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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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小芥川身上的温度计,森鸥外甩了甩，随后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这孩子烧得有点高,昨天淋雨了”
“是的”芥川银低低地回应了一声,抬起眸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森医生，我哥哥的情况怎么样”
森鸥外打量了芥川银一眼,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摸了摸下巴道“情况不太好，这孩子肺上本来就有点毛病,再加上昨晚淋雨发烧,肺部有轻微的感染症状,所以”
话说到一半，森鸥外止住了后面的话语,改口道“总之，我尽力而为。”
“谢谢森医生”芥川银听到这里，欣喜着连忙道谢，丝毫没有听出森鸥外的弦外之音。
不过月江鹤倒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眉头紧锁，伸出手摸了摸小芥川毛绒绒的脑袋，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微弱的鼻息。
可以说是气若游丝，月江鹤都有些担心瘦弱的芥川能否挺过这次突如其来的疾病。
“放心,他的异能力会帮助他挺过去的。”
说罢森鸥外收回温度计,转身从置物架上摸出一根针。细长的针管在白冷的灯光下泛着寒光,寒光下点,落在了小芥川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芥川银看着点在细白手臂上的针尖,攥紧了手心,紧张地询问道。
“只是一针镇定剂而已。”森鸥外眨眨眼,看向小小的芥川银，弯唇笑了笑，“顺便也能帮你的哥哥减轻一些痛苦。”
月江鹤皱了皱眉，直觉森鸥外的眼神不太对劲，随即不动声色地挡住森鸥外探向芥川银的目光，反手捂住芥川银的眼睛，低声道“如果害怕，可以不看。”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划过月江鹤温暖的手心，月江鹤扯着嘴角，漠然地看着银白的针管没入纤细的血管之中，清澈的液体被推入小芥川的体内。
镇定剂的效果来得很快，除了最开始小芥川扑腾了几下，很快他就无力地张了张手，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伸出手缓缓抚平小芥川的紧蹙的眉头，月江鹤随后就看到森鸥外取出一把手术刀。
细细地给手术刀消毒，精制的刀面划过一道刺眼的寒光，凝聚在刀尖。森鸥外带着橡胶手套，举着手术刀，目光落在了小芥川纤细的手腕上。
月江鹤
伸出手钳制住森鸥外的动作，月江鹤质问道“森医生，这还需要动刀吗”
嘴角微抿，眉心紧蹙，月江鹤双目凛凛地审视着森鸥外，看着他一副磨刀霍霍向芥川的模样，有一瞬间觉得他来的的不是私人诊所，而是一家见不得人的地下实验室，而可怜的芥川就是实验中的小白鼠。
动了动手腕，森鸥外顺势而为地收回手术刀，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笑道“月江君放心，不过是放血疗法而已。”
月江鹤
这让他怎么放心小芥川本来就营养不良还在生病中，要是再放点血没事都要变成有事了，而且放血疗法也不是这样放的啊。
月江鹤面色复杂地端视着森鸥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强行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强硬地拒绝道“不需要，先给他退个烧吧。”
烧一退下来，他就立马抱着小芥川换一家正规的医院看病。
月江鹤深深地吐出一一口气，在督见森鸥外遗憾的表情的时候，心中的那一股郁气又团结上来。
“森医生，你有行医资格证吗”月江鹤咬着牙，一字一字地挤出牙缝询问道。
准备退烧药的手顿了顿，森鸥外挑了挑眉懒散道“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
那就是没有咯
差点在刚才见证骇人听闻的放血疗法，月江鹤现在不管怎么看森鸥外都觉得他不靠谱。
要不待会挂着吊瓶跑
月江鹤瞄了一眼置物架上面的吊瓶，思索着这样做的可行性。
吊瓶悬在头顶，透明的液体缓缓向下滴落着，细长透明的软管延伸到小芥川的手背上，调制好的退烧药正被缓慢地输进小芥川的体内。
芥川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紧紧握住小芥川的手，眼神一刻都不敢移开。
月江鹤默默地退诊所，在狭窄的走廊上低声给辅助监督打了一个电话。
重新打开门，月江鹤对上一双湛蓝色的眸子。
“林太郎，家里来客人了”穿着一身小洋群，头上别着大红蝴蝶结的金发小萝莉回过头喊道。
森鸥外停下手上的动作，来到金发小萝莉的身旁，宠溺地揉了揉小萝莉柔顺的头发“爱丽丝，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玩吗”
爱丽丝闻言，无情地打掉森鸥外的手，不满地嘟囔道“林太郎房间里面有什么好玩的，我听见外面的动静就出来啦”
湛蓝色的眸子倒映着一道小小的身影，爱丽丝看见芥川银，高兴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芥川银道“林太郎你这个大笨蛋，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外面，打着别家可爱小姑娘的主意。”
