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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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后悔药。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王泉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哎！实在不行，大不了以后就当这技能不存在吧...
就凭我比别人多一辈子的经验见识，难道还不足以在这个新世界混出个样子来吗？”
王泉一边努力宽慰自己，一边寻找自己的初心。
生活中总是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些不让人那么愉快的事情。
对此，王泉的经验是尽量去掉得失心，从本质上去看问题。
“系统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外力。”
“我未来所能取得的成就最主要依靠的还是我自身——我自己这个人！系统、金手指什么的，充其量只能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再说了，系统最起码还能给我解决丹毒的问题，就光这一点好好运用的话说出去也是羡煞旁人...其实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知足常乐，好事总不能都让我一个人占了吧？”
王泉换了个积极的角度想问题，引导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办法效果奇好。
这么想了一会儿后，他感到自己心态立马平和了，端正了。
连带着，他顿时觉得对面那个可恶的光团貌似都顺眼了不少。
...可能部分的原因是，他刚才摧残地有些太狠了...
一通折腾下来，对面那光团也算是饱受摧残，受尽酷刑。
虽然它并没有任何感觉就是。
下一刻，“想通了”的王泉也不管对面其实就是个精神体，根本没有交流的能力，走上前去用手搭着对方的肩膀，笑着调侃，或者叫自言自语道：
“哈哈，张远小朋友，你可是第一个进我梦境空间的陌生人。这回招待不周，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来做客啊。放心，如果还有下次，我保证不像刚才那样摧残你了，哈哈哈...”
忽然，王泉笑声一停，心中微升起一丝异样。
他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刚才...他好像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王泉的嘴巴下意识缓缓张大。
这是一种无比新奇的体验，特别难以形容。
就像是一个人正用嘴巴说着话，忽然，他的腹部也开始说话了...
惊讶过后就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荒谬感。
明明这里只有他和对面的光团，不是王泉的...
难道还能是对方的情绪？
光团也有情绪？
王泉看向光团“张远”的眼神不禁变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这似乎也说不通啊，他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别人的情绪呢？
还有，一个人怎么可能感知到两股截然不同的情绪？
但是他刚刚手一搭上去，明明就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
手一抽开，顿时恢复了正常。
刚才的感觉就仿佛是他自身的感受和对面精神体的感觉一下子变成了他的左手和右手，两手各有一股截然不同的情绪。
王泉好奇地又试了一下。
这回更加仔细地感受。
这股情绪是一种平静。
睡梦般的平静。
此时他才最终确认，这股不属于他的情绪的源头正是对面的光团！
“这是什么道理？
不...这代表了什么？”
王泉心中一动，立刻就联想到之前的“徒劳”...
两者之间存在联系吗？
答案是必然的。
王泉上辈子上千集的岛国侦探剧可不是白看的。
他知道，一个凸显的线索往往就是一团迷雾中的关键钥匙。
特别是当这个线索明显地违背常识的时候！
王泉的大脑飞速运转。
“既然技能说明里说是压服，还说有灵性碎片——既然是‘碎片’，那就意味着眼前的精神体肯定是能被打碎的。”
“我刚刚的尝试无效，很有可能是在理解方向上出现了偏差。”
“之前想象出来的攻击方式无论是物理的还是自然元素，都可以归纳为从外部向它攻击——如果反过来想，这种精神体会不会只有在受到来自内部的攻击时才能被打破？！”
“那该如何才能形成内部攻击呢？”
王泉注视着眼前依然紧闭双目的“张远”，忽然灵机一动，也学着它的样子把双眼一闭，进入内心，深沉地思考。
他试着跳出当下，进入到一个更大的框架去思考事情：
“线索...线索是什么？”
“不光技能说明是线索，名称本身也有可能是线索！”
“这个技能的名字叫筑梦...”
“筑梦、筑梦...筑顾名思义就是构建，对方进了我的梦境空间就意味着我与对方之间已经有了一种构建的关系，这是显而易见的，没什么价值，先不管。”
“接下来，梦是什么？”
想到这里，王泉顿了一下，回忆起上辈子的亲身经验：
“梦是记忆的随机堆砌。人在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内容都是过去积累的信息片段，甚至有的时候能够做到过去做过的梦...”
