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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什么我不是岳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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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杜圣心哑沉嗓音的一刹,上官云凤正拉开衣带的手生生顿住。

“你叫我什么?我不是你的岳雪梅吗?”说不清缘由的,她胸口汹涌的悲怨突而变了。变成了自己也辨不清的一种愤怒。

这个自私的男人多可笑,平日里强迫她承认自己就是岳雪梅的化身,仿佛在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过属于上官云凤的存在。而此时此刻,她需要的只是一场抹去一切感情的交易,一场能让自己彻彻底底恨他厌恶他远离他忘记他的交易,可偏偏这时,他却在用温柔怜惜地嗓音喊出她的名字!

我上官云凤算什么?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是吧,此时却连和你作交易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杜圣心……”她使劲不让自己哭出来,咬着下颌牙,一扯摔掉了第二件喜服,浑圆纤细的腰身裹在最后一件裹胸裙袄里,胸前的压枝牡丹,在烛光中颤恸蜿蜒。

杜圣心终于动了。

当自己瑟抖的身体被他一把抄起腾空时云凤不由自主抓紧了手指能触到的一切东西。杜圣心喜服下劲韧有力的臂膀肌廓分明,她试图去感知它们的力量,估量自己与之一拼的胜算,然后,她喷笑了出来。

很好,倪姬给她调配的备孕汤药不但能让她浑身酸软燥热,就连武功也消解尽了。

她绝望地搂住了杜圣心脖子,咯咯咯笑起来:“大师兄~”

就让一切彻底失控彻底疯狂吧!倪姬不是让她成为岳雪梅吗?岳雪梅应该是这么叫他的吧。

然而,正单腿跪托着把她抱上大床的杜圣心,眼中突闪过一瞬间的犹豫和痛苦。

是哪里不对吗?我扮得还不像吗?那段期间,我扮作岳雪梅每晚要你教我剑法的时候,你不是没识破过吗!?

云凤望着逆光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突然觉察了自己的卑微和可笑。

她在隐隐期盼什么?又在怨恨什么呢?难道自己真的还会去心疼他,还对他抱着某种幻想?

她在隐隐期盼什么?又在怨恨什么呢?难道自己真的还会去心疼他,还对他抱着某种幻想?

她仰在枕上叽叽笑起来,伸手去扒拉杜圣心腰封,手够不上力,索性就坐起来,纤秀的双腿迤逦交错:“倪姬说你不会笑不会哭了,难道衣服都不会脱了?”

她双手胡乱摸索他的腰,脸近贴到能让彼此感受对方的呼吸。杜圣心在她耳边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话,突然一把把她按进松软的床褥。

他身上那件外氅连着腰封,转眼就不见了。

浓重的酒气伴着那种死亡的香味笼罩下来,云凤的大脑失去了思考,杜圣心衣衫褪落扬起的风让她突然想到了春季黄河沿岸的花汛柳岸。

一侧是汹涌混沌的洪涛;一侧是和风轻摆的柔丝。

裙带被抽离后的松脱空虚,才叫她迟钝地回过神来。

她想看清楚杜圣心的表情和眼神,哪怕还有一丝丝她熟悉的宠溺温柔!

贴身的小衫和内裙被解开,云凤心跳的很快,一种心酸的绝望在讥诮着。

原来自己真的不想抗拒这个男人,真的卑鄙得贪恋着他给予的一切虚妄?

自己一定是疯了,此时她甚至有种隐隐的渴望和冲动,她侧头望着桌案上跳耀的烛火。

抬手环住了杜圣心的腰,贪恋他微凉的身体带给自己的安宁感觉。

杜圣心的动作热切而温柔,像漫步荒郊的猛虎,小心翼翼嗅触着路边的野菊。

多么可笑,

自己这朵柔弱的菊,曾以为沐浴着温阳暖风而开,却不过是飒瑟秋寒前一抹无知又羸弱的绚烂。

面对这只能一掌就能将它连枝带叶拍碎的猛虎,它曾幼稚地对着它嘲笑:“你可以将我折损、踩碎、摁进土里与泥同朽!但你依旧得不到我的灵魂,它只属于秋!——少秋,陆少秋,你在哪儿?是生还是死?还是生不如死?……”

泪水滑落枕边的同时,有浓烈的酒味漫进了她微张的唇。

然后,一切突然停止!杜圣心极大声地抽了口气。

云凤满脸通红地睁开眼,见他正惊恐地瞪着自己,被酒精和晴欲催发得通红的胸膛不可抑制的颤缩着,每个毛孔都似乎在极力地压抑着。

“你……你不是雪梅?……”他嗓音颤栗,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醒神耳光:“不可以!你不是雪梅。……”他低头慌乱得逡巡着床上的狼藉,恐惧的喃喃:“我不可以这么做!我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不能错第二次………”

他猛摇着头侧翻向后,云凤下意识伸手拉了他一把,才没叫他以极为狼狈的姿势摔下床去。

蓦地怨从中来,她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冲着杜圣心大吼:“我本来就不是岳雪梅!不是又怎样!……杜圣心,有什么是岳雪梅能做而我做不到的?你要我嫁给你我做到了,要我给你生孩子我也心甘情愿你还想怎么样?”

“对不起~云凤……”杜圣心声音都在颠颤,难堪地抬头,红红的双眼望过来:“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云凤就那么双眼失神的看着他,看着这个脱得只剩了贴身小衣的男人踉跄扑在床踏板上搜罗他自己的衣物。

烛光中那人光洁的后背还有她情动时挠红的几道指痕。

她很想笑。却蓦地抓抱住床里的被褥,委屈的哭声被用力按进绵褥里。

红烛噼噼啪啪炸开了蕊。

许久,杜圣心哑涩的嗓音才又一次想起:“你放心,我不会让小流星有事的。捱过这几天,一切就都结束了。”他在轻轻的笑:“云凤……不要恨我。……”

“云凤,云凤~”

日上檐头时,上官云凤穿整了昨夜的衣裙呆呆坐在床边。蹲在她脚下不停摇着她手的居然是任薇晗。

云凤浑浑噩噩抬起头,屋子里的人不少。

“……云凤,天鹏呢?”云凤看到倪姬的嘴在动,半天才渐渐听清她焦急的声音。

一脸萧肃的龙啸天叹了口气:“失败了。他一定去找任曵云了,下一步,是天应堡。”

“什么失败了……什么意思?”云凤迟钝地转回眼,突然跳起来瞪着龙啸天。

“云凤,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倪姬的神情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沮丧。

“宫主……”上官云凤惨笑着拖住她手:“你告诉我,究竟有什么是岳雪梅能做,而我做不到的?”

“他反悔了?”倪姬慌了起来:“怎么会?我给他下了药的,他是怎么发觉你不是岳雪梅的?”

“我不知道……我没用……我没用~”云凤捂住了自己的脸:“就连岳雪梅的替代品都做不好……”

白玉郎突然像被人捅了一刀般抽了口气,讷讷站起。

他抬高头,目光越过扑在倪姬怀里痛哭的云凤,穿向长窗顶端,平静地道:“昨天,我爹把他八成功力封在了任姑娘体内。我们担心他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长窗顶头,一只小小的麻雀在窗棂上啾啾的跳跃。

白玉郎惨然笑。

他们来玄天界多久了?这个风月天光看似与人间无二的世界,究竟发生过多少波诡云谲?麻雀们可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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