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落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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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汀庸懒地躺在塌上，一名宫婢正给她指甲上涂丹寇，“父亲的计划很顺利，顾霆一出事，顾章必受牵连，以顾家为首的那帮人就会群龙无首。也是时候给顾萱‘通风报信’了，记得，得找生面孔的去。”她将手掌对着烛火，这艳红的颜色，她最喜欢了。

掌事姑姑端着一盅汤品走了进来:“娘娘，今天晚膳，您用得太少了，这会儿把这盅燕窝用了吧，可不能饿着咱的小皇子。”柳氏用指头捏着汤匙，搅了搅，撅着嘴说道:“怎么每天都是这些啊，本宫都吃腻了。”“这可是侯爷进上的极品血燕，很补的。”等她用完燕窝，宫人们便侍候她沐浴，掌事姑姑刚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方巾，坐在浴桶中的柳汀便被腹部一阵紧密的痛楚疼的叫出了声。掌事姑姑惊恐的叫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肚子怎么会突然疼了呢？来人，来人啦，快，去请太医！娘娘要是出了事，咱们谁也活不了！”冷翠轩顿时人仰马翻。

冒雨来的是王太医，诊完脉，就皱着眉头问道：“柳妃娘娘刚才都进食了些什么？”掌事姑姑回道：“就是柳侯爷进上的燕窝，从入宫时，便一直在食用，而且熬煮的时候都在专人盯着。”“那今日用的锅碗可在？”幸好，还没来来得及清洗，王太医仔细的闻了闻，又用银针试了试，再将沐浴用的盆具衣物花瓣一一的察看，突然王太医凑到柳妃的面前，盯着她艳红的指甲问道：“娘娘，可否让臣闻闻您的指甲？”

王太医的表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去将做丹寇的材料取来。”掌事姑姑亲自去取，一会儿，脸色惨白的抱着一个小箱笼过来，“娘娘，负责丹寇的小安吊死在房里了。”王太医不关心她们的人命官司，打开箱笼，小手指在材料上沾了沾，用舌尖碰了一下，是桂枝。他对柳妃说道：“禀娘娘，燕窝的残渣里有螃蟹的腥气，很淡，应该是先磨成粉，再熬成水，又将燕窝在这水里浸泡过，因为燕窝本身就带有腥气，所以不易察觉。蟹寒，孕妇不宜长期服用，而制作丹寇的材料中，有桂枝和依兰花粉，少许的依兰花便可催情行脉，又加上解肌通络的桂枝，即使分量少之又少，可长之以往便积少成多。娘娘，您这胎必落无疑，臣也无能为力。”柳汀一听，本来就疼的发白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

掌事姑姑和贴身婢女小苹跌坐到地上，惶恐的浑身发抖，柳氏突然一声痛呼，二人对着王太臣不停的磕头：“王太医，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娘娘，求求你了！”王太医摇了摇头。

一个小太监在刁公公耳边轻声说道：“干爷爷，冷翠轩的那位，似是要生了，情况却很不好。”刁申琢磨了一会儿，走到龙榻前：“陛下，陛下，柳妃早产了，情况不大好。”神宗刚睡迷糊，突然一激灵：“什么不大好？谁不好了？”起身披起外袍就往外走，刁申跟在后面，拎着靴子：“陛下，外面下着雨呢，快穿上鞋。”

夜雨更深，雨水顺着树枝叶儿滴答到窗棂上，皇后苏文音用毛笔沾沾墨汁，却久久未能下笔，墨顺着笔尖落在宣纸上，晕了开来。小叶儿掀开门帘进来：“主子，事成了，柳氏的小孽种急得脚先出来了，内务府给两宫安排的接生嬷嬷都去了冷翠轩，陛下也去了。”苏文音团了团那张落了墨汁的纸，小叶儿又给铺了一张：

楚天霜晓，

看老来秋圃，

寒花犹在，

多少风雨飘摇，

夫君何素，

晚节应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