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君健的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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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陆晨风笑声不停，拍腿叫绝，忍不住赞道：“真是不错，好有个性！”
“怎么，这就看上了？”赵良材回头问道。
“没有，不要把我想得太肤浅，我这个人其实不太好亲近，普通的人一般很难接近我，除非是有特殊原因。”
陆晨风摇着头，继续说道：“我是喜欢把人的性格与做事风格进行比较，比较欣赏她这种性格。”
“这种人应该敢爱敢恨，行事果断，表现在工作上可能会是粗心大意，行事利索，但是责任心比较强，容易接受新的事物，而且也比较好相处，容易团结同事。”
“对啊，是这样。这个人经常抽调到检验室打包装。工作积极认真，速度很快，而且也能接受新的事物，所以才让她来送衣服。”赵良材点着头，扭头笑道：
“你这人看人还挺准的。”
“不敢，胡乱猜猜，毕竟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很多，个性鲜明。”陆晨风笑着，感叹道：“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反而感觉自己老了，暮气沉沉，与社会脱节，有些落伍！”
“呵呵，这有什么脱不脱节的，各有各的活法，我想变还不行呢，总是让人觉得不够稳重。”
赵良材把身上的西装收拾整齐，别上胸牌，也不扣扣子，T恤外面套着西装就往外走，又道：
“走吧，我带你到车间看看，认识一下我们的同事和地盘，人员不少呢。”
“现在就走？”
陆晨风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还有样品没有测完吗？”
“早就测完了！”
赵良材晒道：“其实刚才就已经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道工序，没有我她们也一样能完成，现在估计是在写报告，你没听到里面动静都没了吗？过会就会来找我们签字。”
“我们走吧！”
他钻出实验室，随意地踩上两脚，把脚上的鞋套脱落下来，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又道：
“我刚才是故意气走叶副总，要是不让他离开，不知会被批成什么样子，其实他挺严厉的，只因有你在，略施小计让就他跑了。”
赵良材乐呵呵。
陆晨风也笑:“呵呵，果然是世上无直人，连你这样直爽的也玩起计谋，刚来就被你利用上了。”
“直人那都是傻蛋！我还不是被逼的嘛，叶副总最看不惯别人胡来，平常很自律，要是被老板看到了更惨，估计会被骂得抬不起头来，所以必须把他支走，免得被更多的人看见，传到老板耳朵里。”赵良材解释道。
“嗯，我有发现，叶副总还是很自律的。”
“哦？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我看见他打了两杯开水。”陆晨风微微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呵呵，够细心，不愧是搞我们这一行的！”
赵良材赞着，对着陆晨风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两人钻进了旁边一楼的电机车间。
车间里的机械嗡嗡作响，各种绕线机摆开在桌面上，就像一群黄峰围在耳边，远处还传来清脆的咔嚓咔嚓金属撞击的声音。
赵良材带着陆晨风一边走一边看，在嘈杂的声音中为他介绍各个工序，并引见了车间的负责人和品质负责人，然后介绍道：
“我们的电机拥有很多专利，除了我们自己在用，还会对外销售，许多国内知名企业、就在这附近的厂商大多都在我们这里采购，包括禅城的魅的、苏柏尔和玖阳……”
“……你刚才见到的就是相关负责人。
