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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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日，暑假第一天。
期盼已久的暑假终于开始了，不过一辉的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他刚刚从床上醒了过来，眼皮依旧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昨天的落雷威力之大，连一辉他们的宿舍也受到了波及。虽然烧坏的电器不多，但是好巧不巧，在夏天最为重要的空调就是其中之一，这让一辉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不过幸好有正一帮忙，空调在后半夜就重新启动了，不然他就要彻夜无眠了。
阳光刚刚照进宿舍的时候，正一打了个招呼就单独出门了，说是要去参加什么商店开业的活动，还邀请一辉一同前往。但是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将近凌晨才睡着的一辉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参加任何活动，他敷衍了几句后就在空调吹出的清凉气流之中又沉沉地睡去了，直到九点多这才醒了过来。
“已经这么晚了吗……”
一辉看了一眼床头的钟表，不得不从床上爬了起来，换好衣服出门了。
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大众餐厅
“实在是对不起！”
为了付清昨天逃掉的饭钱，一辉又去了一趟那家位于第七学区的大众餐厅。经过一番交涉后，一辉提着几个饭盒走出了餐厅。
幸好解释清楚了……不过那个老板也意外的好心，竟然另外打包了一些饭菜，说是作为补偿……
不过他刚刚吃过早餐，离午饭的时间虽然很近了却完全不饿，所以这些饭菜对一辉来说，反而成了某种累赘。
“这些东西就送到上条当麻那里吧……如果没猜错的话，昨天的落雷应该让他的冰箱里的食物全灭了吧……”
虽然自己改变了原有的剧情走向，但是结果似乎并没有变化。
结果没有变化……
？！
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脑袋，一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个词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世界线收束】。
所谓【世界线】，是由爱因斯坦提出的。粒子在四维时空中有着自己特定的运动轨迹，而一切物体都是由粒子构成，它的全部“历史”在这个四维空间中是一条连续的曲线，这就是“世界线”。而所谓【收束】，即所有可能的世界线通向共同的结果。通俗来讲，就是身为“结果”的事件一定会发生。
无论自己怎么做，该发生的悲剧总会发生，该离去的人总会离去吗？
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其实完全没有意义？
一辉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大脑中甩掉。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可是坚定的【多宇宙理论】（MWI，即平行世界理论）信仰者，怎么会去相信“世界线收束”这种在单一宇宙中才会发生的东西！！！
不过，如果那是真的话……
抱着这样纠结的想法，他一路坐着汽车，来到了上条所在的宿舍楼。
“好像就是这里……”
一辉乘坐电梯到达了七楼，转过一个拐角，来到了上条宿舍所在的走廊上。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大脑混乱了一下——
有一个少女趴在地上。
这里明明是男生宿舍。
外貌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四岁，绝不会超过十五岁。皮肤非常白，像是外国人。有着长长的银色头发，穿着一身别满了安全别针的纯白色修道服。
只花了不到一秒，一辉就认了出来——
茵蒂克丝（INDEX）。
拥有着“完全记忆能力”，存放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英国修女。
还没等一辉想好该怎么办，趴在地上的少女，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饿了……”
“我肚子饿了……”
看起来，茵蒂克丝是被挡在了上条宿舍门外。
“对哦，这是暑假的第一天，上条应该去补课了才对……”一辉心想：“这下也没办法把饭菜及时送过去了，要是等到晚上，没有保温盒的饭菜早就凉透了吧……”
“我饿了……”
“呃……请问你需要帮助吗？”一辉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你……咦？不是那个好心人吗？为什么你不是他？他到底去哪里了……算了，我肚子饿了……如果你能够让我饱餐一顿……”
“我这里有一些饭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如同投喂小猫一样，一辉把饭盒放在了茵蒂克丝面前。
一分钟后
“唔！好好吃啊！”
看着面前被一扫而空的饭盒，一辉陷入了沉思——
这真的是人类的速度吗？！
“呃……你还要吃吗？”
“嗯嗯！当然，我还完全没有吃饱呢！”
刚刚那些饭菜，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一餐的量了。
“好吧好吧，你还可以走路吗？我带你去附近的餐厅再买点吃的……嗯？”
刚才好像有个人影闪了过去……
算了，不管了，还是先带着茵蒂克丝去好好地吃顿饭最重要，不然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怕是又要饿晕在上条宿舍门口。
“真的吗？太好了！”茵蒂克丝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看起来刚才那顿饭又给予了她生命活力。
“太感谢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地……”
“好了好了，吃饱了再说其他事吧。”一辉招了招手，和蹦蹦跳跳的修女一起走下了宿舍楼。
在离他们不远处，一个身影跟了上来。
某高中
这是位于第七学区，上条当麻所在的学校。
“来～老师做了讲义，现在发下去啰！这就是今天的补课内容哦——”
由于四个月来的大量旷课，上条当麻不得不在暑假刚开始参与一周的补课来弥补落下的课程。
站在讲台上的，是身高135厘米，被称作学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月咏小萌老师。
“虽然老师不禁止大家说话，但是老师说的话也要听进去哦！老师很用心地连小考的题目都准备好了，要是考不及格的话，就要罚玩透视游戏啰——”
真是不幸啊……
上条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昨天晚上，进入卫生间后，就开始的不幸。
