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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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女魔人小声答道：
“那些是低等魔犬，只服从我们这些魔人，它们不知道魔眼。”
程云皱着眉头又问：
“魔犬是什么变的。”
用畏惧的眼神看了程云一眼，女魔人低下头回答道：
“都是人类变化的，大部分人都会孵化成…魔犬，只有少数能孵化成魔人，能孵化成高级魔人的…就更少了。”
听到这，程云骤然心跳加快，顿了顿，又沉声问女魔人：
“魔人妖姬…那…那又是什么？”
“它们…它们地位在魔人里最高，是魔王宠妃。”
女魔人的话像一道霹雳，暴击在程云心坎，他站立不稳，后退两步，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样。”
白寒转头看着程云，担心道。
程云眼神空洞静静望着地面，原本还残存的一丝希望霎时间灰飞烟灭。
白寒以为他是因为手上长了魔眼，才会这般失魂落魄，便转头问女魔人：
“他手上的魔眼能去掉吗？”
女魔人却瞪了白寒一眼：
“魔族的事情不用你过问，你迟早会死在我们手上。”
没想到刚刚还对程云毕恭毕敬的女魔人会对自己变脸，白寒心中怒火骤起，提匕首就要收拾女魔人。
女魔人却原地一纵，轻松纵到门口，它回身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程云，说道：
“你的魔眼没内核！”
说完，不等白寒冲上去，立刻跑出办公室，撞碎走廊窗户逃走了。
这一刻，程云根本没心思管什么女魔人，它的话，程云也听见了，但他根本没心思管什么魔眼内核，他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白寒追到走廊窗前，女魔人早就跑远了，周围倒是多出不少怪物的嘶吼声。
她立即返回办公室，对程云说道：
“快走，那些怪物要来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程云从外套内部的口袋掏出黑色绸布包递给白寒，说道：
“你要找的东西在这，你走吧。”
接过绸布包，黑暗中，白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外面怪物越来越近，来不及仔细询问事情经过，她揣好绸布包，立即催促程云：
“快走，怪物已经来了。”
“我不走了，你走吧。”
程云淡淡说道，身子随之向后一靠，闭上眼睛不动了。
“艹！”
白寒爆出跟自身形象大相径庭的粗口，无奈跑出办公室，不一会，脚步声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靠在沙发上，此刻的程云心已平静，只盼着来世再跟林蕾在一起。
程云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蜡烛，点着之后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
走廊里，怪物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程云不慌不忙继续点着蜡烛。
“砰”，办公室窗户被魔犬撞碎，玻璃碎片飞溅到程云身上，他浑然不觉，打着火机，再次点亮被碰灭的蜡烛。
隔着铁栅栏，魔犬朝程云大吼大叫，撞的栏杆“砰砰”作响。
程云拖着赵军尸体轻轻放到一边，点亮了桌子上所有蜡烛，他站在办公桌旁，望着眼前的烛光。
视线中，烛光渐渐拉长变得模糊，林蕾身影慢慢浮现出来，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有些模糊却很美。
闭上眼，程云要从容地接受死亡，他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已经准备好了。
双肩被重重压住，怪物呼出的热气打在他后颈，没有半分畏惧，这一刻，他分外从容。
利齿触碰到了皮肤，就在准备感受死亡之时，蜡烛瞬间熄灭，没有一丝风，全灭了。
身后的感觉随即消失，没有利齿卡住脖颈，肩头重压也不见了。
睁开眼，窗外，妖娆的黑影鼓动巨翼面向他，程云全身微颤，热血随之涌向大脑。
他想开口喊，他想她留下来，黑影却用力一冲，飞上天际。
程云冲到窗前，脸紧紧贴着冰冷的栏杆，却再也看不见她的影子。
周围静得出奇，程云呆呆坐在沙发上，黑暗，似乎正在治愈他的伤痛。
良久，急促的脚步声顺走廊飞奔而来，不一刻，旖旎的黑影出现在了门口。
“程云。”
赫然就是白寒。
“你没走。”
程云淡淡地道。
“刚刚全是怪物，我躲在别的办公室里。”
白寒说道。
“你走吧，让我自己在这呆着。”
程云回道。
白寒没有立即开口，她走进办公室，站在程云面前，开口道：
“程云，我不知道你的经历，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所有人都需要你。”
程云看似平静，内心却几近崩溃，他再也把持不住，大声喝道：
“我就是个普通人！我能帮你什么！我最牵挂的人不在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安静一会！”
喊完，程云用双手捂住脸，眼泪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白寒没有马上开口，她走到窗前，撕下窗帘盖在赵军身上，袒护站起来走到窗前，慢慢开口道：
“之前我在家休假，事发那天我的家人全都不见了，我在楼道里找到一个巨大的卵，它贴在墙上。”
白寒叹了着气继续说道：
“地上有一部手机，是我弟弟的，他是个高中生，我拼命扒开那颗卵，把我弟弟从…从里面拽出来。”
说到这，白寒轻轻抽泣起来，好一会，她控制住情绪，继续道：
“他已经变得有些像怪物，他不认得我，他来咬我，还没咬到我，他…他就…咽气了，而我的父母已经…已经不知去向。”
程云心中震惊，之前，他认为自己失去了林蕾，是这个世界上最伤心的人。
听了白寒的叙述，他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经历那样的场面会怎么样，不知道会不会直接疯掉。
白寒继续说道：
“每个人心里都有伤。但还得坚持下去，要浴火重生，决不能就此覆灭。”
程云没说话，心却像缠到一起的麻绳，混乱纠结，没有头绪。
白寒走到程云面前，说道：
“你在这等着吧，好好安静一会，我去接陆雪过来，到时候，走不走一切随你。”
说完，白寒走出了办公室。
程云默默坐在沙发上，他觉得跟白寒比起来，自己至少看见了林蕾，她虽然变了，却还保留着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