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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久别重逢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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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瑞归来,乃红变得红光满面。

玉瑞回来的第二天,买了一栋很豪华的纸质别墅,十二个佣人,很多很多冥币。

进到墓地,玉瑞腿一软跪在地就哭。

乃红过去搀扶着玉瑞走到坟墓前,玉瑞哭得撕心裂肺。

嘴里不停地念叨:“爸爸对不起,儿子不孝,爸爸,儿子不孝,现在才来看你,爸爸你会不会原谅我,爸爸......。”

玉瑞回来的路上,见过的人都说,从来没看到他如此伤心过。

其实玉瑞和父亲的感情,比母亲的深很多。

从小母亲就不怎么管玉瑞,犯了错操起苕帚打玉瑞的是母亲、晚上不让出门的也是母亲。

而每次玉瑞挨完打,父亲总会语重心长的一边喝茶、一边给他讲道理。

并不是玉瑞听不进去父亲讲的道理,时间久了耳朵难免会起茧,听得多了难免会反感。

玉瑞父亲看得出来,可还是不厌其烦教玉瑞做人的道理。

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打猎,那个时候打猎没有边界,打得也无非就是害庄稼的野兔子、野鸽子、野鸡。

其实小时候的玉瑞,时代处在改革的预热器,确切地说,应该是在尝试走一条适合民众的路,人们整体生活水平不高。

想要吃肉,就是几个法定大节日,而且还不能大口吃。

只有炒成臊子,绘面汤的时候,往里边加一点。

说实在的,玉瑞小时候猪肉没吃多少,可兔子肉、田鼠、野鸡、野鸽肉吃了不少。

父亲上山干活,都会拿着他的那把老猎枪,见到兔子,能追着跑几公里,不把野兔子跑废绝不罢休,往往掠过父亲眼前的兔子,基本没有一只逃出手掌心。

我们那里的野兔子,跑来跑去,最终都会跑到被山洪拉开的洞里。

村里人从小就知道,只要兔子窜进洞,就要找另外一个出口,把找到的洞口用土填上,折回来在兔子窜进去的洞口放火。

烟熏一会儿,洞内的兔子无处可逃就原路返回,而逃出洞口的那个瞬间,也就意味着它的生命结束,成为人们的桌上餐。

长大后的玉瑞虽然很懒,懒到连翻身都不愿意,可村里抓庄稼里的田鼠,设置陷进无人能及,技术甚至都超过了他父亲。

常人而言,只要在庄稼地里挖到田鼠洞,就开始着手下套,可庄稼依然被毁,陷阱迟迟不会被触动机关。

可玉瑞不同,他发现田鼠洞的时候,首先会把手伸进洞内抓一把土闻一闻,用玉瑞的话说,如果是湿土,有尿味,说明这个洞道田鼠经常走,如果抓起来的土能养起尘,这个洞道多半被遗弃了或者只是用来储备。

玉瑞教大家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大家都听得津津乐道,可一到实践的时候,抓起来的土都能扬尘,丝毫没有半点水分。

左邻右舍说得对,山上的地,靠天供水,遇到雨水少的时候,土壤里的水份就很少,一抓一把黄土。

为什么玉瑞能在黄土里分辨得出来干湿程度,这或许就是过人之处吧。

玉瑞的优点很明显,学什么都快,缺点也是一样棱角分明,干任何一件事都不会长期坚持,这归功于,练得一身睡懒觉的好本事。

如今的乃红,早已不是那个喝着酒、看不透的人,用现在的话来修饰她,应该属于新时代启蒙女性,有思想、有干劲,敢想就敢做。

每天早晨,乃红都会给归来的玉瑞做一杯简单而又营养的早餐。

装了罐头的玻璃杯里,打一个鸡蛋,加上100度的沸水冲散,端到炕边,隔几分钟摸一遍杯壁,试试温度适不适合,一直摸到温度适中,就叫沉睡中的玉瑞喝掉。

虽然我不懂这样喝的意义是什么,也不清楚这样的鸡蛋对人体才带来多高的营养价值,可每天都这么坚持的精神,足以看的出来乃红对玉瑞的爱有多深。

一九九几年的时候,对于农村来说,自由恋爱是个陌生词,哪怕是村里有一两对自由恋爱的情侣,最后都会被棒打鸳鸯,无疾而终。

并不是女方家里不同意,只是顾虑比较多。

家家户户基本都是三个孩子起步,女儿出嫁了,儿子的媳妇难。

那个时候在农村不讲门当户对,除非是女方家里没有换亲需求,那就考虑对方的条件。

对于玉瑞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

虽然娶了西山的女人,可这是从外地带回来的。

能从外地带回来一个媳妇,这个人一定不简单、没有两把刷子,是自己讨不到媳妇的,可玉瑞到底是怎么把乃红骗到手的,大家无从得知。

至于四年前乃红为什么一蹶不振,堕落到跟着玉泉和龙顺混,当然事出有因。

这是乃红从未像任何人说过的事,玉瑞最初出走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是一哭哭一夜,心如刀割。

