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个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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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傍晚，晚霞映在湖面之上，城市中大大小小的街道都陆续亮起了灯，此时的史莱克城像是浸没在昏黄余晖的湖泊当中。
穿过细短的热河，你就来到了位于史莱克南部的老城区，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和蹒跚学步的孩童，这里没有喧闹，没有过多的霓虹，只有沉溺在午夜晚风的庄稼和睡在柏油路边的野狗。
走在这里宛如回到了五十年前，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我推荐你去一条老街的十字路口，在西南角的照相馆，顺着它走到二楼，就来到了一家名为“天空座”的咖啡屋。
推开门后，左手边就是吧台，周边排列着几张木制桌椅，右边是一排高脚凳，坐上去正好可以透过玻璃看见外面的街道，不远处的稻田以及远方的热河大桥。
对比XC区的咖啡馆，这里就显得非常平庸，就像是午睡的稻麦一样，慵懒，每天只在下午两点开门，旁晚七点前关门，每周一还停业一天。
时常吧台只有一位店员，而且基本不超过半个月就会换个新面孔，不是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而是因为太无聊，根本就没多少客人，经常就是一个人呆上一个下午，老板像是欠钱跑路一样，一个月都见不着一面。
“那你为什么还来这儿打工？”
诸葛鸣不解的问道。
“安静。”
阿闲略显轻松地回应道，然后端给了他一杯冰咖啡。
鸣看了一眼阿闲，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只淡淡地微笑，然后默默拿起咖啡杯。
“你一向不喜欢喝咖啡，今天怎么特地有空到这来啊”
阿闲摘下围裙，掸了掸衣袖。
“嗨，被看出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关于期中测评你有什么想法。”
阿闲自己大概也猜到了他会说这个。
史莱克学院没有什么期中，期末考试，只有一个每年的上升年级考核，所谓的“期中测评”只有一年级才有，它的作用说白了就是进行院系分班的调整，考核完后，每个人会根据魂师类型的不同被分至不同的院系继续学习，但其通过率比起新生考核是还是不算太高的。
“能有什么想法，我这儿不入流的武魂，去了还不是丢人现眼，干脆不如自觉点，自己先收拾收拾东西滚蛋了。”
阿闲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他自己一直认为的，事实也是如此，他的武魂现今没有任何攻击手段，如果考实战只有等死的份，再者也没有任何辅助能力，无法报名辅助系魂师的专项考核。
“这不是你的原因，你现在魂力还底，等你魂力到达三十级就可以在添加一个魂环，不管有没有攻击性，也会多一份可能啊。”
“且不说能不能在考核前达到三十级，就算达到了，魂兽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学院的魂兽狩猎队可不会为了一个先天魂力只有五级的人浪费资源，更加不会带上一个没有攻击能力与无力自保的人。”
诸葛鸣听出了阿闲几句丧气话中的意思，但还是说出了：
“我可以申请家族的狩猎队为你找到合适的魂环。”
这句话有多大份量，狩猎魂兽可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狩猎队伍的安排，行进狩猎的范围与狩猎对象都要考虑，所需要的资金与人力，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大家族中，对于狩猎魂兽都会有专人统一调配，有时需要申请好久，才会得到家族的助力。
“还是算了吧，你哪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突破到三十级啊，别麻烦别人了。”阿闲还是回绝了。
鸣叹了口气。
“那现在只剩这个了。”
诸葛鸣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闲。
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天斗帝国皇家学院交换生协议》。
“交换生？”疑惑。
“正式的录取通知书现在还很难弄到，再给我点时间，你先以交换生的身份去学习，无论如何你要先有个去的地方，帝国皇家院虽然比不上史莱克，但也是帝国第一的学校，毕业后有机会的话，可能会直接进入帝国机构里工作。”
