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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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名的空间，陆昆聚精会神地运转天妖幡挪移，再几个刹那就能回到主幡在的地方了。
他心中十分得意，这回的任务完成的很不错，既在明面上完成了传话，暗地里那事多半也成了，特别是还白白地耀武耀威了一番，顺带让两个娃娃也长了见识。
一箭四雕！
他越想越得意，要不是还在挪移的过程中，现在就能笑出声来。
身后那两人，一个是他的亲孙子陆峰，另一个是他孙子的朋友。
这趟出任务，他想既然掌教赐予了他一杆副幡，不如就带他最喜欢的孙儿出来长长见识，看看他们血妖宗在世上是何等飞扬跋扈的存在。
这番经历想来会给他们的心中种下宗门无敌的种子，对于他们乃至宗门下一代的成长都是十分有利，受益终身的。
忽然，他心中一悸。
不好！
周围原本就十分昏暗的空间刹那间更加黯淡了下来。
天妖幡还在移动，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遥遥锁定了。
他的额头沁出汗水。
能无视天妖幡的防御做到这般地步的，修为恐怕......
与此同时，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陆红毛，你们利掌教的条件我答应了，到时候资源会准备好的。但是挑衅我宗的后果就得你一个人承担了，回去之后记得跟利掌教带一句抱歉，就说我李元山，大人欺负小孩，请他多担待。”
陆昆大惊，心中警铃疯狂作响。
李元山？
御兽宗掌教？
他竟要亲自出手？
黯淡的空间里，根本辨不清方位，一股好似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猛地压到了巨幡的身上。
这力道如万山同时倾覆，万海倒灌，只一接触就让陆昆心生几分绝望。
啊啊啊啊啊啊！
陆昆的求生**完全代替了他的思绪，下意识地怒吼出声，疯狂爆发，身上带着的各种保命之物同时炸裂，一时身上就像燃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只是在这黯淡的空间里一切颜色注定只是一闪而逝。
好在压力也同时一松，给他挣扎到了一丝脱离锁定的机会！
他连忙抓住得之不易的机会，将浑身法力灌入天妖幡。
巨幡血纹转紫，上面异兽异象嘶吼，骤然间爆出一道黑色光柱，总算摆脱了重压，一闪而逝。
“呵呵，算你命大，区区一杆副幡也敢来我御兽宗耀武扬威？真当我宗无人了？”
之前那个男声再次响起。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这片空间又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原本站在陆昆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却在此过程中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身被碾成了肉糜，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陆峰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御灵境竟然也有如此脆弱无力的时刻。
“早知道就不来了。”
“爷爷误我啊！”
生命逝去的最后一瞬，他们不无后悔地想着。
可惜，人生无法重新选择。
噗！
陆昆喷出一大口鲜血，顾不得伤心愤怒，集中精神继续爆发修为，疯狂加速。
巨幡瞬息消失在层层空间。
大成驻世境亲自出手，他又带的只是天妖幡的其中一杆副幡，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他只能带着一丝懊悔赶紧回宗，连丝毫怨恨都不敢滋生。
这可是大成驻世境啊，当世仙人，修真界里站在修为顶点上的一小撮人。
这等修为他们血妖宗里只有利掌教才能与之一战。
这李元山，他只有耳闻，利掌教倒是经常有接触的机会。
他清楚地知道掌教的修为有多恐怖，看起来跟他就差了一个境界，但是碾死他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难怪掌教此行赐下了一杆副幡，否则他小命堪忧。
陆昆后怕不已。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了。
是，此行损失巨大，保命之物都消耗光了，修为也多有折损，可能要静养几日。
但他陆昆怎么说也是在仙人手下走过一招的人了，特别是还没有身负重伤。
这战绩，回宗之后怎么都能好好吹上一番。
就是可惜了他最喜欢的小孙子......
幸好他还有第二喜欢...第三喜欢的...
活了这么久了，这点所谓的亲情他早已看得很淡了。
翠竹峰·天星殿
一名赤发道人腆着个肚子，正负手安静地站在殿中，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正是刘春雄长老。
啾~
一只小翠鸟扑闪着翅膀轻盈地飞过屋檐，划入殿中，扑腾了几下，停留在刘长老前方的一张木椅的椅背边缘，低头用喙打理起羽毛。
刘春雄露出无奈之色，对着这只鸟躬身行礼道：“掌教寿安。”
他认出了这只小翠鸟，它是掌教最爱的灵兽之一，常年有一缕神识依附其上。
只是...对一只鸟行礼...未免有些...
