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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欢迎来到东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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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候机场种中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断移动,就算外面的天气接近29摄氏度也不能阻挡着些人不断的进出飞机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碌,都好像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半去工作。

男性们大多数都是外面穿着颜色不一的西装外套,里面穿着开领的白衬衫,领带被拉扯的歪七扭八,时不时还猛喝一口水,那一口像是漩涡一样把整瓶水吸的就剩瓶底的一点。

女性们大多穿着职业装和超短裙,露出白皙笔直的腿,当她们经过你面前是你的目光会像瞄准镜一样锁定在她们的腿部,不约而同的是她们都束着高马尾,这样会减低头发过多带来的闷热感。

“隹旬啊,我和你林叔今天突然有急事不能过去接你了,我让我在这边的朋友去接你,我一会把电话发给你,你们沟通好位置......”

“张姐,马上开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张淑同事的低语,催促着让她赶紧打完电话参加会议。

“我知道了,你们先过去。”电话中张淑的声音很小,像是特意把手机挪的很远,不让隹旬听到她与同事的谈话。

“张姨,你先去忙,我没事的。”

隹旬平静的语气些许减轻了张淑的担心。

“唉,你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扛,你有困难可以求助我和你林叔,你父母......”张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隹旬的心疼。

话没说完就被隹旬强硬的打断,他似乎不想让任何人再提及他的父母。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隹旬挂断电话,拖着黑色的行李箱,穿过漫无边际的人海离开候机场来到最近的停车场。

隹旬青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他并不讨厌林叔和张姨,只是提及到他的父母就会从心中涌现出恶心的感觉,并且可以使他的胃不断翻滚直到将他胃中的一切都倾吐出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晕车的人强制被拉去坐世界上最高,环绕圈数最多的过山车一般,濒临死亡的恶心像是要整个胃都吐出来。

随着时间的消散,兴许是太久没有人提过他们,这种症状也在不断减轻,直到现在听到“你父母”或者他们的名字只会产生轻微的症状。

“叮咚”

隹旬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他拿出手机查看短信,果不其然是张姨发来的电话号。

隹旬复制短信中的手机号,粘贴在拨号器上打过去。

一阵提示音后电话被接通。

电话那边传来了沉稳的男性的声音,“こんにちは(你好)。”

隹旬在来东京之前学过一段时间日语,算是略有所成,简单的沟通不成问题。

他同样用日语回复,“您好,请问你是张淑阿姨的朋友吗?”

电话那边不知道为何停顿了片刻,随后那沉稳的男声透露出一种熟络的语气,像是两人是相识已久,曾经共同游玩过迪士尼和电玩城留下许多愉快的回忆的叔侄一样,声音是那样的轻松。

不过这次他是用国语与隹旬交流。

“你就是小旬吧,你张姨今天有事情没能过来,派我来接你。”

隹旬有些惊讶张姨的同事用的是国语,要知道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就是国语,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张姨的同事同样是华夏人。

张姨同事熟络的语气不禁让隹旬感到一丝厌烦,以这种‘他乡遇故知’的语气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只会让隹旬认为他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人。

虽然隹旬心生隔阂,但是那个人还是张姨的同事,不能用一种厌烦的语气与他对话。隹旬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脸,露出标准的英式假笑,调整呼吸,切换带有少年朝气的语气。

“刚才张姨打电话都与我解释过,叔叔你是华夏人吗?”

“那当然了,说起来我当年在华夏时还是一个高中生,那时候我可谓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当年高考我可是全市第一的考生,各大学府都拼了命邀请我去,别提多么爽了。那时候我还有一个崇拜我的小女生,那女生长的不能算是闭月羞花那也是我们高中女神级的人物......”

“咳咳。”

隹旬实在听不进去这位叔叔的吹嘘,只好打断他的话。已经可以准确的推断出张姨同事是一个自来熟,而且还是一个话痨。虽然隹旬并不讨厌这种人,但是两人的关系还远远不到讨论往事的地步。

隹旬更像是被强拉上贼船的普通人,被迫让他熟悉这艘船和航海的规则,然后听船长吹嘘以前的峥嵘岁月,比如他一次出海强了多少财宝,干掉了多少与他结仇的海贼,说着说着船长还拉着你到船头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说自己要成为海贼王,而你一直是一个在乡下种地的普通人,不想与这些危险的海盗结伴而行,只想守着自己的家乡当一个老实人。

你对船长的话毫无兴趣,祈求他让自己下船,然而船长只是拍着你的肩膀说你肯定是干这块的料,不听你的任何话就离开了。

隹旬就是那个被强征上船的乡下人,而张姨的同事总想把他拉上自己的贼船,强行与他熟络。

“啊,不好意思,我这人聊起以前的事情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隹旬忍住想直接挂断电话的冲动,以及面带微笑地说:“没关系,张姨也经常跟我讲她的往事。”

至于将没讲过,那就只有张淑和隹旬知道了。

“哈哈哈,你叫我白容就行了,我和你真是意外的合得来,做个忘年交也不错。”

电话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像是自己遇到了志趣相投的伙伴而发出的笑声。

没等隹旬说话,电话那边又传来声音。

“你不知道,我上小学的时候和一个在公园下棋的老头做过忘年交,当年我对象棋也是一知半解……”

隹旬现在脑子里有一种冲动,真想直接扒开他的脑袋看看为什么一定要缠着自己,还是说现在的‘打工人’都有一副这样的‘面具’?

