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觉悟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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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斯吞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的一切，根本就不像昨天自己看到的豪华庄园，更像是影视剧中被丧尸群围困了许久的一座堡垒。
水晶，重塑了亡者的残躯，将灾厄铺撒在城邦。
大雨，将火焰浇灭，带来黑暗与死亡。
与地下那个“木乃伊”不同，地上的“水晶人”很有攻击性，在看到两人的一瞬间就飞扑了过来，活脱脱一副生化危机的模样。
阿贝斯和雷尔迅速反应过来，所幸的是地上的尸首旁就有武器，两人双剑齐出，将第一只扑过来的“水晶人”斩断成碎块。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脚步，在被消耗了几秒钟之后，更多的存在注意到了这边，血肉和水晶的恐怖浪潮再次冲锋而来。
“明明……叔叔我只会一点小偷小摸啊！”
雷尔有些崩溃地将手中长剑插入泥土，他的剑术并不好，对付几个“水晶人”都有些勉强。
但是，就算剑法的进攻和格挡再好又如何？
那些东西本身就是水晶和血肉的混合，你把血肉砍成肉酱，那也依旧是水晶和血肉的混合。
【这个玩意，看着好恶心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柯兰提亚世界观的丧尸吗？】
【这玩意玩过游戏或者看过前传漫画的应该知道，水晶崩坏体，超古代时候的灾厄】
【所以拂晓晨光是怎么搞到这个东西的仪式的】
【动画的时间线说实话变化很大的，一切因为阿贝斯的存在，出现了很多变局，出现什么感觉都不奇怪】
【水晶崩坏体和南方大陆的水晶崩坏区名字上很像啊，可以联想一下，而水晶崩坏区的惨剧又事关古代神明】
看着眼前的弹幕划过，阿贝斯瞬间就理解了发生的一切——拂晓晨光并非束手无策或是直接摆烂，想靠着暴力破局，而是自信于拥有着的棋子，所以才发起了这场动乱。
虽然只是阿贝斯的推测，但是神明曾经短暂附身过自己那可怜的狱友，之后，整个庄园里的人都变成了这副由水晶重构躯体的可怕模样。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和地点，无不都在暗示着他们之间存在着联系。
拂晓晨光……掌握了某种可怕的神术，甚至是掌握了召唤某个神明的方法。
“真该死……”阿贝斯捏紧了拳头。
很显然，拂晓晨光他们一边在城外炮轰，一边又提前在城内布置好仪式散播这种“诅咒”。
无论结果如何，帕伦克王都不可能让他的无故事继续下去。
这一切并非是阿贝斯先前猜测的恼羞成怒和铤而走险，而分明是【我的牌太多了】，直接一发全部丢了出来。
“无论如何，我都要终结这一切。”
“你疯了吗，我们还是赶快逃吧。”雷尔摇了摇头，在拉了两下阿贝斯没有拉动之后，雷尔沉默了片刻，“小子，你不怕死？”
“我也不知道，人的勇气是会变化的，也许我会怕死，也许我会在勇气彻底丧失之前成功。”
阿贝斯的话音落地，他就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朝着那些水晶构建的诡异存在，冲了过去。
“我会把他们引开，他们的运动能力并不强，看到那个高台和木板了吗？”
顺着阿贝斯的呼唤，雷尔看到了正在修建的西侧建筑群，有很多脚手架和木板搁置在建筑群的房顶上。
通过房顶和木板，
也许能够搭建出一条空中通道，离开庄园。
雷尔点了点头，一鼓作气冲了出去，而阿贝斯也开始了吸引“水晶人”的作战计划。
他的速度并不算快，甚至还有些慢吞吞，为的不是机动和逃脱，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阿贝斯的战术非常的朴实，但是有些冒险。但是他不会畏惧任何危险，在这个危急关头，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有希望活下去。
在阿贝斯尽全力吸引着水晶人的仇恨的同时，雷尔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他一剑劈在墙上，随着一道裂缝出现，他用力将长剑卡在了墙缝中。
以此为跳板和支撑，他一个漂亮的飞跃我，就轻松搭上了一处房顶。
而在爬上去之后，也是很快就利用修建遗留的布条和木棍、木板等，一路清理和搭建出一条通途来。
【不愧是窃贼，跑酷是一把好手啊】
【手工max，给他一串绳子指不定能给你编个安全网出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雷尔就能搭建出一条逃离这里的通道】
但是，就在雷尔搭建好通道准备离开之际，他的背后却传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一根水晶箭头的长箭从天而降，钉在了他原来站立的位置。
雷尔的身形猛地向后仰倒，他用尽平生最敏捷的速度，却没想到，箭头命中物体之后，随后会爆裂开来。雷尔最终还是被飞溅出来的水晶混合着砂石钉射在了左侧小腿上。
紧接着，随着平衡的失去，他一下子从最高的房顶齐平的高度落了下来。
“雷尔！”