品质部在这里除了有一位主管，还有七八位检验人员，主要负责车间的制程巡检工作和关键工序的抽样检测和专检，而且包括成品抽样检验工作……”
陆晨风认真的听着，不时地询问。
两个人在一楼车间浏览了半个多小时，赵良材带着陆晨风离开，拐上了楼梯间，又道：
“电机车间的前部分就是星辉，是它的前台和大厅，还有部分办公室。”
“除了在一楼占有部分，三楼是他们的封装车间之外，其实二楼也有一部分，是和我们共用。只不过他们只有一条生产线，而我们是三条拉线，还包括有贴片机，AI机这些，人员不少……”
陆晨风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插嘴问道：
“那这样会不会产生矛盾？我还一直以为他们只有封装呢，就像火炎焱一样，我们在这边配置了多少人员？”
“火炎焱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装配车间，我们和它没有业务往来。不过他们已经是业内龙头老大，全国70%左右的封装市场都已经被他们占领，说起LED谁能说不认识火炎焱？不过星辉肯定是有装配车间，如果没有，他们会混的更惨！“赵良材如此说道。
“为什么，他们一直在亏？”陆晨风问道。
“对，一直在亏，好多少年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从办厂到现在就没有嬴利过，只是前几年好些，国家有政策上的支持，税收优惠和高新补贴都有，属于那种资金高度集中、技术高度集中的资源密集型企业。但是这两年，他们每年都从我们这边挪用大批资金。
“不过他们的封装工艺一直很烂，总是出现问题，因此利润一直下降，业绩越来越差，入不敷出，所以建立生产线自救，想要弥补一些损失。
“鉴于这个原因，加上他们的管理团队基本上是我们这边调过去，另外姜总和我们叶副总、花姐交情很好或者是关系不错，以前是熟人，因此发生矛盾的时候两边都会退让，还是比较好协调。”
“那就好，这么说来我们这边跟他们那边很好说话？”
“不好说话。”
“不好说话？”
陆晨风一愣，明明预料中的事情，却迎来了意外的答案，不由举头望着对方。
赵良材见状后，解释道：“我们是大公司，已经开办十几年，各种福利比较齐全，而且现在的发展前景比那边好，很多人的人际关系也都在这边。突然调到那边去，家小庙小，水浅王八多，形同发配，怨气很重，要不是姜总威望高，已经在公司工作好多年，可能根本压不住。”
“哦，那也是挺难的。”
陆晨风几乎是感同身受，点头附和着，又问道：“那花姐是谁，生产部的经理吗？我好像没听过，也没见过，叶副总没有介绍。”
陆晨风总觉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而且脑海中隐隐牵出一条线。
“不，不是生产部经理，你没见过她？”赵良材惊讶地问道：“你是从综合办公室那边过来的吗？”
“对呀！”陆晨风点头答道：“而且叶副总让我先在综合办公室里面办公，就在一进门第一排最后一个位置，以后再搬上三楼。”
“哦？”
赵良材诧异地打量着陆晨风。
他站在楼梯盘上，远远地望着窗外的综合办公楼，似乎在回想什么，或是思索。
过后，又暗暗打量着楼梯上下，发现楼梯间没有其他人，于是开口说道：
“你和花姐只隔着一张桌子，只是她工作很忙，估计刚才没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她的办公桌就在你左边那排的最后一个位置，左手边的那个，出来就是右手边，也就是PMC部门副经理常青的后面。”
陆晨风回忆着说道：“就隔着一台打印机？”
“对，确切来说就是隔着一个打印机，那是一个空位置。”
赵良材无声的笑着，狡黠地就像个孩子，显然是在幸灾乐祸，期待着看热闹。
只是，陆晨风并没有在意。
赵良材能露出这种表情，就证明他没有藏私，并没有见外，反而是在表达一种善意。
对于职场纷争以及与人相处，陆晨风很有信心，以及也有一套为人处世的原则。站着想了想，又问道：
“这么说她是PMC部门经理，又或者是……包括采购部经理？”
“对，陈秋花以前是财务部的出纳兼会计，人称花姐，今年四十二岁。”
