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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听董昭奉帝迁都 恕张飞失嫂陷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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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昭,字公仁,济阴定陶(今山东菏泽定陶)人,举孝廉,就任县令,后被袁绍任为参军。

初平三年(一九二年),袁绍在界桥迎战公孙瓒,时巨鹿太守李邵与郡中仕宦认为公孙瓒兵力强盛,都想归属。

董昭向袁绍建议:“当先制服巨鹿太守。”

袁绍问:“用何法制服?”

董昭说:“凭我一人之力,不能消弥众人预谋,若假意应合,引诱说出实情,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临时权衡计谋,不宜预先谈论。”

袁绍将李邵革职,命董昭兼任巨鹿太守。

董昭到巨鹿,了解到巨鹿大姓孙伉等几十人鼓动官吏和百姓,是主要密谋策划者,便伪造一份袁绍檄文,告诉全郡说:“得到贼人张吉密报,贼众进攻巨鹿,原孝廉孙伉等人通贼,作为内应。此檄文传到郡中,即将孙伉等逮捕,军法从事,只惩罚孙伉等主谋本人,妻儿不予连坐。”

董昭依照檄文所述,将孙伉等人立即斩首。

全郡惊恐,董昭挨个予以安慰,于是全都安定下来。

董昭向袁绍汇报伪造檄文之事,甚得赞许。

时值魏郡太守栗攀被士兵所害,袁绍又命董昭兼任魏郡太守。

当时全郡境内秩序大乱,贼人万计,分散各地,互派使者往来,进行买卖贸易。

董昭分别厚待,找机会挑拨离间,乘虚发兵征讨,各个击破,两天内三传捷报。

董昭弟董访在张邈军中,而张邈与袁绍有矛盾。

袁绍听信谗言欲治董昭罪。

董昭要求去觐见汉献帝,借机脱离袁绍,半路上却被张扬留住河内,通过张杨将印和绶带送还朝廷,被授官为骑都尉。

此时曹操统领兖州,想借道去长安朝见天子。

张杨认为曹操与袁绍一党,起初不肯。

董昭劝告说:“袁、曹现在虽然联合,看其趋势不会长久。曹操现在虽然弱些,但实在是天下一位英雄,宜当有意与其结交。现在前来借道,正是有机缘,应该助其与朝廷联系,并且上表荐举他。如事成,将结成永远友谊。”

张杨这才向朝廷通报曹操情况,又上表荐举。

董昭又替曹操作书给长安各将领,根据其地位轻重不同分别表示殷勤友好。

张杨也派遣使臣去见曹操。

曹操赠给张杨犬马金帛,从此与西部将领有了往来。

献帝东归至安邑,董昭随张杨前往迎接,被拜为议郎。

献帝回到洛阳,杨奉、董承、韩暹及张杨相互间意见对立不和。

董昭因为杨奉兵马最强而缺乏外部援助,便以曹操名义作书给杨奉:“吾对将军早已闻名,倾慕大义,故推心置腹,赤诚相见。今将军将天子从艰难中解救出来,归还旧都,辅佐天子功劳,当代无人相比,当载史永赞。今群凶扰乱中原,四海不得安宁,社稷至尊至重,吾等肩负维护辅佐重任,必须依靠众位贤士重建王朝秩序,委实不是一人能独自所建。心脏与四肢相互依赖,互为支持,缺一不可。将军应当作为京城内主要力量,吾为外部援军。现在我有军粮,将军有军队,互通有无,足以互相接济,同生死,共患难。”

杨奉见书甚喜,与众臣表荐曹操为镇东将军,封费亭侯,奏请献帝遣使山东,诏命讨贼护驾。

且说董昭奉诏出城来见曹操。

曹操闻知天使到来,急忙请入,见来使眉清目秀,精神充沛,暗想:“今东都灾荒,官僚居民都面呈饥色,唯独此人肥胖滋润,令人奇怪。”因此问他:“天使尊严充沛丰满,不知如何保养如此?”

董昭说:“吾无它法,三十多年只饮淡食而已。”

曹操点头称奇:“请问天使姓名乡贯,现居何职?”

董昭回答:“姓董,名昭,字公仁,济阴定陶人,现居正议郎。”

曹操一听,原来是屡次暗中帮助自己的董昭,急忙离座,施礼感谢:“闻名已久,今得相见,犹恨晚矣!”遂置酒相待。

二人一见如故,席间,曹操问:“如今天子宣召,吾当何策辅政?”

董昭说:“将军起义兵,诛杀暴动叛乱之徒,入京朝拜天子,辅佐王室,这等功绩可与春秋诸侯五霸相媲美。但下面将领,人心各异,未必服从。今若留此辅佐天子,情势不利,只有转移圣驾到许县。当然朝廷流亡迁徙之后刚刚回到旧都,无论远近都在期盼,希望一朝安定。若再次迁移圣驾,恐不能符合众人心愿。然而,要做非同寻常大事,就得有超越常规举措,希望将军筹划怎样做才能利多弊少。”

曹操说:“天使所言,正合我意。但杨奉引兵去大梁,离许县很近,其队伍精良,怎么才能够避其隐患呢?”