她后悔嫁给玉瑞,她后悔眼前一成不变的生活。

人一旦被烦心事束缚住心智,难免会误入歧途。

而乃红正中下怀。

一直以来,乃红对玉瑞还是很尊重,可以说爱到了骨子里,可爱不能当饭吃,还是要为一日三餐,双向奔赴。

再者,农村人过日子,看重的细水长流,也不善于表达爱。

在他们的理解里边,只要掏心掏肺地对自己的老公好,主动做饭洗碗、洗衣扫院、下地干活就是付出。

可乃红的付出似乎看不见回报,就连感冒倒杯水的事,玉瑞宁愿扯着嗓子喊他妈,也不愿从炕上下来,这些乃红豆认了。

唯一让他无法理解的就是从村里人嘴里听出来的风言风语。

玉瑞和他小叔家的婶婶厮混在一起。

这让对玉瑞充满爱的乃红听了,犹如五雷轰顶。

玉瑞每天晚上串门,回来得很晚,那个时候的龙顺也是光棍一条,两个人偶尔凑在一起,喝点高度白酒,扯着闲篇聊着聊着就到深夜。

可第二天回来乃红不问,玉瑞也不说。

乃红不问是怕她听到的是实话,玉瑞不说是大男子主义,他自认为男人偶尔不回家纯属正常,做婆娘的人不能把自己管得太严,凡事都要汇报行踪。

乃红不止听一个人说过。

玉瑞大晚上和婶婶在村头麦垛场的麦草堆背后滚麦草。

村里人说,虽然婶婶比乃红还要年轻,可长得不如乃红俊俏,但看玉瑞婶婶的屁股,就知道不是个好人,走起路来扭过来扭过去,骚的不得了。

这就是狐狸精,你说勾引谁不好,非要去勾引自己的侄子,乱了辈分不说,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不堪入目。

乃红听的心在滴血。

玉泉的家电维修部就在村头,乃红之所以接受玉泉的邀请去,并不是因为那次和玉瑞在镇上打架,玉泉顺便带她回家。

她去的真正目的就是要看看,玉瑞是不是真的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和他婶婶勾肩搭背去麦垛场。

可接连观察了一段时间,只要是窗外传来脚步声,乃红都要偷偷从窗户里认真瞄很久,她要确定是不是玉瑞,可他始终也没见玉瑞路过维修部。

乃红也不想去玉泉的家电维修部,可玉瑞一吃完晚饭就不见人,她独自呆在家里,跟两个长辈也没有话题聊。

加之心里堵得慌,她需要找个方式来释放内心的压抑,无处可去的她,最终还是无奈地去找了玉泉。

一来玉泉跟她算同龄人,有话题可聊,二来顺便继续观察马路上的动静。

可她这一观察,彻底把玉瑞弄丢了,她把自己余生最爱的男人弄丢了,心情降到冰点,无处宣泄,只有喝酒。

听完这些,头捂在被子里的玉瑞猛然坐起声,盯着乃红看了很久。

替乃红擦拭掉眼泪。

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和婶婶去麦垛场的麦草垛后面是真的,左邻右舍听见麦草响也是真的。

可他们只是看到了表相,没有看清现实。

那段时间,小叔家的母猪要生猪仔,小叔又不在家。

村邻人听到的,除了他和婶婶聊天聊天的声音,还是麦草沙沙的声音也没错,可谁有亲眼看见,他和婶婶在扯麦草,抱回家给即将生产的母猪暖猪圈。

连续几天也是真的,扯了三个晚上,母猪就生了十二个猪仔,他们又一起去扯了。

婶婶晚上既要照顾一岁多的孩子,又担心猪仔太多抢不到奶吃、也怕母猪翻身压死小猪仔,前几个晚上避免折猪仔,就要人在猪圈里守着。

而乃红怀疑他的那几个晚上,他正好在婶婶家的猪圈里守着。

他也是从别人耳朵里听到,乃红不守妇道,一个有妇之夫,整天跟没结婚的人厮混在一起,有辱斯文。

玉瑞想过质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他虽然懒得出了名,可并不想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让二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心,敢怒不敢言。

他的心里也憋得很难受,每晚吃完饭,就是不想面对乃红。

出门能找到龙顺的时候,就和他一起喝点酒,找不到的时候,偶尔也会找村里的刘大爷喝几杯。

刘大爷的酒量堪称海量,人是老了,酒量不减当年。

和刘大爷喝酒有好处,一来本身喜欢喝点,二来刘大爷媳妇弄得下酒菜好吃,不管是炒个白菜粉条,还是胡萝卜拌粉丝做个凉菜,都是下酒的好菜。

刘大爷很健谈,喝着酒就想听到很多很多过去的事情和属于老一辈的故事,如果把刘大爷喝开心了,还能给你来几嗓子秧歌。

这也是他回家玩的原因。

偶尔早点回家,也不见乃红。

他在玉泉的家电维修部门口去过好几次,听着里边有说有笑的乃红,他真想进去给乃红两个耳光,可他怕事情闹大,弄的整个村人尽皆知。

估计出门只有把脑袋塞进裤裆,避免见人。

玉瑞是懒,可他不易冲动,想事情也很周到,这也算是他的优点。

乃红庆幸她这四年的坚持事对的。

至于跑到镇上打散工,也是为了挣点钱,不管是置物还是给乃红先进,都是为了缓和关系,能好好过日子,就不应该使用冷暴力。

他醒悟了,也行动了。

可这一脚踏出门,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也让家里人绝望了四年,连自己最尊敬的父亲,也因为他撒手人寰,最后一面也没见。

父亲是带着对他的愧疚和遗憾走的。

愧疚没有把他教育成一个能撑起家庭的男人,遗憾临终前也没能见自己一面,死不瞑目。

乃红咬着嘴唇,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玉瑞说:“你说得没错,走的时候确实眼睛都没闭上,是二叔帮着闭上了眼。”

既然沉积四年的误会解除了,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生活,咱们年纪不小了,争取早点生一窝大胖小子。

乃红带着娇羞,钻进了玉瑞久违的怀里。

久违的误会,破冰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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