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救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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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的灾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我以为汉朝在古代算得上比较富裕的朝代，发生灾荒的话顶多饿死几个年老体弱的人就差不多了，可从长安出来后，一路上尽是逃难的百姓，还没进入山西地界，路边就发现了饿死的人，老老少少，只半天多的时间，已经发现了十几个饿死的人。为了防止瘟疫，只能一路安排人将死去的人安葬。
山西洪洞县在此次旱灾中影响最大，不但粮食颗粒无收，九成以上的吃水井都干涸了。亭长铁官徒带领着灾民发动了起义，攻打县衙，打开粮仓，杀了洪洞县令朱四贵，不到半年时间起义军人数就达到了十万之众，浩浩荡荡有杀去长安的势头。
皇帝虽然在朝堂之上下旨派遣左戍卫将军派兵镇压，但军队却迟迟未到，不知道是军队的问题，还是汉成帝想看我的笑话，想到此处，不禁对汉成帝这个人多了几分失望。
身为救灾巡查史，我兼有救灾，同时特殊情况下有调动附近兵马的权利，几十万斤粮食汉成帝却只给我派了十几个长安府兵护送，一旦灾民闹事，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皇帝给我了权利，不用的话过期就作废了，我同时给山西各个州县，河南各个州县发去公文，责令即刻打开官仓放粮，救济灾民，如有推脱杀无赦！至于这道命令是否有效果我不敢肯定，我只是想尽可能的不引起更大的民变，可以早日回到长安，每天抱着王静烟，月兰，或者李凝（嫂嫂的名字）温存一下。
到了洪洞县县衙之时，洪洞县的县令正带着几十个县里的头头脑脑在门前等候，可能是知道我会第一个来这里，在我们一行人到的前一日，刚收到我发的公文后，就赶紧打开了县衙的粮仓放粮，而此时，县衙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两条队伍等待着领取粮食。
看到这里我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有些人还能给我一点“面子”，正要进入县衙之时，突然排队领救济的队伍里一阵嘈杂，一名老妇人倒在地上，旁边几个人推了推她，见没有反应，就没人再理会，继续排队了。
这种情况下没人会责怪人性的凉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讨论孰是孰非。
我快步的走上前，手放在老妇人的脉搏处，看着瘦的皮包骨的胳膊，只有两根手指的粗细，我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谁不是爹生娘养的，看到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岂能不心痛？
正在我还没起身之际，旁边队伍里又有两个人倒下了。
“何县令，昨天不是你已经开仓放粮了吗？怎么今天这么一会儿就有三个人饿晕在你的县衙门前？”我非常疑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何县令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启禀大人，昨天下官确实是开仓放粮了，但粮仓里却只有几百斗米，所以昨天只发放了一半……”说完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了。
我虽然不懂官仓的标准，但一个县的粮仓不可能只有几百斗米的，我喝问“其他粮食去哪儿了？”
“下官真的不知道啊，自从去年我调来此县县里的粮仓就只有这么多粮食，这点县衙的书记还有账簿先生都可以为下官证明啊”说完磕头如凿蒜般。紧接着，旁边的几个像是书吏的官员纷纷出来作证。
我没有断案的经验，并且官府的黑暗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调查到底是谁贪污了那些粮食，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粮食发放下去，让老百姓吃上饭。
“何县令，你现在马上把县衙所有的人派出去，
告诉那些县里的受灾百姓到县衙这里来领粮食。”
经过两天的忙碌，县城周边的地区受灾的百姓几乎都领到了粮食，至于偏远地区的百姓只能把粮食先暂时存在县衙里，慢慢的发放。而一个SX省几十个县，如果每个县都耽误好几天老百姓的坟头草都长高了。
我们一行几十人正要准备去下一个受灾县，忽然，从周围漫出密密麻麻的百姓，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镐头，有的拿着叉子，有的拿着菜刀……将我们团团围住。巡查副史粱可道吓得颤悠悠的指着周围的人喊到:“大胆刁民，我们乃此次赈灾巡查史，你们想干嘛？”此时的灾民没有人说话，眼睛都盯着我们带的几十辆大车粮食，
“大家听我说，我是户部侍郎王莽，兼赈灾巡查史，我到这里来就是来给大家送粮食的，但是大家不能抢，这些粮食是咱们山西所有百姓的救命粮。”
“你就是那个灭了匈奴的威武大将军？”这时候人群里走出一个个头不高四十多岁的人。
“正是我，请问阁下可是铁官徒亭长？”我故意加上亭长二字，就是要告诉他，他现在还不是罪犯，是朝廷的小官吏。
“没错，是我，我们山西两年大旱，饿死了那么多人朝廷一直不管，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起来造反了，不反也得饿死。”
“大家听我说，现在朝廷派我来不是要治大家的罪，朝廷理解大家的难处，所以大家一会儿挨个领了粮食都赶紧回家去，老老实实做个农民，不要再闹事了。”
说完，没有人动，周围全是灾民，一旦对方哄抢粮食或是攻击压粮队伍，性质就完全变了，并且我们这些人的性命也会不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慢慢的走向铁官徒，我知道只有他能够化解这场民变，
“铁官徒，我敬佩你是条汉子，愿意为了百姓的命而反抗朝廷，但是你可知道，左戍卫将军马上就要带兵来镇压你们，一旦你们错过这次机会，继续聚众闹事，后果不堪设想。你们的镰刀镐头又岂是朝廷铁骑的对手？你愿意看着这么多的老百姓跟着你送死吗？现在老百姓有了粮食，又有谁再真心实意愿意跟着你干这掉脑袋的勾当？”
一番话说完，铁官徒终于动了心，“好吧，我自问无愧于心，但我也知道朝廷是不可能放过我的，今日大家领了粮食就都散了吧，我把我的人头送给将军，只愿将军放过这些无辜的人，他们也都是被逼无奈的。”说完自刎而死。
好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我本想收服这个人为自己用，将来或许能替我带出一个队伍，没想到我的橄榄枝还没抛出去，这人就死了，如果他要是知道我有这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呢？
发放完粮食后，我差人买了上好的棺材，厚葬了铁官徒，立了一块石碑“铁官徒之墓”，可惜了这么铁铮铮的一个汉子，铁憨憨，唉！
经过几个月的奔波，山西的灾情基本得到控制，而河南的灾情也有了好转。
为了避免来年再次出现旱灾，我命人在每个受灾严重的地方都挖了深水井，老百姓有水吃，有粮吃，自然也就没人闹事了。
几个月后，回到长安复命，按理说赈灾如此顺利，汉成帝怎么也要嘉奖一番，结果只换来一句“爱卿辛苦了，特准你回家休息时日，”
这是什么个意思呢？看着满朝文武大臣各异的表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叹息，有的开心，有的……我知道我可能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