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内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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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这个互助会的会员发展的实在太多了。
小集市里大部分潜在的搭讪对象早就已经被推销了个遍。
凡是一听说王泉也是互助会的，大多数脸色立马就变差，没说两句话就摆摆手走了，根本没心思听他后面背诵的推销话术。
难怪当时蓝胖子的行为如此鬼祟，可能缘由便在于此。
名气臭了！
王泉只能无语，看来这位蓝师兄的发展思路有点问题，冗员严重，已经搞得内部内卷问题太严重了！
不过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饱和式推销可能更符合整个互助会的利益也说不定。
只是可怜了新来的成员。
眼见此路不太通的样子，他也只能多花些时间到藏书阁里翻些书看，多多了解这个世界。
藏书阁一层的书多的很，人员又极少，除了那个老头，每回王泉进去的时候都没有同时见到过超过五个人。
在里面看书非常清净，每个人都自觉的很，而且周围似乎有设法阵之类，外界的声音也丝毫不能传入。
就连书籍保存久了的发霉发潮的味道也没有，微不可查之间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檀木香味，助人提神。
环境特别沉浸。
往往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王泉不觉得看书是在浪费时间。
无论在什么地方，大量地增加阅读量总是一条能够带来更多潜在机会的有效路径。
.......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地响起。
王泉缓缓睁开眼。
视线微移，有些疑惑。
此时微光初至，天色尚早，朦胧的光芒透过窗户薄薄的照在他的身前。
看起来还只是卯时，谁会这么早过来？
难道是秋月？
他连忙翻身起床开了门，却发现门口站了个穿着一身月白长衣的外门弟子，身高高过他一个头，五官端正，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你是王泉吧？”
王泉眯了眯眼，确定不认识，
“没错。你是？”
“内律院的。”白衣男子淡淡道，有些威严。
内律院？
这地方王泉隐约听别人闲聊时提起过，似乎是总部设立在某座主峰上的机构，在外门这边有个不大不小的分部。
内部的选拔机制据说很严格，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
这内律院主要负责宗内一应事关宗门纪律的大小事务，权力不小，是大多数外门弟子不愿招惹的存在。
白衣男见王泉有点摸不着头脑，干脆直接挑明了来意：
“赵耀赵阳两兄弟你认识吗？”
王泉闻言一惊，心跳差点漏了半拍。
这内律院的弟子竟是一大早来此调查赵氏兄弟之事的！
莫非是宗门发现了什么线索？
线索指向是他...？！
不，不可能。
真有证据的话他早就被带走了。
怎么可能只是上门轻描淡写地问话？
王泉心中微感焦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下一个瞬间，他就想清楚了担忧也没用，而且首先不能展露出来，特别眼前这人来自内律院。
幸好他上辈子经常遇到这种需要临时应变的事，虽然表情管理不算非常专业，但糊弄糊弄眼前这人还是没问题的。
只见他脸上的些许紧张消退，然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又略带好奇的表情问道：
“认识啊。前几天刚见过，怎么了师兄？他们不是一直跟着张远师兄身边的吗？”
一开门白衣男就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王泉的面部表情，发现他说的话和表情都没露出什么破绽，跟他事先了解的也对得上。
这个年纪的男孩脸上根本藏不住事——这点他很有自信，因为他就是那样过来的。
于是他略微放松，稍加解释道：
“他们兄弟前几天失踪了，现在一直找不到人。”
王泉适时的露出震惊、担忧的神情，瞪着眼睛看着白衣男，也不说话，似乎一时没法消化。
接着他的惊讶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怎么熟悉的人之间的无所谓。
“你觉得他们可能是为什么失踪的，被人害了？逃跑了？还是可能有什么其他的理由？”白衣男眼神炯炯，凝视着王泉，并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王泉微微压低视线，思考了一会儿，喃喃地猜测道：“马上就到宗门期限了，因为突破不了所以提前逃跑了？”
白衣男闻言眼神一亮。
“不...”他立刻又摇摇头否定了，“他们虽然目前没能突破，但是张远师兄肯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还有可能给他们安排个随役的名额。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逃跑。”
白衣男目光一暗，他刚刚的问话隐含陷阱。
