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很能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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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区，有两样东西最多。
一样就是船多，船从小到大，小的有舢板，一丈长短罢了，站一个人都嫌挤。
大的有风帆货船，长约十数丈，能载货数十石。
更有载货上百石的漕船，堪称巨无霸。
另一样多，就是人多了。
摩肩擦踵，挥汗如雨说的就是这个场面。
来往之人，有穿绸缎的商贾，也有穿粗布麻衣的苦力，甚至偶尔还有金发碧眼的胡商出现。
而在一处草棚之中...
“姓名...”
“李煜。”“肥雪。”
这是一处码头招工的地方，一个师爷打扮的老头正扫视着两人，但他主要目标却放在肥雪身上。
“有什么特长么？”
听了这话，李煜一怔，自己有什么特长？偷鸡？你这里是在招打手，又不是达人秀，问特长干什么？
李煜虽然没说话，但他旁边的肥雪却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很能打！”
一听这话，老头来了兴致，问道：
“有多能打？”
“明劲初期！”
老头眼睛一亮：
“还是习武之人咯？”
肥雪：“那是当然！”
老头比较满意，但口说无凭，他还得试试肥雪的成色。
招来一个小厮，让他去请‘赵老大’过来，就开始跟两人攀谈...在知道李煜不会武功后，就直接把他晾在一边，自顾自的摸着肥雪的底细。
“小老儿不习武道，壮士既然要来我‘隆昌号’，还得考校一番...当然，这不是不信任壮士，而是规矩罢了，也跟壮士以后的待遇有关...要知道，这入了阶位的武者，可是跟没入阶位的天差地别...”
老头说的很客气，虽然他不知道肥雪是不是真的明劲武者，但至少现在不能得罪不是？
如果肥雪真是明劲武者，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不是，那么到时......哼哼！
就在这时，刚刚出门的小厮去而复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孔武有力的中年壮汉。
“赵老大来了？”
老头儿眼睛一亮，率先抱拳打起了招呼。
壮汉矜持的点点头，回应了一声，然后把目光投向肥雪...至于李煜么，他就好像没看见似的。
老头见状，赶忙向‘赵老大’介绍着肥雪的情况。
赵老大听了，点点头，然后对肥雪说道：
“你朝我打一拳吧！”
此话一出，李煜两人一愣，肥雪更是狐疑的看着中年人，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
见肥雪迟迟不肯动手，赵老大不耐烦的说道：
“叫你出手你就出手，明劲初期很了不起么？”
肥雪闻言一恼，快步上前，直接一拳轰向中年人的面门。
‘嘭’的一声闷响，如同打在厚实皮革上一般，只见那赵老大抬起右手，五指摊开，轻描淡写的挡下肥雪这威风赫赫的一拳。
然后轻轻一推，肥雪就不受控制的轻退两步。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草棚里的几人，包括李煜、老头、小厮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两个当事人却是门清。
赵老大心中有数，点点头道：
“明劲是没问题的，底子很好，可惜没甚传承。”
可是下一刻，他的神色一凝...只见肥雪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斧！
这时的肥雪，在他的眼睛中发生了变化，那是一丝杀伐之意！
“看来阁下擅长的是兵器咯？”
“诶，诶，你看这事儿闹的，可别伤了和气！”
赵老大话音刚落，老头儿赶忙上来打圆场，他知道这些武夫的脾性，那是一不高兴就喊打喊杀的，生怕两人打出了真火，到时可不好收场。
“肥雪，把家伙收起来吧。”
最终还是李煜发话，肥雪才把斧头收好，然后再向赵老大抱抱拳，算是赔礼。
他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姓赵的怕是明劲后期的好手，自己真不一定打的过。
掏斧头的动作完全是恼羞成怒想斗狠罢了，现在有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赵老大倒是没在意，武夫嘛，都是这个脾气，他自己也一个吊样。
给老头吩咐了几句，言说自己还有事，便匆匆离开。
“两位，这赵老大是咱们‘隆昌号’在码头上的护卫头领，他既然说没问题，那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嘛...”
说道这里，老头儿为难的看了一眼李煜。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之中，虽然李煜是没甚武力的，但这肥雪可是唯他是从。
将两人都招进来是没问题，但这待遇方面可是不能一样的...
