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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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些债券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对于哈里斯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对方需要他作为代理人来取回这些有价证券。

而且鉴于弗洛蒙曾经被芬迪游击队俘虏这一事实，这些债券肯定不会藏在他的身上。

会不会存在帝门特联邦银行呢？不可能，按照弗洛蒙这种成精了的老狐狸的个性，绝对不会把这些家底放在一个心存不轨的东家手里。

“这个，呵呵，我存在了帕高的一家私人银行的保险柜里了。”这件事情大概连MIR的史密斯少校也是第一次听闻，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弗洛蒙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帕高的全名为“帕高联邦加盟共和国”，位于芬迪与帝门特的东方，是个一面积巨大，历史悠久的国家。名字里虽然有着“共和”或者“联邦”这样的字样，还不如说是“帕高酋长加盟共和国”比较贴切一些。

与它北方的邻居沙奴尔一样，这个沙漠民族统治的国家同样信奉必烈斯教，不过略有不同的是，帕高的必烈斯教派在教义上颇为温和，能够以包容的态度来接纳别国的文化与外来者。

现在的帕高人与他们生活在沙漠中的祖先不同，通过逐年的扩张，现在的帕高是大陆中部的一个面积巨大的国家，除了东部还有大面积的戈壁与沙漠外，西部与芬迪帝门特接壤的国土则被绿色的植被所覆盖。

这是一个富足的国家，不论是西部那表面上看起来荒无人烟的戈壁下其实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还是东部发达的农业，都为这个国家的经济提供了巨大的支持。

但除了这些，令帕高更加繁荣的一个因素则是其发达的商贸行业在这个国家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帕高人都是天生的商人，他们的祖先就开始用骆驼组成的商队，长年行走在无垠的沙丘中，为大陆东西部的交流，提供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而自从北部的沙奴尔为激进的原教旨主义必烈斯教派统治后，帕高更是成为了上帝会教民们前往教廷圣莫斯奇诺城朝圣的唯一安全途径。

依靠着这些优势，帕高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但这些财富并没有改变巨大多数帕高百姓的命运。这是因为大部分的财富都堆积在那些酋长与部落长老的地窖里，这些类似芬迪贵族那样的权贵们，宁愿用大量的金钱去博得一个美女的笑颜，也不愿意施舍一个铜子给治下的臣民。

最极端的例子就是位于西部平原上的首都都彭城内，有一座比旧苏丹王宫还要华丽的宏伟建筑，其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令每一位初到此地参观的游客都目瞪口呆。这座建筑是就闻名于世界的人类建筑奇迹——里斯卡邦大礼拜堂。

这座必烈斯教风格的礼拜堂，由大大小小大约170座圆尖顶宫殿构成，从外表看是白色金边的洁白涂饰，内部却被历代苏丹张扬地装饰成了一个宝石博物馆。

其最突出也是最著名的主殿大圆顶上，镶嵌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宛如深邃夜空的苍穹一般，这些宝石一到了晚上，就熠熠生辉，美不胜收，令身处其间的人浑然忘我。

另外，大殿的廊柱上贴满了金箔，据说当年建造的时候一共用去大约数百公斤重的黄金。

就是这样一座不知道耗费多少财富搭建的建筑奇迹，吸引了国内外不少的贪婪目光，每每爆发战争或者动乱，这座礼拜堂总是要被异族洗劫一番，但这并没有动摇掌权者那颗虔诚的心，光是重建的费用就高达上千亿帕比索。

帕高的统治者就是这样的慷慨，在他们认为值得的事情上一掷千金，但却经常因为拖欠修缮礼拜堂民夫工钱而发生了饿死人这样夸张的反讽事件。

在进入新时代后，聪明的上一任苏丹顺应了世界的“民族独立”大势，将国体改为联邦共和制，自己的称呼则改成了总统，不过与别的国家不同，这些并没有真正写入帕高的宪法，在多数人的眼中，帕高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区别只是在于，和国内外资本家商人勾结的酋长们，刮起前财来，比以前更加狠了。

艾凡达普拉达就是这样一个商人。他虽然有着贵族的家世，但已经落没的家族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似锦的前程，他最终投靠了当地的宗教势力，白手起家，在打通了黑帮与政府两条线之后，他可谓是一帆风顺了。

20年前，这个年轻的富豪建立了一家私人银行，这家银行用他本人的名字命名，花了十数年时间在行业中闯下了响亮的名号，不过据说其名声还有许多不佳的成分在内，因为很大程度上，“艾凡达商业银行”依靠的是“超高息贷款业务”（高利贷）。

“这么说，您和那位著名的银行家艾凡达普拉达是私交好友？”发问的是MIR的史密斯少校。

“这个，其实，我是艾凡达银行的股东之一。”

“哦……”哈里斯和史密斯都发出了明了的感叹。

果然在本质上，这个***武装的领袖，还是和一个奸商没什么区别。

“我还有一个问题。”哈里斯说道。

“请说。”

“既然手中握有帝国债券这样强劲的金融武器，为什么不提早使用呢？”

“少尉先生，显然您对芬迪皇室想的太简单了，”弗洛蒙笑起来：“这个历史悠久的家族虽然现在趋向与衰落，但是有句古语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的实力并不是你想象中如此简单的。”

“芬迪帝国在大陆史上一直是个喜欢武力扩张的国家，本身就是吞并了许多小国而建成的。别看我们现在如此羸弱，但曾经多次入侵过周边的国家。”

“光是对于邻国帕高，芬迪就以宗教为借口多次发起以掠夺为目的的战争，期间获得的巨额财富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而且出于帝王的私心，这些数量庞大的战利品并没有纳入国库，而是归入了皇帝本人的内库之中。如果我过早轻易抛出债券这张王牌的话，很难说被逼入绝境的帕斯汀家族不会祭出自己的法宝。”

“但是这次帝门特发起的自由解放行动使我看到了曙光，战争使得帝国筋疲力尽。我认为这些债券可以成为压垮芬迪政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是这样，现在哈里斯与史密斯少校不得不佩服这位枭雄有着如此敏锐的目光与对时势的把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