刚刚若是王泉信誓旦旦地认定赵氏兄弟是逃跑的话，那他现在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你给人家扣个提前逃跑的帽子。
凭啥？总要说出个所以然吧。
可惜，这家伙话语一转又否定了自己。
“至于被人害了...这我就不太了解了。”
说着王泉脸上装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也有些帮不上忙的愧疚感，不好意思与白衣男对视。
王泉十分明白他现在应该扮演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多说多错，分析的太多反而会引起怀疑，利用大家都知道的信息稍微做一点点推测才最恰当。
果然听了他这番话，白衣男神色变得有些不耐烦，王泉话里说的内容都是他早就调查清楚的，刚才这番推测其实相当于什么也没说。
“那大前天的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可有人证？”白衣男还是不死心。
“大前天...哦，大前天，我记起来了，我从考核殿出来后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人证倒是没有。”
“王泉，你还不老实交代？”
白衣男突地厉声呵斥道。
“？”王泉默不作声，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你那天下午突破了食气境，晚上赵耀和赵阳两人就失踪了，你敢说这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白衣男神情严肃，一脸威严地紧紧地盯着，似要在王泉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没有，绝对没有。”王泉连连摆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就差对天发誓。
这点场面吓不到他。
他仔细地想了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恍然道：
“对了，那天早上我还在传功殿见过赵阳。当时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随口聊了一会儿就神色匆匆地走了。”
白衣男暗叹了口气，这情况他也调查到了，没想到王泉自己就给交代了。
一点都不隐瞒，看来是真的问心无愧。
听完王泉的话，白衣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把王泉说的跟自己前面调查的情况两相一对比，发现毫无破绽，心中不由有些踌躇。
按他之前的分析，眼前的王泉是有很大嫌疑的——调查了的几个人中有人明确无误地告诉他说看到赵阳跟王泉兄妹在传功殿前交谈了一会儿，交谈的内容不清楚。
呵，这有什么不清楚，张远什么性格他又不是不了解，他手下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但是谨慎起见，他还是把这个列为一个疑点。
之后的情况就没什么疑点，赵阳去了张远的住处呆了很久，后来就去了考核殿租用了修炼室，结果一个晚上过去，他连带着他哥都不见了，而眼前这王泉十分凑巧的在当天早些时候突破了食气境......
巧合往往就是线索。
这是这王泉...据他调查之前好似连筋骨巅峰也不到，算算时日突破食气境应该才用了一份养气散...
他推测出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呲了呲牙，想他当年突破也花了三份养气散，这王泉真是踩了狗屎运了——至于王泉天赋如何，他自然有数。
他不认为王泉的一次突破跟赵阳有什么联系，这就是纯粹的狗屎运嘛，但是突破的时点恰恰与赵阳去考核殿一前一后，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更多。
有没有可能是赵阳和这王泉原来就有过节，王泉突破之后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干掉了他们兄弟两？
问题是白衣男调查了半天也没发现赵氏兄弟跟他们兄妹之前有什么交集，这就奇怪了。
而且干掉赵阳只是一种可行性的说法，赵阳这种人会傻到跟一个食气境的动手，特别是明知道他们之前有过节的情况下？
自己找死还把他哥也捎带上？
这些疑问都解释不通啊。
要说其他的线索更是一点都没发现。
本来这种事内律院也懒得管，每年都会发生好多起，都是无头公案。
谁让张远派了个小弟来特意拜托他调查呢？
还给了不少好处。
看样子这件事关系到张大少爷的脸面问题了。
其实他来找王泉之前已经先去找了王秋月。
他觉得那边可能会是个突破口。
没想到那丫头年纪虽小但在他一提起赵耀赵阳两兄弟时就态度很差，听闻他们兄弟失踪还幸灾乐祸了一番。
不过看她话语间的情绪几乎写在了脸上，不似作伪，看起来对他们的失踪毫不知情。
据他初步了解，王秋月去孙雪住所的时候赵耀赵阳都还好端端的，而且她还有孙雪以及周围一些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明，不知情的可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