧回家休息，明天早上五点半你出车，回来送第二批，以后就由你安排好出车。”
“这个也没问题，咱能保证每天能送这么多菜吗？”李冰又问道。
“没完了，你！”李响瞪大了眼睛。
李冰只好站起来，起身往外走，嘴里嘟囔着：“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你就不能换换新词，天天就这两句！”李响冲李冰喊道。
“我没你学历高！”李冰关上门，走了。
李响噗嗤笑了。他就是老板，这没有任何疑义，所以他肯定比李冰还想留住客户。他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住现在的配送规模，但不知为什么，竟然一点不担心。或许，这几天的忙碌，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真是忙并且累，李响从未有过如此感觉。体力活不必多说，从小就在田里帮忙，身体还行，就是心累，生怕出一点点错。可对于从未从事过分装配送工作的员工来说，六七万斤蔬菜，
出错又在说难免。他和方燕一遍遍检查，一遍遍核对，才侥幸避免了错误。他不由想起了孟海涛和吴明，如果有两人在，这几万斤蔬菜将变得轻松加容易。可他俩不会来。即便现在又过的不如意，省城依然对他俩有着无比巨大的吸引力。
幸好有聪明的方燕，还有一点就通的李祥瑞，赵梓昕也接受的快，下午到晚上，还可以一直在帮忙，还有方燕的同学，尤其在超市工作过的王雅娟和李菲，几个人勉强凑成一个团队。
倒是董倩觉得双龙公司业务会有突破，不仅如此，还为李响谋划开春后蔬菜的种植。秋葵当然必不可少，还要兼顾其它蔬菜，最好能发动附近村庄一起种菜，以保证配送的主要蔬菜能自给自足。这也是李响的理想。
受到为数不多，甚至仅有一例的鼓励，李响很是感动，甚至在心里拿孟晓比较了一番。孟晓是小鸟依人的那种，并没有自己太多主见，而董倩不仅是技术性人才，还能给自己出谋划策。比过之后，李响心里又有说不出的滋味，如果父亲不摔伤，自己留在省城，现在或许又是另一种景象。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有的想太多没什么用，有的不想还不成。
现在李响想的最多的，还是先把蔬菜配送做好，然后考虑大规模推广种植蔬菜。只要配送做好了，不用发动，本村还有附近村子里村民就会自然而然地种植蔬菜。种植秋葵成功，已经佐证了这一点。
这是后话，现在李响要做的是睡觉，养足精神，明早五点起床。现在公司面临的问题，不止有员工不熟练业务，还缺乏人手，李响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两个人用。
回到宿舍，精力充沛的王南仍在玩着游戏。原本就俩人住，李祥瑞也过来凑热闹，从家里抱来被褥，铺在空床上。王南调侃他：“你也是大学生，应该去隔壁睡。”
隔壁住着赵梓昕和新来的方燕同学陈晨，李祥瑞撇嘴说：“人家都是本科。”
王南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撇嘴说道：“本科咋了，咱这里还有研究生。”
“你不是想说，除了你，都是大学生吧？”李祥瑞嘲笑着说。
王南哼哼鼻子，还真是，就自己是个职高学生，还好像啥都没学会。他不再说话，而是专心地玩起游戏。
“组队了吗，加我一个。”李祥瑞也是游戏迷。
“不带你玩。”王南撇嘴说：“我们不要大学生，都是菜鸟。”
“哈，就你们那个水平，还看不上我，算了，我找我同学去。”李祥瑞钻进被窝，进入了游戏。
“都别玩太晚了，明天早出车。”李响提醒道。
“放心，不会太晚。”李祥瑞回答。
“不玩了，-估计李冰已经睡了。”王南退出游戏，关上手机，闭上了眼睛。
“不给面子。”李祥瑞嘟囔一句，躺在床上。
李响和董倩发了几句短信，也闭眼睡觉。
早上五点起床，离开了暖和的被窝，洗漱完毕，又带着手套，离开温暖的屋子，走进还满是夜色的冷。去年这个时候，李响已在省城当了仨月的外卖，浑身上下穿的像企鹅，厚厚手套，还有护膝，即便如此，过上半小时，坐在无遮无拦的电动自行车上，也会冻得浑身冰凉，双腿发麻。
现在好多了，等上了车，开了暖风，与骑在电动车上送外卖时相比，感觉像是上了天堂。
王南戴上了风雪帽，腿上却只穿了一条加绒休闲裤。李响提醒他多穿衣服，他用方便干活的名义拒绝了。现在追求美的不止有女生，村里的男生也越来越时尚，李祥瑞还擦了无色唇膏，说是防止嘴唇干裂。李响不觉得奇怪，倒是李冰，经常拿他开玩笑。
烧了半夜火，棚仓内不冷，老二叔还在锅炉旁边的床上睡着。李冰来了，故意跺脚咳嗽，惊醒了老二叔，咂咂嘴，骂了李冰一句：“你娘的腿。”李冰哈哈笑着：“再骂人，你还娶不上媳妇。”老二叔已不想娶什么媳妇了，现在还干的动，就自己争抢，干不动了，就去养老院。
大家嘻嘻哈哈，检查过车辆，王南和李响撩开草毡子，李冰和李祥瑞将车开了出去。老二叔也起来，小跑着，打开了大门。等他们离开后，接着锁上大门，老二叔又关上大门。但不能再睡觉，锅炉该加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