董昭说:“杨奉缺少袒护援助,将会独自归顺。将军晋封镇东将军、费亭侯,都是杨奉所奏。又闻杨奉三令五申约束自己军士,诚信可见。将军应时常派遗使者送上优厚馈赠,答谢其好意,安定心意。就说‘京城缺乏粮食,想将圣驾暂时移至鲁阳。鲁阳离许县较近,转相运输较为容易,可无粮食严重缺乏之忧’。杨奉为人勇猛而缺少思虑,一定不会怀疑。等到双方使者有了往来,那时足以定计,避其隐患,就无后顾之忧了。”

曹操又问:“李傕、郭汜败逃,会怎么样?”

董昭说:“虎无爪难行,鸟无翼难飞。李傕、郭汜离开西凉军,孤身在逃,如惊弓之鸟,已被裴秀所杀,不必介意。”

曹操听罢,大喜,握着董昭的手说:“吾以后若有所图,多蒙公仁赐教。”

董昭拜谢而去。

曹操是日与众谋士密议迁都事宜。

董昭与侍中太史令王立等在私下以天文星象、金木水火土五行议论天下形势,并密奏献帝:“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代汉者魏。”

曹操问荀彧,荀彧说:“汉以火德王,明公土命人。许都属土,火能生土,土能旺木,到那里即可兴旺。毛玠‘奉天子令诸侯’之略,董昭、王立‘都城迁许’之策,相辅相成也。”

曹操意决,奏请献帝迁都许昌(今河南许昌)。

献帝哪敢不从,遂择日起驾。

曹操引军护行,百官相随,向许都进发。

杨奉在大梁得到曹操书信及优厚馈赠,在徐晃劝说下,意欲归顺曹操,但经不住韩暹多次挑拨,又改变了主意,闻知天子迁徙许昌,命徐晃为先锋,在途中劫持圣驾。

曹操令许褚出战,刀斧相交,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曹操见徐晃威风凛凛,仪表不凡,不忍以力相残,急令鸣金收兵,聚谋士商议:“杨奉、韩暹不足为虑,徐晃乃良将也,当用计招顺。”

从事满宠与徐晃有一面之交,主动请缨,夜扮小卒,到徐晃营中劝说。

徐晃早有归顺曹操之意,但却不忍心杀害杨奉,引帐下数十骑随满宠连夜来投。

曹操大喜,厚待之。

杨奉、韩暹见徐晃投降,引军来追,却中了曹操埋伏,死伤惨重,多半投降,二人逃脱,见势孤力单,向东投奔袁术去了。

话说曹操奉驾至许都,修城郭府库,盖宫室殿宇,立宗庙社稷,建省台司院衙门;封跟随献帝东迁大臣董承等十三人为列侯,赏功罚罪;封跟随自己文臣谋士荀彧为侍中尚书令,荀攸为军师,郭嘉为司马祭酒,刘晔为司空仓曹掾,程昱为东平相,董昭为洛阳令,满宠为许县令;封跟随自己争战武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为将军,吕虔、李典、乐进、于禁、徐晃为校尉,许褚、典韦为都尉,毛玠、任俊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其余将士,各有封赏。

曹操自封大将军、武平侯。

从此,朝廷政务,先禀曹操,后奏天子,曹操揽朝政大权。

再说刘备令张飞守城,自与关羽引军与袁术先锋纪灵相持于盱眙。

谁知张飞因醉酒鞭打曹豹。邓罡责任是为刘备夫人做饭,但却谨遵邓盛“确保自身性命,不得伤害无辜”训令,又见刘备度量宽大,不忍伤害家眷,倒很尽心尽责。

今见曹豹被打,便借送饭之机,挑拨曹豹仇恨。

曹豹怀恨,因与吕布有翁婿关系,便勾结吕布夜袭徐州。

张飞领着数十骑败退到盱眙见刘备,备说城池被袭,两位嫂嫂陷于城中。

刘备失色,默然无语,转而感叹:“得何足喜,失何足忧!”

关羽跺着脚埋怨张飞:“当初三弟自要守城,兄长再三嘱咐,不许饮酒、鞭打将士,三弟承诺‘自今以后,不饮酒,不打军士,诸般听人劝谏’。可今倒好,饮酒大醉,鞭打将领,不听劝阻,城陷失嫂,如何是好!”

张飞闻听,惶恐羞愧,无地自容,拔出宝剑就要自刎。

刘备急忙上前抱住,夺剑掷地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吾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今虽失了城池家小,怎能忍心叫兄弟中道而亡?况且城池本非我有,失去何惜?再说,家眷虽然失落城中,吕布不一定谋害,还可以设法营救。三弟一时失误,怎能如此轻生。弟丧命,兄岂可独生?”

说罢大哭。关羽、张飞感动得泪水交流。正是:桃园兄弟情皆晓,胸腔肺腑心自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感言:不求同日同时生,但愿同日同时死,天下皆知的“桃园兄弟”,如同手足。张飞陷城失嫂,关羽在大哥面前“垫砖”,埋怨三弟;三弟自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大哥先是“失色无语”,后见张飞拔剑自刎,又转而用“妻子如衣服,破了可缝;兄弟如手足,断了不可续”进行劝慰,感动了一个别父离妻,一个弃家抛妻相随的异姓兄弟。至此,三人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致使后来相互产生了芥蒂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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