视野中突然闯进一张精制如洋娃娃的脸庞，芥川银手足无措地抱住爱丽丝，满面绯红。
和芥川银短暂地交换姓名，爱丽丝悄悄凑到芥川银的耳边一本正经地说道“林太郎就是一个hentai，小银你离他远一点。”
清脆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
眼神诡异地端详着森鸥外，月江鹤看见他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爱丽丝你这样说我，我好伤心。明明爱丽丝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女孩。”
爱丽丝傲娇地撇过头，哼唧道“就算林太郎这样说，爱丽丝也不会原谅你的。”
横隔在两者中间的芥川银尴尬地擦了擦手心的汗，鼻尖萦绕着爱丽丝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全程沉默注视的月江鹤攥紧了手心，有一种现在就抱着芥川两兄妹逃离诊所的冲动。
这个森医生果然不正经。
月江鹤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专注哄着爱丽丝的森鸥外，在看到他亲口保证爱丽丝一个月的小蛋糕后，爱丽丝才勉强被哄好。
站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森鸥外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微笑“月江君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现在这里坐一坐吧。”
“咖啡还是果汁”
“白开水就好。”月江鹤坐在沙发上，眼瞅着森鸥外接来一杯白开水。
捧着纸杯，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月江鹤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爱丽丝的情况。
爱丽丝看起来应该和小银同岁，但是见识过真正的苍天般的湛蓝色眸子后，月江鹤总觉得爱丽丝在不说话的时候，蓝色的眸子闪着无机质的光。
而且爱丽丝身上的气质很奇怪，在爱丽丝接近他的时候，月江鹤感受到腰间的铜铃在隐隐发烫。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还是悠仁。
从刚才爱丽丝和森鸥外的对话中，月江鹤还从中嗅到了一丝诡异的味道，精制如洋娃娃的爱丽丝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隐约带着一种精心设计的刻意感。
修长的手指扣着下巴，月江鹤沉吟片刻，一点一点分析着爱丽丝身上的异常。
“爱丽丝，太宰呢”森鸥外放下手中的水杯，忽然扬声问道。
正在和芥川银愉快玩耍的爱丽丝闻言，不高兴地撇下脸上的笑容“不知道。”
“那爱丽丝去找一下太宰吧。”森鸥外半眯着眸子，嘴角牵起一个微笑。
“林太郎就是一个大笨蛋”
“我才不要去找他。”
爱丽丝跳下板凳，跺了跺小皮鞋，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跑进卧室。
太宰这个姓氏
月江鹤的注意力登时就被这两个字吸引了。
他还记得当初戴夫发给他的短信中，就已经说明书在一个名为太宰治的人身上。
悄悄摸出手机，给宫守十美发了一条短信。
“你说的那个医生是森医生吗月江鹤”
消息刚发出去，宫守十美就秒回道“是的哦，看来你已经见到了。”
默不作声地合上手机，月江鹤垂下眼帘喝了一口温热的白开水，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索然无味地放下杯子，月江鹤随后就听到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客厅中蓦地出现一道身影。
一个浑身缠着绷带，气质阴郁的少年靠在卧室的门口，手中抱着一本书，沉沉地望着这边。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鸢色的眸子暗沉得没有一丝光，如夏日探险中偶然发现的一潭死水，其中翻滚着浑浊的黑泥。
“太宰，今天的钢琴课你又逃掉了。”深邃的紫色眸子中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精光，森鸥外眯着眼，平静的陈述着。
太宰治闻言只是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落在月江鹤身上一瞬，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想去。”
“你还真是”森鸥外略显无奈地望着太宰治。
月江鹤端详着太宰治的脸，发现太宰治和只有一面之缘的阿治长得很像。不过阿治的脸上没有缠着绷带，看起来比太宰治开朗许多。
两人身上的气质大不相同，但是月江鹤却能诡异地找到某些共同点。如果说太宰治是阿治失散多年的弟弟，月江鹤也不会觉得惊讶。
“太宰，你有哥哥吗”月江鹤出声询问道，视线落在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握紧了手中的书，幽冷的目光游移在月江鹤的身上，双目如潭。
凝视了片刻，太宰治的嘴角才缓缓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微笑“没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