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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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泉面带礼节性的微笑，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小朋友表演。
赵阳张了张嘴，但又像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来，几次三番之后，最终才带着些许落寞道：
“其实...哎！昨天给你的那份养气散你当时也听到了，是我替远哥垫上的...
本来说好今早一同给我，现在......
唉！本来我都准备好突破了。”
言语中皆是不满。
这倒是真的，煮好的鸭子飞了，他到现在还是过不去。
‘演，继续演。’
王泉笑容不变，心中暗暗冷笑。
他才不信自己身上这份养气散是赵阳垫的。
现在养气散多金贵？
垫资，会表现地那么爽快？
骗鬼呢吧？
肯定是张远事先准备好的。
他倒要看看，赵阳打得什么主意！
“我这人说话心直口快，话说得不对，王兄可千万别见怪啊。”
赵阳提前打了预防针。
见王泉点点头，他才提了真正的目的：
“我看王兄还没有服过养气散吧？那你身上应该还有两份。所以，昨天那份...你能不能先还给我？”
穷图匕现！
王泉笑了，原来真打的这主意。
这敢情好。
正和他意！
赵阳话一顿，又连忙改正道：“不...不...不是还，是借！是借！唉！要不是王兄第主动开这口，这话原本我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太难为情了！”
他再三强调是“借”，一副无奈又可怜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就愿意相信他。
“王泉兄弟，能否打个商量？这份养气散你就先借给兄弟我，等远哥归来，为兄拿了立刻还你，算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
赵阳一脸苦笑，看向王泉，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可他话里的内容实际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东西是我垫的，讲道理你就借给我，算是帮兄弟个忙；不愿借那以后就别再提什么兄弟不兄弟。
道德绑架！
王泉不禁失笑。
赵阳这家伙，话拐来拐去还是打起了他身上那份养气散的主意。
好事！
本来他以为还需要使些额外的手段提示提示，没想到鱼主动咬饵了！
真是意外之喜。
王秋月心中恼火，扯了扯王泉的衣服，要不是刚才王泉叮嘱过她，让她待会儿无论见闻如何都千万不要出声，她现在肯定一口吐沫呸死赵阳这个不要脸的。
不要说她哥身上就只有一份养气散，就算有两份，岂是你说借就能借的？
要这么好借，你怎么不借我个十份八份的？
谁不知道，现在的一份养气散意味着什么？
那是突破的希望！
岂是一点点人情就能交换的？
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呃...
小丫头对王泉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下一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王泉一脸笑呵呵地爽快答应道：
“原来是这等小事，赵阳兄弟你早说嘛，大家都是兄弟，这点小忙我还能不帮吗？”
他一副你莫要小看我的样子。
落到赵阳眼里那基本等于傻得冒泡。
“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王兄弟果然是个仗义人！”
赵阳大喜，连忙夸赞，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他刚才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临时起意试试。
多少也有点消遣消遣王泉，缓解一下心中郁闷的意思。
他心里清楚，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一般根本没人会答应。
人家又不傻。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王泉竟然如此老实。
他才下了个套，自个儿就使劲往里钻。
拦都拦不住哈哈。
赵阳嘴都快要笑歪了。
这种事情要换做是他，那肯定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又不是亲兄弟，嘴上说说的也信？
白痴才借呢！
赵阳内心异常感慨。
没想到有一天，他赵阳也能遇见一白痴。
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吗？
王泉面带笑意，从胸口衣服的夹层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
三人一看，里面一撮白色粉末。
赫然就是养气散。
王秋月大急，偷偷用力捏了把王泉，却被王泉背后的手抓住，轻轻地捏了捏。
她心中顿时一定。
赵阳一伸手就想抓过，没想到被王泉手轻轻一抬，避开了。
“这...王泉兄弟这是何意啊？”
赵阳略带恼怒地问道。
刚才那个瞬间，他几乎都要以为王泉是在戏耍于他。
但是，看在养气散的份上，他决定先忍一下。
赵阳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油纸包。
他虽还未拿到，但心里认定这东西已经属于自己了！
要是王泉这回胆敢戏耍他，他定要叫他好看！
王泉看起来有些羞涩，语气带点扭捏道：
“赵兄弟！大家都是兄弟，按道理我该信你......可你刚也说了，张远兄被他师尊唤去，眼下何时能归还未可知......若是情况有变，时间拖的长了，到时候就算赵阳兄还肯还我，这不也没有意义了不是？”
赵阳顿觉自己被这小子耍了，气急败坏地瞪着王泉道：
“那你想怎样？”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十分危险，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
御兽宗可不禁止预备役弟子斗殴！
王泉见状笑了：“赵兄消消气，你也不必动怒。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这份养气散你可以用等值的财物来抵押，东西嘛...也不用多，价值400两就足矣，兄弟也不沾你便宜。
嗯...就是一个小小的抵押，这样我也放心，你也不亏。
只要赵兄信守诺言，拿到养气散尽快还我，这些抵押物嘛到时候我也一定物归原主。”
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让人无法辩驳。
赵阳闻言一愣，他也清楚行情，现在养气散一份至少也要650两...
