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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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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天台里事情挺多的,他们外派任务重,台里同事们大家都疲惫不已。领导看他们太累所以吃完饭后难得去了一家清吧玩。

但另一个,财经频道那边请了许多行业大腕,台里都知道,纷纷说上节目那天要去看看大佬们。

主要是为着宋南津。

别人说他是清风霁月,像高岭之花一样的人物,长得帅,素养高,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上过bbc的财经人物,你说他多会人家的时间很宝贵吧,分秒都是赚美元的,超出常人好多倍,他家里还做慈善,慈善以外也资助了一些穷学生,不过只是听说,我不清楚资助的是谁,就觉得他很牛。”

靠吧台的高脚椅上,文徵的姐妹孙滢这样和她说。

室内轻音乐流淌,大家刚吃完饭都倦得紧,台上还有美女歌手坐在最高处对着大家唱情歌。

酒一喝,人一暖。

倦乏就起来了。

有那么点微醺的意思。

文徵抱着怀里啤酒瓶趴桌上,盯着前边唱歌的美女看,过了会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大家都知道啊,咱滨城还有几个这种级别的人物。”孙滢微微停顿,补充“额,当然也有工作原因,我就是小小查了一下他的背景资料,知道他那背景身家之后,我是真馋啊。”

文徵被她夸张的那样给逗笑了。

“你就是喜欢帅哥。”

“是啊,谁不喜欢帅哥,我就是馋帅哥身子,终极理想。你不喜欢啊”

文徵换了个胳膊撑下巴“喜欢吧,但也没到终极理想的程度。”

“那你的终极理想是什么”

文徵想了想“钱吧。想赚钱,但赚钱的同时又希望是能提升自己的,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赚到钱,不是那种没有内涵一劳永逸的。”

“可以,但赚钱好难。反正我现在就是想恋爱,你想想人这辈子能遇到多少个长得帅还有资本的男人,现在没有,以后结婚天天对着一张脸更没有了,我的观念是如果有机会能跟帅哥谈一场恋爱,还是有钱的帅哥,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好吗,他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大不了付出点身子,没关系啦。”

文徵这次是被实打实逗笑了。

她觉得她姐妹的想法真的很有趣。

“好,所以,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你看我微博关注的那些男明星没,我全喜欢,当然,要宋南津那样也可以。”

“可你不是昨天才了解到宋南津是什么人吗。”

“是啊,但那也不影响我喜欢帅哥啊,明星摸不到,宋南津可是现实中见到过的。”

文徵说“就怕那些有资本又长得帅的没那么好相处。”

“怎么说,你有经验。”

她摇头“没有。”

“那你呢,徵徵。”孙滢好奇了,抱着酒杯趴桌上看她“跟张寄那么相敬如宾的,一个月也不见几次,我想问你,你没点自己**”

文徵微愣“什么**。”

孙滢挑眉“你猜。”

文徵说“没有吧,好像也不是蛮需要那方面的。”

孙滢笑了“我还没说哪方面呢,你知道我说那方面啊。”

“别贫。”文徵硬着脸皮跟她嘴“我还不知道你”

“那好,我们现在来玩点有意思的,我们互问,必须真心回答。”

“好。”

“我先来,提问。你的初吻是男友吗”

第一个问题,绝杀。

文徵手指微僵,心虚来得有点猝不及防。

盯着玻璃桌上的倒影,文徵第一次回答问题卡了壳。

孙滢眼睛慢慢瞪大“不会吧,文徵,第一个问题就卡了,你不是张寄”

“没。”文徵稍微坐直了点身。

这年头,其实有过几段经历的于男女而言也正常。

她认真答了“初吻,不是他。”

“卧槽。”

孙滢像知道了什么劲爆消息。

“徵徵,你知道吗,在我们心里你跟张寄一直是金童玉女形象的。你们关系那么好,哪怕没在一起在我们心里也是迟早的事,我以为,你们都是对方的”

文徵没说话。

孙滢倒吸一口气,好奇心立马上来“那人谁啊在大学前吗,快跟我说。”

文徵稍稍犹豫。

在原来的她心里,有些记忆是永远封存再不愿回想的。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

与张寄的面和心不和。

工作生活上的一些压力。

就和曾经寄人篱下压抑太久的心理一样,憋久了,压得深的东西反而越想倾诉,就像那年神经上头做的事情。

她说“那也是个如你所说,长得挺帅的男人。”

“前男友还是艳遇”

文徵已经有点感受不到周遭的温度。

“嗯,都不是。”

那是一个她过去好多年里都可望不可即,从没想过有交集,她要喊一声哥的人。

文徵在朋友印象里是什么样的人。

知书达理,书香气息,她喜欢看书,性格很安静,哪怕出去聚会也不怎么讲话。

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很俗气的那种漂亮,就是非常秀气,哪怕不化妆也很耐看的。

朋友说她好看,可她从不敢这么认为。

因为她在那个人身旁见过太多漂亮惊艳的,他的高中同学,身边兄弟的女友,有时她想想他的女友应该也很漂亮,起码要是那种明艳大方,说话做事都大家闺秀的。

寄人篱下束手束脚的卑微感,不能随意说话做事的压力,日复一日席卷每日认真学习努力的文徵。

并且这种感觉随着年岁增长。

她讨厌这种感觉,要靠别人,什么都要看人眼色的。

她越来越在意别人的看法。

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很喘不过气。

姑母倒还好,表面做得好,黎纤也很好,大小姐无忧无虑不在意那些。

可宋南津不一样。

他活得洒脱,活得自在,他有什么就讲,看人是什么眼色就直接表达出来。他和文徵就是两种极端,极端到,文徵极度惧怕他那个世界。

宋南津初回来的时候。

吃饭,他不会和她讲话,就跟黎纤笑,回头看她时眼里又是平淡的样子。

她和黎纤一齐考试,就考试结果他从来只说黎纤的,不会提她。

他那群朋友都是什么出国留学,考了什么证的优秀人才,站在他们面前,文徵话更少,更自相形惭。他只要一在家,文徵心里压力都大得不行,不敢说话,做什么都是迅速解决,房间就是她的最后归宿。

