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血肉之子】与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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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曽策，年龄二十五，身为代号【锋】特战队的一名成员。枪法，身法，亦或是近身格斗，乃至伪装技艺，都可以称之为专家大师级别，曾多次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成功完成任务，立下赫赫战功。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的万里挑一，精英中的精英，应该属于那种从来不会回头看爆炸的男人，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枪林弹雨，都只不过是洗澡般的嬉戏。用刀片从手臂取弹片，潜伏在零下几十摄氏度的冰雪当中数个时辰，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眼都不会眨上一下。
然而这一个月以来的各种经历，似乎已经快要击穿这个钢铁般的男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听着这间特制病房当中传出的血肉撕咬声，以及人类的呐喊和请求，他站在门外，全副武装，脸色苍白。
人类所有能想象到的防护措施此刻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铅板，钢板，活化纤维，静电服，纳米碳，等离子净化，符咒圣经和戒律，桃木剑和十字架，圣水和黑羊蹄……
外加上手里面拿着的为他特制的冲锋枪——加大号口径的mp5，子弹则是抹上各种物质，从童子尿到水银应有尽有，带着剧烈放射性元素的穿甲爆破弹。
现在赵曾策看上去像是穿了件太空服一样臃肿，但却丝毫不影响灵活性——他的双腿正在像被海浪拍上岸边的金鱼一样发抖。
怕。
很怕。
能不怕？
赵曾策想起几周前的那场实验，脸色发白。
【血肉之子——许秀】，我们暂且这样称呼它。
它是大灾变以来，人类所能记录，也是仅能记录的第一位来自异界的生物。
它诞生于【血肉之灾】，截止到刚才为止，一直在沉睡当中。
尽管外表和人类相似，乃至身体的各个部位在各种仪器检查下都和人类身体性能特征都一致，但总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看上去就如同肉块和血肉堆砌而来的生物学奇迹，尽管我清晰地明白所有人类和他有着相同的构造，可我还是禁不住为此精妙的结构而欢呼雀跃，夜不能寐。”
“我们需要解剖它，我们必须要解剖它。”那群科学家们这样说道。
新的技术，以及异界生物的弱点，拯救人类的方法或许就能从中找到。
那群疯子们！怎么敢？！
尽管有许多人阻止这场疯狂的手术，但实验依然如计划中开始。
全程由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屠宰专家，生物学家们组成的团队，远程操纵精密的医疗器械进行。
紧闭着双眼的【血肉之子——许秀】平躺在手术台上，似乎还在流着口水，在美梦当中吃着大餐。
无影灯下，高清摄像头和拿着锋利手术刀的机械手臂接近他赤裸的身体。
在这场实验前五天，已经连续在它体内注入了足以使十头成年大象猝死量的麻醉剂，可以说现在是泡在麻醉剂当中，完全不用担心它醒来。
手术（实验）开始了。
可是不到一分钟，操刀的外科医生皱眉。
“切不进去。”
手术刀切不进许秀身体。
像这种低级错误根本不应该发生，因为在这次实验前已经试了许多次，【血肉之子】的身体和人类一样，即使从街边店上随便买的几块的美工刀，也能轻易切开他的皮肤和肌肉。
可是切不进去。
“它恢复速度太快了，刚切开没多久便复原，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用来观察。”
专家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出了问题。
名为常识的局限性。
“阻凝剂？试一下最大剂量。”有专家提议。
外科医生摇头。“阻凝剂只能组织它血液凝结伤口的速度。”
“但是它的恢复完全用不上血液！那是无数肌肉和骨骼的蠕动，像齿轮一般精密的咬合。说实话，我可不知道怎么把正在飞速运转的齿轮撬开。”
专家们议论纷纷，手术台上的许秀依然在酣睡当中。
可专家不愧是专家，即使个人的思维存在盲区，但一群人在一起，总能有人想出离奇却无比合适的解决方法。
一名机械动力方面的专家开口说话。
“既然它的恢复速度这么快，甚至比得上手术刀切开的速度，那么我们换种思路，不用阻止它愈合，而是保证我们切开的速度更快——用一种切得更快的工具怎么样？”
“你指的是……”
“电锯。我们用电锯。”他说道。
新的方案被全票通过。
轰鸣的电锯被从附近最近的伐木场紧急送来。
“医疗机械臂可操纵不了这种工具，”外科医生向众位专家们说明，“即使可以拿起来电锯，摄像头的视野也会被全部遮挡住。”
“解决方法？”
“我们得找个会用电锯的去手术室，为了指挥和接下来实验能够正常进行，专家团们也必须一起去。”
新的提议又被全票通过。
疯了，他们疯了。
满身木屑的工人从来没想到此刻自己竟然能有如此待遇。无数胡子花白，只能在电视节目和记录片上才能看到的教授专家们把他团团围住，像是等待饭堂开饭的孩童般盯着他和他手中的电锯，等着轰然作响，切开下面这个……人。
工人心里面有些负罪感，毕竟之前的工作对象是直耸云间的百年树木而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周围的专家们禁不住催促起来。
“快些！快些！”
在众多催促声中，电锯声如同被敲响的钟声，终于。
嗡！嗡！嗡！
“往那里切！对！就是左胸那里！我们需要研究他的心脏。”
皮肤和胸腔被切开的声音。
“头顶！他的大脑也要切掉一半！切片！切层！”
颅骨被削去的声音，骨骼咯吱作响的声音。
“腹部！他的胃！他的肝脏！他的肾！都需要看！”
血肉在机械中搅动的声音，器官被切开捧在手里传递围观的啧啧作响。
“手臂！大腿！关节！”
肉贩在案板上剁肉的咔咔声，肌肉被切断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