能用400两买上一份无疑也是赚大了。
他顿时冷静了下来，深深地看了王泉一眼。
王泉的这番话也打消了他心里仅剩的一丝怀疑。
看来人家王泉也不傻，反而有点小聪明。
也是，太蠢的人都活不到现在。
万一肉包子打狗，呸，到他手里要不回来，有东西抵押着也不会太亏。
赵阳权衡了一会儿。
若是买了王泉手里的这份，之后再拿到张远承诺的两份，那就是三份氧气散！
他突破食气境的可能性无疑更大。
到时候他一个堂堂外门弟子，就算不去换回来，王泉还能向他讨要？
只是需小心，不要让他拿到把柄。
赵阳沉吟了一下，遂看向王泉道：
“好吧，抵押之事，我便答应你。只是这事说到底纯属兄弟之间互相帮个忙，就不必落什么字据了。只要等远哥一回来，我保证立刻还你。你也用不着担心，我若是没有履约，你就去找远哥，他肯定会替你做主的。”
话语间没了刚才的热切，完全就是就事论事。
当然，说的话都是放屁。
什么不行还可以找张远，这话显然只是忽悠王泉。
真去找张远，他会替谁做主？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再说了，证据一点没有的事，到时候王泉也只会落得个叫天不应叫地无门的下场。
赵阳的脑子用在歪门邪道上确实非常灵光，短时间就设下了无数陷阱。
“没事，赵兄，我相信你。”
王泉笑得灿烂，仿佛一点没认识到赵阳的险恶用心。
赵阳见交易达成了，虽有些肉痛但还是非常爽快地从身上摸出了两个瓷瓶和两张面值五十两银票递了过来。
“铁元丹现在行情15两银子一颗，这两个瓷瓶里每瓶十颗，共计300两，再加上100两的银票，你点点，清了没有？”
王泉也不客套，检查起瓷瓶内铁元丹数量，确认无误后点点头，将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了赵阳。
赵阳连忙接过，直到贴身藏好油纸包，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松了口气后笑着拍着王泉的肩道：
“你小子够义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他暗自嗤笑一声——再过个把月这傻子就等着被赶出宗门吧。
以后是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说罢，赵阳哈哈大笑，步履畅快地扬长而去。
王泉目送对方的身影远去，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牵着一头雾水的王秋月，回了他的住所。
刚一进屋，王秋月就一脸不高兴地质问道：
“哥，你干嘛把养气散这么便宜地卖给赵阳这家伙啊？你知不知道最近养气散的行情大涨，远远不止400两银子了！我们亏大了！”
她知道，这养气散，说的好听是有抵押的，说的直接一点那就是卖了400两。
进了赵阳的口袋还想着拿回来？
哪有这种好事？
她哥这人吧虽然老实，但也不是个傻人啊，为何干出了这等傻事？
王秋月完全无法理解。
她气地快要裂开了。
王泉不慌不忙地关好屋门，一脸愉悦地坐到了床边，笑着招招手，示意王秋月坐过来。
小丫头鼓着个腮帮，银牙紧咬。
今天她气坏了！
一肚子火没处撒，心里既气愤又沮丧。
好不容易从张远处拿到手的养气散就这么低价卖给他的跟班了，凭什么？
难道哥哥刚才是怕不卖给他的话，赵阳会报复他们？
可这和失去一份养气散比起来...
这份养气散的价值王泉应该最清楚才是！
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他是否能够继续留在御兽宗。
‘疯了！简直是疯了！’
按王秋月的直觉，这药引王泉应该多少钱都不会卖的。
就算对方当场出手...
就算可能被打死...
她哥死都不肯卖才对！
因为王泉一贯的目标就是晋升外门弟子。
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他的生命。
‘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王秋月无法理解。
她的小脑瓜想问题想得快冒烟了，才勉强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她想起了昨天王泉后来说的那些话。
——要么就是她哥觉得昨天拿到的那份养气散有问题，于是干脆趁机低价卖给了赵阳。
但是，哪怕她哥怀疑这份养气散有问题，也没必要真的卖啊，试探一番也就是了。
那个赵阳既然愿意出400两银子换不就正好说明那份养气散确实没问题。
王秋月不觉得自己能想明白的事情她哥会想不明白。
她哥定是有什么无法宣之于口的苦衷。
可，唯一的一份养气散没了就是事实啊！
说真的，她主要是替王泉难过。
下次再想有养气散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虽然生着闷气，王秋月还是乖乖地坐到了床沿边，然后抬头看向王泉。
她需要他亲口给一个解释。
下一秒，王秋月更气了。
哼！
都什么时候了，她哥竟然还向她扮鬼脸？！
王泉见精心准备的鬼脸没把小丫头逗笑，只好悻悻然放弃了。
看来，他确实缺乏哄小孩的天赋...
他知道，妹妹此时肯定满肚子委屈和怀疑。
到底是小孩子，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王泉宠溺一笑，心中无声地说道：
不急，马上，就由他来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