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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意思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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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宝斋和瑞香坊都在第二天派人来打听过情况,谁看了杨柳枝的情况都要感叹一句可惜,能不可惜么,好好一幢漂亮的三层小楼顷刻之间化为乌有,连带着屋里那么多亟待完工的布料都毁于一旦,今年冬天杨柳枝注定无法分得年下的那杯羹。

城外库房中的东西不全,就算东西都够,在大量匠人受伤受惊的情况下也很难恢复原先的产量,更何况现在的杨柳枝一片废墟,就算想恢复生产也没地方。

把匠人们安排出城后,梁斯眠坐在房内计算这一次亏损的金额,越算眉头皱得越紧,好不容易开始盈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却让杨柳枝陷入困境。

范海匆匆而来,低声说了几句,虽然有些诧异,但梁斯眠淡淡点头,让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准备,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

“这场火十有**是冲夫人来的,现在还没有抓到幕后黑手,夫人还是在家待着吧?”

既然知道是冲她来的,那就只能由她来做诱饵,梁斯眠穿戴好披风“我去看看霍公子,你让人套好车,我要出城一趟。”

按理说霍承泽昨天就该醒,可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半梦半醒,曲大夫说他的伤其实没那么重,因为心里有挂碍所以才不肯醒。

霍承泽住在最边上的那间客房,顺着回廊转个弯就能从侧门出去,范海从这里出去叫人套车,梁斯眠独自一人走进屋里,还不到吃药的时间,屋里一个人都没有,霍承泽像睡着一样躺在床上,呼吸浅浅,看不出伤在哪里。

床前有把椅子,大概是来看护他的人留下的。梁斯眠坐了片刻,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又觉得他不应该来。当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完全弄清楚,但她不明白霍承泽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难道真如少主所说,霍承泽为了挑唆都城和崖州的关系不惜一切手段?

霍承泽眼皮颤动,似乎要醒。梁斯眠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他重新安静下来,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身后的门忽然开了,吱呀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悬娘挑开帘子,似乎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看见梁斯眠。“夫人怎么来得这么晚,就不怕救命恩人再也醒不过来?”

梁斯眠淡定转身,好像早就猜到她回来。“曲大夫的医术有口皆碑,他说几天醒,就是几天醒。”

如果没醒,一定发生了意外。比如有人换了药,或者根本没有喂药。

“夫人何必这么防着我,难不成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是不是坏心思暂且不论,故意拖延霍承泽的恢复一定不是好主意,若是让霍思渊知道杨柳枝扣下受伤的霍承泽,崖州又要被人拖出来责难,到时谁会坐收渔翁之利就不得而知。

“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对我。”

悬娘脚步轻轻,倚靠在床柱上自上而下审视着梁斯眠,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做事却一点都不心慈手软,要不是自己机灵,提前处理了很多破绽,早就被她逮到。

世上再没有比女子更适合做骗子的人。

“各为其主罢了,夫人又何必非要和我论个清楚?”

这世上的事通常不讲道理,是非恩怨根本说不清,悬娘扭腰在床边坐下,直勾勾地看着梁斯眠,觉得要是把她弄回去,说不定还能额外挣一笔,还在盘算要怎么做才能一网打尽时,坚硬冰冷的东西从身后抵上后腰,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捅个洞。

霍承泽还没醒,他们什么时候把人换了?悬娘腰背僵硬,身后的人咳了两声,声音还很虚弱,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再多说一句,当心小命不保。”

不可能!她根本没给他吃过药,他不可能这么快就醒!可悬娘一动,就感觉到匕首划破衣服,贴着肉划了一道,细微的疼痛让她停下转头的动作,规规矩矩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梁斯眠表情复杂地看着半倚在软靠上的人,嘴唇发白,脸色发青,怎么看都离死不远,偏偏是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跑出来救自己,就好像在他眼里自己的命比他的命更重要。

“杨柳枝烧了,所有的匠人都出城了,梁府发生什么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梁斯眠的话让悬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一直以为梁斯眠只不过是个傀儡,顶多帮着算一算账,可现在细细看着,仿佛她才是杨柳枝真正的当家人。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这么早暴露自己,悬娘悔之晚矣,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她只是很遗憾自己没能找到梁斯眠藏起来的账本。

“姓沈的要是真的在意你,就不会让你身陷险境,为了一个男人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真的值得吗?”

话里话外都在说梁斯眠被感情迷了心窍,显然把梁斯眠当做沈少主的相好,梁斯眠懒得解释,心说,我真正的老相好就在你背后拿刀抵着你呢。

霍承泽意味深长地看着梁斯眠,对于她的默认嫉妒得发狂,手上微微用力,悬娘后腰的地方立刻染红了一片,疼得嘶嘶抽气。“你手稳当些。”

“送你来的人也未必真的在意你,我这里虽比不得龙潭虎穴,却也容不得心怀鬼胎的人,他送你来就没想过让你活着回去。”

梁斯眠轻叹一声,眼见悬娘神色一怔,好像刚刚明白过来一样,逞强道“我和你不一样!”可又能有什么不一样呢,不都是仗着自己是女子,能够不引起别人注意,而被当做挡在前头的棋子吗。

范海进来把人提走,对于梁斯眠和霍承泽对面而坐的情形感到费解,欲言又止半天还是悄没声的出去了,临出门时捎带手将门虚虚掩上,留足了说话的余地。

可屋里的人却似乎无话可说,白费了范海的贴心。梁斯眠见他醒了便打算离开,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浸着数不尽的失望。

“你现在是他的人吗。”

“是不是都和你没关系。”

“姓沈的不是好人,你别和他在一起。”

梁斯眠气得笑了,“他不是,你是?”话里浓浓的嘲讽让霍承泽心口一滞,半天说不出话,他确实已经没了置喙的余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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