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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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辱骂的话，江吟溪都受不了，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他担心地看了眼顾临野。
顾临野眉眼深邃立体，覆着一层阴影，双手无意识地交叉握紧，表面上平静淡然。
江吟溪太熟悉顾临野，每次顾临野做出双手交叉握紧的动作的时候，就意味着顾临野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如果顾临野直接和数学老师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被退学。
绝对不能让顾临野被退学。
段金成把书扔在课桌上，指着鼻子骂顾临野，“人穷志短这句古话果然没有错，穷人骨头就是贱。”
顾临野攥紧拳头，手背暴出青筋，朝段金成走过去。
江吟溪急忙握住顾临野的手腕，阻拦道：“你别动手，我帮你解决。”
“段老师，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一下。”
段金成轻蔑道：“你想说什么？”
江吟溪眉眼清俊，说话条理清晰：“第一，您刚才没有在讲课，只是在闲聊。我不认为您炫耀您儿子小学考了六十分属于上课的讲课内容。既然您讲的内容和学习无关，想必无需强制要求学生听讲。第二，顾同学刚才在学习课本上的内容，并不是您口中的无所事事。第三，即便学生犯了错，您作为老师，也不能用侮辱性的语言对学生进行人格上的侮辱，这违背了教师本身的职业道德。”
“综上所述，您的做法有很大的问题。所以我认为您应该对顾临野同学道歉。”
段金成气笑了，“你让我给他道歉？？？真是个笑话，天底下从来没有老师给学生道歉的！”
江吟溪不卑不亢，直视着秃顶男人，“您是成年人，做错了事情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您为什么不能道歉？”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段金成足足笑了两分钟才停下来，污浊昏黄的眼珠睨了江吟溪一眼，“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对。”
段金成想起来新来的转校生家庭条件很普通，没有任何背景，不需要他去讨好。换句话说，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用老师至高无上的权利去伤害对方。
段金成腰杆子挺直了很多，颐指气使道：“就算我在闲聊放屁，你们也要认真听，因为我是你们的老师，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你需要先去反思一下你自己，肯定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顶撞老师，目无尊长，品性败劣，一点家教都没有！你爸妈怎么教你的？下课后让你爸妈给我打个电话，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儿子在学校是怎么顶撞老师的。”
江吟溪打断他的话，“我很好奇，您是怎么拿到教师资格证的？”
段金成愣住，“啊？”
江吟溪认真问：“您这种师德败坏，讲课水平差劲，通过贬低学生来满足自己变态快感的人，竟然也能拿到教师资格证吗？”
听到这句话，段金成瞬间气炸了，脸色铁青，“你你你这个目无尊长！！！”
“您说话磕磕绊绊的，普通话考试通过了吗？”
段金成气得快要心梗了，头晕眼花虚弱道：“你给我滚出去，我教不了你！滚出去！滚！！！”
江吟溪嗓音平淡，气死人不偿命，“教室是属于每一位学生的公共区域，我交了学费，您没有权利把我赶出去。除非您现在让校长开除我，我才会离开教室。”
段金成气得脸色煞白，一口气喘不上来快要气撅过去了。
“你简直无法无天了！！！”
江吟溪声线清冷：“段老师您不要污蔑我，我只是在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真正不守法纪、无法无天的人应该是您才对，您太谦虚了。”
段金成脸色煞白地瘫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发抖，像是犯了癫痫。
“哈哈哈哈哈。”有人憋笑憋到肚子疼，不小心笑出了声。班里很多学生都被段金成贬低过，早就积压了许多愤懑不满，如今看到段金成这么吃瘪，心里都乐开了花。
顾临野率先鼓掌：“说的好！！”
安静压抑的教室里回荡着顾临野的啪啪鼓掌声，分外突兀。
顾临野看了眼四周，催促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鼓掌啊！”
班级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啪啪啪啪啪！”
顾临野赞叹道：“说的太好了，同桌多说点。”
江吟溪：“……”
好社死啊。
顾临野啪啪鼓掌：“我同桌的风姿英勇无比，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舌战群儒对吧，对！就是舌战群儒！”
江吟溪：“……舌战群儒不是这么用的。”
顾临野笑道：“噢噢，那我换个说法，我同桌口如莲花，嘴里长了个莲花。”
江吟溪：“……”
数学老师冷笑道：“顾临野，你真没文化，那是口灿莲花。”
“应该是舌灿莲花。”
江吟溪嗓音清冷平淡：“段老师，您似乎也不是很有文化。您在黑板上写的那道题步骤写错了，答案也写错了，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听到这句话，段金成脸色都绿了，他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的权威。
“既然你说写错了，那你去黑板上把正确的解法写出来。”
段金成等着看好戏。这道题是他随便从竞赛书里挑出来的一道大学竞赛题，如果想解决这道题的话，还会涉及到大学的数学知识。就算大学生也写不出来，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能写出来。
顾临野看了眼黑板上的题目，发现他连题目都看不懂，“这道题连数学老师都不会做，我同桌做不出来很正常吧。”
顾临野不想让江吟溪到讲台上丢人，急忙拉住江吟溪，“你不用去。”
江吟溪浅棕色眼眸清亮安定，“没事，我会做，这道题挺简单的。”
“简单”两个字像是在狠狠打数学老师的脸。
江吟溪径直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开始往下写。少年背影清隽，淡淡的微光笼在他身上。
顾临野看向江吟溪的背影。
江吟溪身形笔直修长，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却有种令人惊艳的清俊脱俗。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年身上，少年浑身耀眼的像在发光。
他以前一直觉得江吟溪是温室内娇气脆弱的花，应该储藏在玻璃盒里用心保护起来，以免受到外界的风吹雨打，折断漂亮的花瓣枝叶。
现在看来，江吟溪比他更聪明更厉害，光凭一张嘴就能把段金成气晕。这副嚣张恣意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顾临野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
暖流灌进心脏，温暖的令人沉迷。
顾临野定定地凝视着少年的背影。
少年站在阳光下，却比阳光还要璀璨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