如果说，小腿上的伤是第一轮伤害，坠落伤害是第二轮伤害，那包围而至的水晶人就是第三轮伤害了。
阿贝斯慌忙冲了过去，他一把抓住了雷尔的手臂，但是水晶人们的攻势更加迅猛，不知道是什么触发了他们，他们的攻击猛然间比刚才凶悍了许多。
阿贝斯咬着牙，拖住雷尔的一只手，用力的抵挡着那些攻击而来的水晶人的攻击。
迅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阿贝斯伸手挥剑斩断身边的支撑架子，失去平衡的一整个手脚架就带着一台装满了石砖的小推车重重砸在了阿贝斯的身前。
“能够阻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阿贝斯喘了一口气之后，又继续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朝我射箭，我……我看到了箭头上是水晶。”
阿贝斯朝着雷尔指示的方向查看，但是房顶上早就已经空空如也了。
雷尔的左腿已经被撕裂，肩膀和头上也有刚刚水晶人袭击留下的伤口，一股股鲜血从中溢出。
“射箭，水晶箭头……？难道我又猜错了，不是通过水晶人的攻击感染而是主动这样一个个地射箭感染的吗？”
“不，”雷尔摇了摇头，“应该说两个都没有错，毕竟，叔叔我啊，两个都感受到了。”
雷尔卷起裤腿，左腿的伤口附近已经蔓生出了水晶碎片，而在刚刚被袭击造成的额头伤口上，也能够捕捉到逐渐形成的结晶状物体。
“所以啊，结论是，如果被注入了水晶，不管是怎么注入的，都会感染。随着水晶的结晶与生长，最终变成水晶和血肉的混合体。”雷尔一改作为窃贼和被排挤者的唯唯诺诺，却变得有些理智和风轻云淡。
“你也注意到了吧，我的性格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是水晶的影响吗？”
“真好奇啊，要是我变成那种怪物，脑海里到底还有没有思维，又是如何思考的呢？”
雷尔停顿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低了低头，他眨眨眼睛，却没有眼泪掉下来，“我不想死，阿贝斯……小子，你的故事，很有趣。”
阿贝斯看着这个跟随着自己走了一小段路的伙伴。
他的年龄其实并不大，比拜伦还要小一些，却偏偏声音和胡须一副大叔模样，难道是红卫人长的都很着急吗？
他的生命，在高纬度的观众老爷们那边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龙套男？活一集？
“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昔日的帝国重新恢复了荣光，继承大统的西方山川之王，如同他的祖先那样，从西南方出发，一步一步平定天下。”阿贝斯扯了个谎。
虽然哭不出来，但是雷尔逐渐长出水晶的脸庞却还能够微笑，“那可真好，能够将觉悟转化为想要的未来，那可真好。”
雷尔伸出手来，指向上面已经搭建的差不多的通道，“基本上已经清出来了，你把最后那几个脚手架之间连接起来跳过去就好。”
“还有，不要直接跳墙出去，外面的感染也开始了。往享欲区那个方向的城墙走再下去，刚刚我看那边的人最少。”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不会丢下你的。”阿贝斯重新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就又拖着雷尔向着他清理出来的通道起点前进。
但是雷尔却没有理会阿贝斯的坚持，只是摆了摆手，“我告诉你一秘密，我能看到过去。”
早就知道了，弹幕告诉我的，紫金和紫心这两位圆环组织的紫袍特使，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
“这里也许算不上我的家乡，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家人或者朋友，但是这里，旧圣城的过去，是我看过最美丽的过去。”
“它有着美丽的风景，还有比风景更美丽的人们；它有着神明的垂青，却也有着不信的自由；它有着无数人在努力追求着梦想，却也允许了人们不用那么努力也能过上好生活。”
阿贝斯低下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挣扎着什么，然后抬起了头。
他在甄别着弹幕，希望能够从一众【泪目】和【雷——尔——】中，找到有用的建议。
“我会让它成为现实，而且会让你活着看到，相信我，这就是我的未来。”
“站起来，趴到我背上，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阿贝斯一手托住雷尔的身躯，艰难地将他从地上转移到自己背上。
先离开再说吧，要不去见一见那个巫师？魔法总是有更多的可能性，而且，根据先前的弹幕反馈，自己的魔导枪就在他手上呢。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些闷响。
阿贝斯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些被挡住过不来的水晶人，竟然将自己的脑袋挤进了胸腔，整个身体折叠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艰难地从缠绕着的网格、石砖和脚手架中穿越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