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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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微亮，太后我从梦中惊醒了，恍惚的看到了熟悉的床帐，那她刚才就是在做梦了。皇帝季寒穿着一身白色寝衣，从一片迷雾中走来，从未有过的温文尔雅，淡淡的笑容：“娘，我走了，您多保重。”她正要跟他讲话呢，一条铁索卷向他的脖颈，将他拖入了黑暗，她想去追，却怎么也动不了。老太太呆愣了半晌，唤来忍冬，叫她去跟顾萱说，一会儿她想去勤政殿看看季寒，让顾萱陪她一起去。

天寒地冻的，顾萱忙吩咐小厨弄点面条送去太后的寝宫，她晓得老人家收拾停当，还得一会儿呢。穿戴洗漱好，去孩子们的卧房里瞧了瞧，见俩个小崽崽还在呼呼大睡呢，一人亲了一口，他们俩都哼唧了一下，此刻她那满足宠溺的表情，是她自己无法想象的。拿了个软垫就在孩子们的床边打坐了一会儿，一周天圆满，这才起身去陪太后吃早饭，当看到太后今天的面相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悄悄命小安子去准备孝服，用白布多撕些布条备用，又命风二赶紧去找父亲，命风三出宫通知苏文渊，对已经秘密控制住的安兴侯柳奇进行审讯，供出什么不重要，只要供了就好，让小秋通知二哥顾雲，带人将冷翠轩、景仁宫和景熙宫全都控制住了。自己暂时抛干诸事，陪着太后去了勤政殿。

刚到殿门外，就看到好几个宫中的嫔妃已经落轿了，想进去。刁申和小柱子带着侍卫拦住了，拦扯着的众人见又有轿撵过来，一瞧，竟是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众人忙上前拜见，太后绷着个脸，心情明显不愉，顾萱让她们都起了身，可这帮没眼力劲的娘们，又叽叽喳喳的告起了刁申等人的状，那一个个的模样真是楚楚可怜呀。太后一早便心绪不宁的，此刻更是犹如掉进了鸭子窝，一甩手中的帕子，对刁申发火道：“刁申，你这个狗奴才，这呜呜呜喳喳的，不知道让人拦着点，你家主子能好好的养病吗？”

刁申不着痕迹的瞅了顾萱一眼，顾萱对他传音到：“今早，我观太后面相，子孙宫暗淡，有丧子之兆，你一会儿就让人去准备陛下的丧仪之事吧，顺便通知一下几位重臣。”刁申忙唤侍卫将这些不知死活，还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女人赶了回去。顾萱轻抚着太后的后背：“娘，我感觉到陛下的情况不大妙，死气已经从寝殿内散出来了，我们快进去吧。”老太太闻言，浑身颤栗，腿都软了，顾萱和小秋不得已架着她，带进了寝殿内。果然，季寒已经被死气团团的包裹住了，呼吸也已几不可闻。

太后颤巍巍的抚着儿子的脸，声声的唤着：“寒儿，寒儿。”自己这一生就生了三个孩子，唯独保下了这个，他从小就胆小怕事，却又心高气傲，亦无容人之量。为了他能登上九五之位，自己的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腥，算计了那么多才……你个不孝的东西，丢下她们孤儿寡母不说，还让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顾萱见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赶紧给她输了一丝真气。

一息过后，季寒的魂魄离体，愣了片刻，看在伏在床边伤心难过的亲娘，又看看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跟顾萱问道：“朕这是死了吗？”顾萱点点头，对他问道：“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时，你可要和娘道个别，还有没有别的托付？”他犹豫了会儿，对顾萱说道：“小萱，朕对不住你，孩子们都还好吧？虽然朕一直想做个好的君主，可朕总是力所不殆。对你们母子三人，朕既不是个好夫君，也不是个好父亲，……”这时，刁申在外通传苏丞相和诸位一品大员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