“这些信息片段或者做过的梦对于现在来说都是一种记忆，储存在大脑的某些结构里。”
“记忆是什么？”
“记忆是记得住的过去经历，可以是亲身经历过的，也可以是间接经历的，包含了喜怒哀乐各种情绪，一段记忆如果平平无奇毫无情绪波动，那么被遗忘的概率也是最大的，比如一个人会记得所有或开心或悲伤的日子，而平淡的日子就容易忘记，哪怕做梦也梦不到。”
“所以...梦也可以认为是各种情绪的堆砌物，由于堆砌是随机的，所以组成梦的情绪也是不讲逻辑的！”
！！
一阵自问自答后，王泉突然睁开眼睛，神光灼灼，充满自信。
此时筑梦进度条的读数在65%！
他感到自己已经抓住了那个线头！
无数念头以逻辑排序的方式不断向下掠过。
记忆的背后是情绪！
讲逻辑的只是记忆中的个人经历。
梦境，本就不讲逻辑！
筑梦筑梦，这名字就早已在提示他，这是一个梦。
他现在是做梦的状态。
他之前试图改变环境改变外物的做法是清醒着的人才会有的、理智的做法，无意中已经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既然梦实质上是不讲逻辑的，也就意味着我完全不应该按照现实中的行动方式，幻想一个什么东西来攻击它的内在，而应该可以直接攻击到它的内在。”
王泉想明白了刚才之所以失败的核心原因。
“中间的桥梁自然就是情绪！”
“我既然能感知到，就一定可以传递特别负面的情绪给它，让它由内而外自行崩溃！”
王泉眼神发亮。
他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他在记忆中快速翻找着所需的内容。
幸好，上辈子的娱乐业异常发达，这种类型的内容不要太多。
俄顷，王泉再一次用手搭在“张远”的肩膀上，感知着它的情绪，然后闭上眼睛，心中开始幻想刚才找到的一个剧情：
一个人被牢牢地锁在地牢里，饱经折磨的身躯满是结痂的伤痕。
独自一人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被全世界遗忘。
每天唯一的声响来自于水滴从头顶上方滴落到他的额头上。
滴！
触感从冰凉到疼痛，逐渐，无时无刻都存在的那种恐惧、痛苦、无力感深深地包裹着他。
最后，所有的希望都被磨灭了，恐惧、痛苦、无力聚拢了起来，凝结成了绝望和麻木。
每天醒来，他都忍不住问自己一个极度致命的问题：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等情绪的浓度达到巅峰时，王泉意念一动，一股脑地输送到‘张远’的情绪里。
王泉睁开眼，看向“张远”，脸上慢慢绽放出笑意。
只见那个之前无论他怎么摧残都毫无效果的精神体，此刻它的眼睛虽然仍然闭着，但是眉心已经皱成一团，表情从淡定变成了阴闭、恐惧、绝望...
不一会儿，它的轮廓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一片闪着星光的碎片从它的外表处飘了出来，悬浮在虚空之中，闪烁着迷人的色泽。
王泉见到的瞬间，心中就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冲动，就像这块碎片是什么珍贵的美食。
“这看来就是灵性碎片了。”
王泉没有克制冲动，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触碰。
刚刚碰到的瞬间，碎片立时收敛了光芒，融化成了透明的液体，继而消失在了王泉的指尖。
嘶...
王泉感到一阵微麻的触感，像是有电流经过。
同时，他又像是刚洗了个大澡，全身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爽，这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快感过后，王泉注视着自己的属性面板，上面赫然体现出了变化：
姓名：王泉
灵性：6.5
气血：10
筑梦：45%
灵性从4.5蹿升到了6.5！
一次性涨了2点！
王泉喜不自禁，忍不住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太好了！
他终于摸索出了筑梦技能的使用方式！
片刻后，他收敛了笑声，心中充满了期待感！
...
又继续等待了一会儿，王泉发现虽然对面的“张远”虽然表情痛苦，但是灵性碎片却不再飘出，看样子已经适应了。
他也不沮丧，闭目思考了一会儿后，又开始搭上“张远”的肩膀，幻想起新的悲惨剧情：
一个苦恋了多年的女神，被他花费巨大代价终于追到了手。
然而他却在结婚几年后意外发现他的老婆，也就是这位女神竟然同时和好几个备胎保持着联系，这几年都不知道绿了他多少回。
据他老婆事后交代，当年愿意嫁给他完全是因为意外怀孕了，实在没了办法。
就他傻乎乎地接盘了。
后面更是意外发现了一个让人崩溃的现实：养了几年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更让他崩溃的是，就连他老婆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亏他还天天在朋友圈晒生活幸福美满，暗地里都不知道被旁人嘲笑了多少回！
所有人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都瞒着他，就他一个超级大傻叉不知道！
欺骗...被老婆骗，被周围人骗，被自己骗
——妻离子散还是自我麻痹苟且偷生。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项。
...
王泉把逃避愤恨无奈的情绪酝酿到巅峰，便意念一动，又一股脑传递给了“张远”。
他睁开眼，再次欣慰地发现光团的表情一开始喜悦后来变得悲伤，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无力痛苦，表情变幻之快让他叹为观止，对比最初的淡定简直判若两人。
不一会儿，王泉怀着巨大的喜悦之情看着一块闪烁着美丽的星光碎片飘了出来。
此刻，光团的轮廓已经缩小到了一只猫咪般的大小，同时表面的白光忽明忽暗，似乎一不留神就要消失了。
王泉自然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张远’的赠礼。
再看，他的面板数值变成了：
姓名：王泉
灵性：8.5
气血：10
筑梦：15%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