赵良材无愧在君健公司呆了十几年，简直是一部活字典，娓娓道来，又道：“后来参加了MBA，回来以后就是总经理助理职位，老板的助手，兼任PMC经理和采购部经理。”
“身份是什么？”陆晨风追问道。
在工厂里能够这样出任职务者，横跨多个部门，身兼数个要职，他相信这位花姐身份肯定不简单。
“老板的小姨子，也就是老板娘的亲妹妹。”赵良材答道。
“老板娘还在厂里吗？”陆晨风再追问。
“不在，离开好几年了。”赵良材答道：“她以前是管财务，后来生了孩子基本上就不来公司了，偶尔跟着老板出国考察市场。她离开以后才有的陈秋花和李玉兰，陈秋花还在李玉兰之前。”
“哦……”
陆晨风拖着长腔，慢慢思索着脑海里的线索，同时想起了综合办公室三楼的那位干练的女同事，慢慢问道：
“那是不是我们还有一位大姐、二姐，或者是三姐之流，包括李玉兰吗？”
“不包括。她虽然是财务总监，但是权力受到挤压，而且来得时间比较晚，财务章估计现在还在陈秋花手里，毕竟她是自己人，更容易获得信任。”
“那大姐二姐和三姐，除了陈秋花还包括谁，老板娘也在里面？”
陆晨风不停地发问，打探着君健公司的**。
要是换成其他人或许早已经发怒，然而赵良材两眼含笑，脸上更见赞许之色，微笑着答道：
“对。除了老板娘，还有一位黄来娣，是老板的亲姐姐，五十多岁。不过她在我们公司没有任职，主要是帮助老板处理一些家事，涉及家庭和生活方面，类似于管家。”
“她在办公室也有一个位置，就在你旁边。”
陆晨风顿时有些脸色发白，想了想，不甘地求证道：“我右手边只有一个位置了？”
“对，就是那里。司机队长老刘后面，和你隔着一堵墙，高不过几十公分，全是玻璃和塑胶，嘿嘿！”
赵良材微微笑着，嘴唇微翘，明显又是幸灾乐祸。
玻璃和塑胶建造的根本不是什么墙，而是办公室里将位置一个个隔开的围栏，高不过几十公分，也就是传说中的非字台或七字台围栏，一抬头就能看清对方，没有一点隔音或阻拦的效果。
一边是老板的小姨子，协助老板日常工作；一边是老板的亲姐姐，负责打理家庭生活。在这样两位皇亲国戚的注视下……
陆晨风脸色灰暗，不由得信心全无。
只是站着又想了一会儿，信心慢慢回归，神色恢复正常，接着又问道：
“这么说来，叶副总把我安排在那里办公也是别有目的了？”
“我就不相信偌大的品质部安排不下我的一张小小办公桌！不说别处吧，我就相信你的办公室很大，是不是能够放下好几张桌子？而且是几个人在一起办公，就算挤我也能够挤进去？”陆晨风连接问道。
“嘿嘿！”赵良材露出了尴尬地笑容，嘿嘿笑着，然后说道：“我也奇怪，只是并没猜透他想让你到那里干什么？”
“刺探情报？又或者融入团队？”陆晨风追问道。
赵良材不好说出这些，但是他没有这种顾忌，更是直接着说道：“但是叶副总并没告诉我这些。鉴于这种情况，如果他没有明说，又或者是特别交待，我以后估计是不能经常在那边办公室里面呆着了，还得上品质部办公室办公，或随便找个地方凑一凑？”
陆晨风看着赵良材。
对方是叶开明的干将，又有十几年交情，他未必没有让赵良材把这些话传到叶开明的耳朵里的意思，让对方当一回传音筒。
只是赵良材显然没有猜到那么远，又或者是不肯轻易表态，只是说道：“其实大姐很好打交道，随和，就是文化水平有点低，普通话说不标准，除了和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困难，别的都很好。而且很少出现在公司，个把星期才来一回，为老板家里申购一些物资和提交财务账单。”
“哦，那就好，谢谢！”
陆晨风只能暗暗皱眉，假装松了一口气。
赵良材说黄来娣很好打交道，那么反过来就意味陈秋花估计会很难缠，而且位高权重，陆晨风实在不想和对方在工作发生冲突和矛盾，脑海中思索着对策。
只是很快他又将心思放下，重新皱着眉头，对着赵良材问道：
“陈凤号称四姐，排在黄来娣、老板娘、以及陈秋花之后，也姓陈，也是有关系吗？”
“不，她没有，就是普通打工人。”赵良材说道：
“她只是来的时间比较早，当时也算是比较出色，工作负责，所以好事者将她们放在一起，叫她四姐。”
“不过她的脾气比较刚烈，老板都敢对着冲，反正我是不敢的。”
赵良材苦着脸，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