伪装自己来取悦他人,隹旬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曾经因为父母的原因而受到同学们的“冷”,但是他们的父母肯定知道是错误的,但是还是纵容他们的孩子进行这种行为,所以他不会记恨这些孩子而是他们的父母,而当时的他只能沉默。

慢慢的他开始变的沉默,但老师和隹旬的亲人们发现问题时已经为时已晚。

到了初中他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良少年,他所作的一切都只会延续这种“针对”与“冷”,但是,他只是想保护自己。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电话种的声音打断了隹旬的思索,他释然一笑,就像张姨说过: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那我现在到底要怎么做?张姨把我接到东京就是让我在新环境中找到新人生,但现在自己对人际交往都一知半解,又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人生。

“白叔,我在候机场北门的停车场。”

“好的,我马上到。”

隹旬放下手机把他放在自己白色短裤的裤兜内,他向四周观望,发现一个长椅,说实话坐飞机还真是有点累,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会也不错。

隹旬迈开步伐,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过去。

隹旬坐在椅子上,把行李箱拉到自己面前。

29摄氏度的高温让隹旬难以忍受从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停车场嘈杂的声音让他感到厌烦。

东京可真是热啊!

隹恂看了一眼身边穿着西服的男子大口大口的喝水,时不时还看向自己的手表。他的另一只手中握着褶皱的纸巾,看起来是用来擦汗的。

烦啊!张姨怎么没告诉我东京这么热,他根本就没带水上飞机。隹旬有些羡慕地看着大口灌水的男子。

隹恂扯着自己衣衫,不断的用手扇风企图让自己凉快一点。

不知道国币能不能在这里用。隹旬从未如此渴望想喝一口水,但是装有自动饮水机的候机场人太多了,有挤进在出来的时间估计白容已经到了。

忽然吹起一阵风,让隹旬瞬间感到舒畅。

他忽然想到狗会通过伸舌头散热。

呵,人好像没有这个功能。

隹旬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

“我的帽子!”

隹旬疑惑的向声源处投去目光,因为这句话不是用日语而是用国语说出来的。

华夏人?

没等隹恂看清人脸,一个黑影扑到他的脸上,挡住了他的视野。

隹旬伸手抓起脸上的东西,原来那不是什么黑影,而是一个遮阳帽。

“すみません、帽子を返していただけませんか?(抱歉,能把帽子给我吗?)”

悦耳的女声传入隹恂的耳中。

隹旬回头看,一张闭月羞花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有着被描述成美好的只会出现在雕塑家笔下的完美无瑕漂亮容颜,容光照人,温润如玉。眼瞳清澈光润,睫毛狭长,脸颊的婴儿肥让她多了几分可爱,嘴角还有小虎牙,皮肤晶莹白皙,体态纤细修长,骨肉匀亭,手指纤柔软。

她穿着天蓝色的棒球服和洁白的T恤衫,深蓝色的牛仔裤包围着她修长的腿,脚下踏着红色的帆布鞋和一双云边的白色短袜。

她就像从天界下凡的神女落在隹恂眼前,美丽而神圣。

“こんにちは?(你好)?”

轻柔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遐想的隹恂,一股淡雅的清香味扑入他的鼻中。

隹旬不敢看她的眼睛,扭过头把遮阳帽还给女孩,以前他从来没有跟一个漂亮女生说过话。

“抱歉,这个给你。”

女孩看见隹旬急促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她接过帽子,说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果然如隹旬所想,这个女孩的确是华夏人,刚才的声音和女孩的声音相差无几。

隹旬也不敢扭头看女孩,背着身子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女孩的笑声让隹旬感到羞耻,脸上爬满了羞红。

隹旬扭过身子,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双目对视一瞬间周围的嘈杂的声音与燥热的温度全部消失,留在心里的只有从未拥有的宁静。

双目相交片刻,隹旬颤抖的把目光移开。

“你可真可爱。”

女孩的笑容就像有魔力一样让隹旬微怔。

但是此时隹旬的内心已经从羞耻变为羞愤,她怎么能说我可爱!

女孩把手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隹旬。

她见隹旬没有反应就放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就当时帮我拿帽子的谢礼。”她话音一顿“欢迎来到东京!老乡。”

女孩转身离去,也带走了清香,只剩下愣在原地的隹旬。

旁边的西装男子羡慕的看着隹旬,然后抬头看向天空,在回忆着什么。

“我到底在干什么?”

片刻后,隹旬恢复正常发出羞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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