诸葛鸣慢慢向闲讲诉他的想法，但没说他为了这份交换生名额花费多少精力才弄到，而闲又何尝不清楚他的性格，他就是能够为他重视的人付出一切的人，即使这件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就像是在新生考核中不顾另一个队友的反对，强行把没有任何攻击性与辅助能力的自己安排进队伍中，最后自己一个人死撑着硬是挺进了前四强。
这一切闲都看在眼里，他又怎么没有劝诫过他，甚至时时刻刻都表现出一种丧气，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去打消他的念头，但是诸葛鸣他的执着的脾气，让闲只能被迫的去受，现在所有人倒是都以为他阿闲就是一个吃好兄弟软饭的窝囊废，不过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但这对闲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痛苦。
所以现在到了必须要说清楚的时候了，阿闲打断了诸葛鸣的话。
“诸葛鸣！”
鸣停下话，看着闲把合同放进文件袋，重新放回自己的面前。
“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努力，但我想说的是……”
闲对视着鸣的双眸。
“别白费力气。”这话重了，但接下来话只会更重，更伤他的心。
“你有心帮我，我还无心让你帮呢。”
二连击，闲知道话不说得重一点，这货是没有感觉，更不会现出自己的决心。
“老兄您愿意拉我一把，我很感激，但我的存在只会拖累你的脚步，所以你该放下了。”
三连击，诸葛鸣呆立在那里，眼神也黯淡下来，在其印象中阿闲虽总说丧气话气他，但如此严肃地说丧气话还是第一次，在这丧气中又添加一点无可奈何，使他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他应该早就清楚会有这么一天，自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你不是告诉我你会算命吗，那你有没有给我算过，告诉我是什么？”
闲这时突然反问，听鸣讲过自己自小和一个老师傅学过算命，但也只是皮毛。
但命这东西又有谁说得清，就连诸葛鸣自己都不会轻易相信“命”这东西，然而这时闲的突然问这一出，自己倒不曾给任何人算过。
“你没算过，但我自己却给我自己算过。”
“嗯？”
“只有四字——碌碌无为。”闲苦中带笑说出了最后这一句话，用自嘲着的语气轻易便定义了自己的人生。
诸葛鸣久久不能说出话来，他清楚闲这家伙对于自己的人生看得是很通透的，以无所谓的心态来掩盖自身的颓废却将它暴露无遗。
自己一直想尝试救出他，化解他的悲观，但始终是医者有心治病，病者无心让医啊。
时至今日，终于迎来了反弹。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打破了漫长的沉默，诸葛鸣问道。
“唉，我已经提前买好车票了，等考试结束，回老家吧。”闲如此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鸣收拾起公文包，擤了擤鼻子，“你多保重，走了！”
走了，说完，走了，闲没有回话，也没有看他推门离开，只是默默地在他走后，收拾了桌子上的咖啡杯，夕阳落下了帷幕，屋子内是无尽昏黄孤寂的灯光、人影。
而闲却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长久的孤寂倒使他觉得更有安全感，他把自己隔绝在这一片孤寂潦倒的世界中，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搅，希望一切如初的人生进行到底。
今晚是旧城的沉默，远处是沉默的热河，河对岸是喧闹，一夜之后，他的何去何从便无人关心了。
自己一直想尝试救出他，化解他的悲观，但始终是医者有心治病，病者无心让医啊。
时至今日，终于迎来了反弹。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打破了漫长的沉默，诸葛鸣问道。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考完期中测评在说吧。”闲如此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今天打扰了，”鸣收拾起公文包，擤了擤鼻子，“你多保重，走了！”
走了，说完，走了，闲没有回话，也没有看他推门离开，只是默默地在他走后，收拾了他吃完的碗筷，不大都面馆内此时变得开阔与孤寂起来。
而闲却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长久的孤寂倒使他觉得更有安全感，他把自己隔绝在这一片孤寂潦倒的世界中，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搅，希望一切如初的人生进行到底。
一夜之后，他的何去何从便无人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