他连忙做起心理建设。
“说罢，何事？”小翠鸟头也不抬专心梳理羽毛，同时一道男声从虚空中响起。
刘春雄心中一定，知道是李掌教意念降临。
“掌教，那陆昆所言我已查实，确有其事。只是，这道一、道真两派与血妖宗为何产生了联系，以及三派关系到了何种地步都还需要做进一步探查。”刘春雄汇报了事情进展。
“知道了，进一步的探查我让别人负责的。”虚空中的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
“是。”刘春雄点点头，汇报完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翠鸟一边的羽毛已经理好，又开始理另外一边。
“还有事？”
“是还有...”刘春雄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今日血妖宗欺上门，有人提议应该提振一下弟子士气。”
说真的，他有些不情愿提起这事，可是这是他作为议事长老的职责。
“呵呵，是方州提议的吧？万兽峰一向喜欢热闹。”
“是。掌教慧眼。”
“那就让他们万兽峰内部搞搞吧，其他地方就免了。”
刘春雄汗了一下，又让他们万兽峰内部搞，上次就搞得整个万兽峰乌烟瘴气的，还不如统一行动呢。
只是这终归是掌教口谕，他只能点头称是，开始为之后的善后工作感到头疼。
“行了吧？”小翠鸟双翅的羽毛都梳理完毕了，幽青泛黑的瞳孔注视着刘长老。
“是...贫道告辞。”刘春雄赶紧告退。
掌教可是仙人，愿意搭理他几句已经令他心满意足了。
......
光阴如梭。
距离血妖宗来袭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御兽宗内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流涌动。
经过上次血妖宗的危机，王泉这些天明显地感觉到修行的氛围整体上了一个档次，很多人身上都多了一种深深的焦虑感。
连林宇、蓝奕同这种平常不怎么努力修炼的人，这几天据说都在整日整日地修习功法。
另一边，妹妹已经突破至筋骨巅峰，正在调和身心准备第一次突破。
倒是很多预备役弟子身上都出现了躺平的状态。
王泉很理解他们。
他们可能原来想着突破食气境晋升外门弟子，就能如何如何。
现在一看这架势，晋升了又怎么样呢，搞得不好危机来了连御兽宗都抵挡不了。
那还不如干脆顺其自然，能突破突破，不能突破就月底废除根基下山，回家享受人生。
这也是个选择。
对他来说，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小集市里的养气散的交易价值直线下滑...前些天最高的时候都快飙升到千两一份了，结果今天王泉打听了只剩下600两了，据说，价格还稳不住，可能还要掉。
真是意外之喜...妹妹突破能稍微省点钱了。
王泉也没有闲着，失望归失望，《道冥真鉴》和劲力外放都在持续进步，稍微有点空闲的时候就去藏书阁找找白须相关的线索。
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昨天妹妹跟他说，今天一早准备尝试突破食气境。
小丫头第一次突破他得陪着。
所以他一早将妹妹送进修炼室后就等在了考核殿的门口。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小丫头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看就知道没突破。
王泉不敢叹气，就怕伤了小丫头的心，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走回住所。
失败了到底是难过的，特别是付出很大、期望很高的时候。
“哥...我是不是特别笨？”小丫头耷着个脸蛋，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和王泉不是亲兄妹吗，怎么轮到她就没能一次性突破？
怀疑人生了。
“没有啊，怎么会？你这就是普遍情况。第一次就想突破食气境，你又不是我这样的天才。”王泉连忙安慰道。
事实如此。
但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知道是一回事，轮到自己经历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丫头一脚踹开地上的一颗小石头，还是低着头走路，不想搭理他。
王泉溺爱地揉了揉她的头，故作惊讶地问道：“哇，你该不会真打算一次突破呢吧？”
王秋月轻哼一声，她确实打着这样的主意，但现在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其实她这段时间也了解过突破食气境的难度，也隐约明白她哥肯定当时是走了超级狗屎运了...但是她就是想着，万一呢，万一王泉是个天才，那她也有不小的可能也是个天才吧？
幻想破灭，现实总是容易让人灰心。
她心里多少也有点自责，这样下去万一一直不突破，那她哥原本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资源就都白白打了水漂了......
此刻，她都萌生了一种想要放弃的念头：
“王秋月，你的天赋就是这种程度了，不要再浪费哥哥的资源了。”
“要不然就当个随役吧，突破的事先放一放...可能也挺好？”
不过王秋月终归是个好强的性子，甩了甩头，努力把这些负面的想法通通驱散。
她哥已经为了她付出了太多。
他们兄妹怎么来的御兽宗？
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
这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怎么能让这么好的哥哥失望呢？
“我一定要更加努力！”
“哥，我回去就继续调和身心，三天后再突破一次。”小丫头看向王泉，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王泉微笑着应了一声，他就欣赏自己妹妹这种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