见老头儿支支吾吾，肥雪双眼一翻：
“老头儿，这是我老大，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李煜见状，也不为难别人，毕竟他现在战力确实弱鸡...
“您老看着安排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听了这话，老头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对李煜说道：
“不知先生有什么一技之长？老头儿我也好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李煜脑瓜子一痛，你跟达人秀过不去了是吧？
细数之下，穿越前自己下雨天会自己回家吃饭，这算不算？而穿越后的这具身体可更不得了，坑蒙拐骗不说精通，那是相当熟练...
想了一下，李煜眼睛一亮，对老头说道：
“我会识文断字，对算数也是略知一二...”
的确，在这个时代，能识字可算是了不得的特长，直接超越90%以上的人！
得益于前身家境不错，念过两年半的书，虽然穿越前学的字体跟现在不一样，两相对照之下，认个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算数嘛，以李煜九年义务教育的储备，在这个时代那就是最顶尖的！
但他不想当个账房先生，所以说的比较含蓄。
老头意外的看了几眼李煜，心想这尖嘴猴腮的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会识字懂算数，那不跟他一样么？难道想抢他的位子？
但老头也不甚在意，他可是姓陈的！
“识字好啊！这样，李煜你就在护卫队当个小头目，肥雪也跟着你，然后调几个汉子到你手下，可否？”
李煜自无不可，但他现在最关心的确是待遇问题...
“我做主了，你和肥雪两人月俸四緡，当然是两人加起来...这也是规矩，入了阶位的武者，月俸三緡，赏赐另算...”
老头儿给两人解释起来，月俸就是基本工资了，躺在那儿就有钱拿...如果遇到事情，需要出手，还有其他赏赐，受伤有汤药费，死了有安家费。
但这些都是入了阶位的武者才能享受的待遇，随着实力的提升待遇也会提升。
没入阶位的护卫嘛，月俸有个七、八百钱就不错了，每天还要当值，不许无故旷工。
至于再往下，就是小厮、苦力了，每月赚三、五百钱就算不错了，唯一有点好处就是给安排住处和饭食。
而李煜，在老头儿看肥雪的面子上，也算拿了一緡的高薪！
“小老儿姓陈，单名一个闲，是这‘寿昌号’在姑苏城码头上的管事...我‘寿昌号’是苏州陈氏的产业...”
下面就是陈老头儿开始吹企业文化了...
什么苏州陈氏，在城里有店铺十数间，在码头有泊位、货栈，城外庄子数个，良田千顷，还有几支走南闯北的商队。
而在陈氏这个庞然大物之下，更是有几千号仰仗陈氏吃饭的人口，入阶武者数十...甚至还有自己的乡团！
反正越吹牛皮越大，听得李煜一阵无语。
照他这么说，陈氏直接控制丁口不下一万，苏州才多少人口？来来来，州刺史给你陈家当算了...
但李煜也算听出来了，陈闲这老头儿若有若无的表示，自己跟陈氏是有亲戚关系的...这才是重点吧！
虽然陈老头儿话里水分很大，但李煜还是不敢小觑，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陈氏绝对属于庞然大物！
“本来嘛，应该是掌柜的来对你们做安排，但现在刚开春，事物繁忙，正巧几个大掌柜也不在这里，所以我就先把你们安排了...”
陈老头吹了半天，最后才给李煜安排任务。
其实也就是在码头当护卫而已...
这码头不止陈氏一个字号，下面的脚夫、力夫为了抢活儿有时难免会发生冲突...但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不闹大，一般脚夫、力夫的头头谈判解决就好，都不需要护卫们出面。
但如果真的有不长眼的，那就直接开打。
简单暴力，肥雪很是喜欢！
李煜自无不可，难不成还能天天砍人不成？
工作安排完毕，陈老头让身边小厮带着两人去认认门，熟悉熟悉环境。
临走是甚至还支了两緡钱，言说让两人置办一身好点的行头，别丢了陈氏的面子。
还说规矩就是这样，每月发俸两次，初一、十五各一次，这次就先给了。
李煜直呼大气，言说不怕自己两人拿着钱跑了？
陈老头呵呵一笑：
“武夫拿钱卖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如果拿了钱却不做事，不知道二位以后还能在这姑苏城混下去么？哪个下家敢收？况且，入了阶位的武者可不会为两緡的小钱就砸了自己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