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火车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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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帝门特联邦首都火车站发车的国际列车，其终点是位于帕高联邦西北部的首都都彭，全程达2300余公里，以这列列车时速30公里/小时的速度来说，大约需要将近80个小时的行车时间。

而哈里斯与娃娃脸将在途中的卡斯兰城下车。

卡斯兰是一个重要的站点，因为这座城市里聚集了大量的商人与金融集团，可以称为是帕高的经济中心之一。

在进入帕高境内以后，铁路两旁的民宅建筑风格开始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祖先生活在沙漠环境中的帕高人，与沙奴尔人一样，都喜欢使用圆尖顶这种方式来装饰他们的房顶。而且颇为富裕的帕高人更是喜欢在上面用彩色玻璃镶嵌出各位富有艺术气质的图案。

远远看去，每一个圆尖顶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煞是好看。

很多第一次来这个国家旅行的乘客都好奇的挤在窗边，兴奋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但是时间一长，许多人就开始厌倦了，车厢里又恢复了寂静。

驶离了繁华的城镇，列车又开始穿行在原野上，大片的农田上，稀稀落落的站着一些务农的帕高农民，他们的衣着甚为破旧，不少人只是偶尔抬头看了一眼飞驰而过的火车，更多的则是麻木不仁的样子。

在哈里斯的眼里，这些农民的悲惨模样与那些芬迪贵族治下的佃户也没什么区别。虽然帕高挂着联邦的名号，但骨子里还是那些酋长掌握着发言权，他们辖区内的农民每年都要承担繁重的税负，而自己辛勤一年得到的，只不过是仅能够维持全家糊口的一点收入而已，不但如此，那些必烈斯教的阿訇也与酋长们勾结在一起，在精神上对这些顺从的百姓加以控制。

“他们为什么不反抗这样的命运呢？”娃娃脸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自从加入18小队以来，这个一贯沉默的青年的脸上，始终象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但是哈里斯能感觉到这层冰正在缓慢地消融。

“既然标榜了自己是一个现代的民主国家，但是那些农民依旧被束缚在了自己的土地上，帕高仍旧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一无所长的农民跑到城市里去的话，除了饿死不会有其他的下场。”

“那些工厂与作坊不需要劳力吗？”

“帕高人的个性中有乐观豁达的一面，也有懒惰成性的天性，作为工人，他们是喜欢偷懒的一群人，能够闲聊与偷工减料，是他们乐于做的事情；而作为老板，他们更愿意聘请从外国而来的技工，忠诚而且不会偷懒，即使长年加班加点也没有怨言，许多来自罗意威的工程师是他们聘请的首选。”

“因此帕高人之间，并不喜欢对方作为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而存在。而且那些酋长根本不害怕农民的逃跑，一个帕高农夫放弃耕种他的土地，会立即有10个沙奴儿来的流民去抢的。”

娃娃脸不再提问了，他脸上换了一副颇为迷茫的神色，谁知道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到处都隐藏着丑恶的社会现实呢，或者说，这就是人间？

突然，列车车厢震动了一下，来得如此的突然，几乎连哈里斯手中的咖啡都洒出来了。

虽然这种程度的震动并没有引起列车上大多数人的注意，但哈里斯和娃娃脸却能感觉到这中间的不同寻常。

震动持续而来，又是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

“列车在紧急制动，而后又启动而且提速了。”娃娃脸说道。

哈里斯打开了窗户，探头向车头方向望去，这个时候，一堆碎石与木屑在铁轨路基下从列车下向后飘过。

“有人企图拦截这辆列车，或者说是一种警告，不过司机显然选择了冲关这一种方式。”哈里斯马上就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火车劫匪这种在西部冒险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显然即将在他们的面前上演了。

起初是由于列车这种交通工具具有快捷与经济的特点，不少商人都愿意搭乘并且将货物交其运载，后来发展到有些银行也利用火车来运送黄金与现钞，这就使得火车大盗这种职业迅速地得到了普及。

一开始，只要几个人，骑着马，手中握着步枪，然后在铁轨上放置一些树桩与石块，就足以截停一列缓慢行驶的火车，接下来就是对列车上的乘客与运载的货物进行痛快的洗劫了。

而且因为这种行为一般都收获颇丰，因此加入的不法之徒越来越多，终于有一次出了大乱子：一伙来自罗意威的劫匪在抢劫一辆帝门特境内的火车时，车上的几名正在休假的军官进行了小规模的抵抗，在损失了几个人后，愤怒的他们用炸药来威胁对方的投降，在整列火车的乘客都屈服之后，又疯狂的屠杀了所有的这些人，之后一共近300具尸体被沿线抛丢在了铁轨上，直到下一班次的列车赶到。

这件恶劣的事件震惊了整个大陆，帝门特方面派出了大量的军警，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将这伙无法无天的凶残之徒缉拿归案，绳之以法，全部处决以谢天下，这些国家暴力机构头一回在民众面前显示出了极高的工作效率。

而其他各国也各自敲响了警钟，在列车上配备了一定数量的保镖与强大的警戒火力，这也不同程度的使民间的各种保安公司快速地发展起来。

很多劫匪穿上衣服就是保镖，脱下衣服就干没本钱的买卖，这是经常有的事情。

帕高因为非常重视商业环境的缘故，在铁路沿线布置了很强大的警戒力量，这使得在帕高境内发生的抢劫事件大大的减少了。

不过帕高人祖先血液里那种奔放喜爱冒险的精神，还是有一丝一缕地被继承下来，沙盗这种古老的职业，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火车劫匪，重新地活跃在了这片土地上。

刚才列车发生的震动与窗外掠过的残迹，表明了这列火车的司机是一位富有经验的老手，在发现了前方有不明路障阻挡的时候，他并没有采取停车查看这种愚蠢的自杀行为。

正确的做法是全力冲过去，以火车那种巨大的质量配合上速度，劫匪在轨道上放上再多上10倍的障碍物也是徒劳无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