她想,或许只要到大学毕业,离开了宋家就可以缓和这个局面。

可心里的想法多了就会变化,会挤压,会藏得影响得人心态畸形。

那两年她对宋南津的害怕实在到了一种程度,到最后一次夜读趴桌上疲倦睡着。

她梦到他难得跟自己柔声说话,喊她徵徵。

她惊醒。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清晨错愕从椅子上坐直时,文徵望着已经被压得一片褶皱的书面,从未有过的睡得安稳的那一觉,包括宋南津。

无比真实。

竟有些令心颤栗,竟有些怀念那种温柔感觉的宋南津。

原来她也想成为宋南津眼里的“正常人”。

不再是他唯独冷淡的,而是也可以像别人、像黎纤他们一样和他正常交流正常笑的。

可以有资格和他平行对视的。

她在想,宋南津才是影响她状态最深的根源,能从根源上解决吗。

如果能扭转这个局面呢。

所有的一切,全都去他的。

那时候年纪不大,在意一件事以后就老介意,她关注过一个话题,人微醺时接吻是什么感觉

不是为接吻,而是为微醺那两个字。

有时她真的不想自己那么清醒,清醒久了,就很想溺亡。

很想灌醉自己逃避一切。

确实是有点想实践,也没有对象。

那或许是文徵这辈子最出格的事。

实验课昏昏沉沉,单词也背不进去,坐在房间里,她喝了酒,第一次喝那么高浓度的酒精饮品,她终于感受到传说中的“热闪”反应,有点痛苦,像发了高烧,可又有点爽。

她头一次知道他在的情况下推门出去,正好遇着回来的宋南津。

他应该是刚参加完饭局回来,身上有点淡淡酒味,看见文徵时很讶异,因为她平时对他都是避之不及,头一回这么站他眼前。

他盯着她泛红的脸,问她怎么了。

文徵说“对不起,哥,我好像生病了。”

宋南津眼里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送你去医院。”

生老病死面前,他的冷淡好像终于缓和一点。

他准备去拿车钥匙,她忽然抓着他的衣角,垂着眸。

“哥。”

“不去医院。”

“我有个请求。”

“我能不能亲一下你。”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说那样一句话,她跟宋南津。

或许,只有亲身实践了才知道。

她只是想试试人执念里那点根源被打破是什么感觉。

她活得很痛苦。

打破不了这种痛苦,那索性加入它,把对方也拉进来。

可她看到宋南津的眼神当时就变了。

所以下一秒她就悔了。

像被一盆冷水给泼清醒,她瞬间想到自己的人生,她在跟谁说这样的话,她的资助方,她这辈子也不能僭越的人,那个黎纤早恋都直接把她手机砸了原则上不能出错的宋南津。

她完蛋了,她以后肯定要从这里滚出去,甚至这事传出去都说不定会有什么影响,别人会鄙夷她。

甚至宋南津,她觉得他肯定觉得自己像神经病,他以后肯定会更加唾弃自己。

清吧内的轻音乐仍在继续,模糊描述的文徵很平静,说起这些过去,她眼底没什么神色。

就是手确实是有点凉。

那时她真的很怕。

虽然回想过程还是会悸动,毕竟触感那么真实,他们又不是空气接触,是实打实的挨在一起。

孙滢问她“你们上床了”

她神色松怔,摇头“没有。”

片刻,又轻声补充。

“但,也算是吧。”

她回忆。

想到那个晚上,她说“能亲吗。”

她记得宋南津当时都站到了门口。

她知道这时还能及时止损,还有抽身机会。

后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在墙边接了吻,那是她的初吻,本来只是唇贴在一起,他伸了舌头。甚至还不够,又忽然掐住她下巴,一手解领带,一手把她摁到墙上。

文徵望着面前已经换了一首歌唱的女人,话语忽然止息。

她想,这应该也是他那么讨厌她的原因。

他一个什么身份的人,她呢,接受了他们家的资助,还勾引了他们家那个光风霁月的男人。

或许她都要唾弃自己。

孙滢听完,彻底错愕了。

醒神后微微吸一口气“我怎么觉得你描述跟这个人之间都好像比你和张寄有张力多了。”

文徵抿唇“没有吧。”

“真的,那这个人你还在和他联系吗你跟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他还喜欢你吗”

文徵怔忪,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的一开始是她主动,可后来的无数次,掌控这段关系的都变成了他。

她读不懂宋南津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心里真正想法。

她知道他有点抑郁,他这人难亲近,她也见过他身边其他人,光鲜亮丽,不是她。

可能是从住进姑母家开始,有些关系的对立就从一开始注定了,她梦想的生活是平凡自在,做喜欢的事,买一套房子,平安健康,知足常乐。

可宋南津不是。

她和宋南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目标,追求,甚至拥有的资本都不同。

他和她像是处于耳机里的双声道。

互相鼓振,却永远不会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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