先是被一群完全没有思维逻辑的小混混缠上，接着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放电妹搞砸了大餐。然后路上没有任何巴士，只得凭双脚走回去。回到宿舍后想用彻夜玩乐方式来迎接暑假第一天的到来，结果第二天因为睡眠不足头痛的要命。与此同时，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昨天不知道哪里来的落雷搞坏了八成以上的电器，导致冰箱里的食物全灭，热气支配了整个空间。想要吃碗存粮泡面，却不小心把面打翻掉进了料理台。想要去外面吃点东西，结果在找钱包的时候不小心踩碎了提款卡。本来打算干脆继续睡回笼觉算了，却接到了班导师邀请补课的热情呼唤。
接着，打算去晒个棉被，却在阳台上捡到了来历不明的少女。给她做了大锅菜后，又争论起了魔法这种东西是否存在。后来他用右手触碰了被少女称作“移动教会”的修道服，结果直接将其破坏，看见了少女的身体，导致自己被少女咬得浑身是伤。最后少女离开的时候还把帽子留在了房间中。
总之，他这十几个小时不幸到家了。
上条又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窗外。
希望能早点找到茵蒂克丝，把帽子交给她吧……
大众餐厅
望着面前堆叠如山的碟子，一辉第一次对自己前世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茵蒂克丝，真的早上才在上条家吃过饭吗？！
还是说，她的消化能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唔唔唔，这个好好吃啊！再要一份吧！”
银发少女举着一个盘子两眼放光，而那个盘子已经干干净净到一辉根本不知道它原来装的到底是哪道菜了。
“唉……算了，麻烦刚才点的那几道菜都再上一份吧。”
虽然自己是level5，学园都市给予的补助费和生活费比一般的学生都高很多，但如果自己在宿舍里养着一个有着茵蒂克丝这种食量的少女，生活费恐怕翻个倍也不够用吧……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了自然一点，一辉决定还是问一下。
“唔……嗯，我叫IN……DEX！”茵蒂克丝抬起头来。她的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地说道。
“呃……什么？”
“嗯——”茵蒂克丝将嘴里的食物全部咽下去之后，坐正了身子：“我的名字叫茵蒂克丝（INDEX）。”
“INDEX……目录吗？”
“如你所见，我是个神职人员，属于英国清教那边的。而且，我的魔法名是Dedicatus545。”
“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算是在上个世界完整地阅览过魔禁原作，一辉依旧对茵蒂克丝所说的这些专业名词一头雾水。
或许这就是自己没有转生到魔法侧的原因吧……
“唔嗯……大哥哥，你的名字呢？”
“哦，我叫真角一辉。对了，你为什么晕倒在他的宿舍门口啊？”
“嗯嗯……你认识那个人？”
“当然了，算是熟人吧。”
“哦哦！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被人追杀，尝试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结果跳到一半时背后被击中了，就挂在了那边的栏杆上。是他发现了我并给我做了吃的，最后我离开的时候把帽子落在他那里了，所以我又回去想拿回帽子。结果怎么敲门也没有人回应，我又太饿了，最后就倒在那里了。”
“追杀……是谁在追杀你啊？”
“嗯……应该是‘蔷薇十字’或者‘黄金黎明’吧，总之，他们是‘魔法结社’。”
“啥？魔法？”
“嗯？该不会这座城市里的人都不相信魔法存在吧……”
“相信也没有用啊，魔法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从来没有在这座城市中出现过嘞。”一辉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穿越过来的，恐怕打死也只会认为魔法是某种特殊的物理现象。
“魔法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魔法是真实存在的！”茵蒂克丝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唔啊小声一点啊！不要让别人误以为我是什么逼着少女穿奇装异服的变态啊！”一辉小声说道。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吗？！”
“关键是你也没有办法证明给我看啊。”
“我可以证明的！就比如这件衣服……”刚刚站起来的茵蒂克丝突然想起了什么，只得垂头丧气地坐了下去。
“好吧，我现在确实无法证明……不过魔法真的是存在的！”
“好啦！我相信你说的话了，赶快吃吧。”一辉看了一眼旁边堆积的盘子，咽了咽口水：“话说回来，你吃饱了吗？”
“嗯……大概五分饱了吧！”
五……五分？
有那么一瞬间，一辉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把**十这些数字听成了五。他转头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碟子，心中默默吐槽道：
她的肚子里到底还能装下多少食物啊……
“不过这已经够了，再吃的话就浪费太多时间了……我必须马上回去找那个人！”
“嗯？为什么？”
“我的那顶帽子还在散发着魔力，追杀我的人会追踪魔力找到那里的，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必须把它拿过来！”
“但是他可能会很晚才回去，你也要等到那个时候而不是继续逃命吗？”
“嗯！我可不想让他卷入进来。”
茵蒂克丝已经坚定了这种信念。
为了一个才认识三十分钟的陌生人。
“好吧，那我等一会儿就送你回他的宿舍，和你一起等着他吧。”
“太感谢你了！！！”
一个小时后
“一顿饭就花了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啊……”
一辉把瘪了一截的钱包塞回了衣服中，和茵蒂克丝一同走出了餐厅。
“要想快点回去的话，还是坐车比较好。不过……”
双向三车道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别说车了，连人影也没有一个。
虽然中午时分人本来就很少，但是宽阔的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如同午夜一般，就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怎么回事……”
不！
还是有一个人的。
不过那是……
及腰的黑色长发绑了一个马尾。腰上挂了一柄日本刀，插在刀鞘之中。她身上穿的是老旧的牛仔裤与白色短袖T恤。牛仔裤不知为什么左脚部分完全没有裤管，一直到大腿根部都是裸露出来的。T恤则是将下摆多余的布绑在腰间，露出肚脐。脚上穿的是及膝长靴。
怎么会这样……
一辉握紧了拳头，注视着那人。
“天草式十字凄教”前女教皇，世界上不到二十名的“圣人”之一——
神裂火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