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帅是一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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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俊杰在青藤峰乃是无极剑宗都是一个传奇。
入门之时，他已三十有二。
这个年龄段开始修行的人不是没有，宗门之中哪怕年过花甲才踏上仙路的弟子都不止一个，可这个年龄最终能有所成就的，还真没有几人。
武俊杰灵根不高，只有中品。可这家伙怪就怪在悟性极佳，因灵根所限修炼缓慢些，可他破境如饮水，仿佛不存在任何的境界障壁，对比起来，竟然比那些个上品灵根的同门进境都快。
他的资质足以入亲传，然而谁都知道，他大概率是成不了亲传的。
这是个觊觎自家师尊的男人。
说来也巧，宗门长老将他从江湖上带回来之时，恰好青藤峰首座外出办事回来。
一个躺在大殿之上濒死的肮脏江湖剑客，猛地看到一位身着青纱手持长剑容貌清丽的女子，而恰巧此刻，女子也正转脸望来。
四目相对。
一种名为爱慕的情绪自那一刻起便在这个剑客的心头升起，一发不可收拾。
自惊为天人的那一天起，武俊杰便成为了爱情的奴隶。
“所以，败在我剑下吧，盖伦。”
他仿佛再说一个事实，因为他使用了“所以”。
“武师兄，你吃过晚饭了吗？”
惨烈的夕阳将盖伦的一身血衣染成了暗红，虽破烂，但破布被盖伦拢在身后的样子，颇有几分时尚前沿意思。拉长的影子远远地铺去，仿佛聚光灯下的T台。
武俊杰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正面回答盖伦，反而朝他询问了起来。
“你还是觉得自己能胜？”
盖伦挺直了腰身，咧开嘴惨笑一声，道：“我能。”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时间整个擂台上变得剑拔弩张！
武俊杰率先出剑了，不求先声夺人，只是因为现在天要黑了。
天黑要睡觉，这是规矩，武俊杰向来遵守规矩。
这一次，盖伦没有再蛮干。
武俊杰毕竟是没有名分的掌门亲传，不说他身世背景怎样，单说在青藤峰哪怕是少数几个元婴长老都对他尊敬有加，这就足以说明此人过人的实力了。
重剑乍起，如盾般挡在盖伦的身前，堪堪抵住武俊杰这凌厉的一剑。
盖伦察觉到剑身的异常，一股冰寒之气顺着暴风大剑流淌而过，在两剑交锋之处，早已结出了一层冰霜。
冰属性？
很久之前传功长老就跟盖伦讲过，无极剑宗每一脉都没有固定的修炼心法。青藤峰木属性的弟子多，但这并不代表青藤峰就没有其他属性灵根的弟子。
寒冷，冰冻，迟缓。
喝！
一阵金光闪过盖伦的全身以及大剑，减速效果瞬间解除，盖伦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巨剑携磅礴之势朴实无华地朝着武俊杰当头斩下！
“早防着这一手。”
武俊杰的飞剑并未回防，它在盖伦冲撞之路上设置了数道冰寒陷阱，陷阱不是为了阻碍盖伦的步伐，而是纯粹的进攻！
冰封！
周围数道寒冰陷阱炸裂，恐怖的寒气冻结空气中的水汽，巨大的玄冰将盖伦冻结在突然而现的冰柱之中，如一座巨大的冰雕，将盖伦冰封在了场中。
咔，咔咔！
冰面碎裂，盖伦强行震碎了冰柱，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武俊杰。
“好手段。”盖伦拍了拍身上的冰渣，有些懊恼道：“你留手了，跟我对战竟然留手，真是不知死活。”
“你已是强弩之末，又身受重伤，万一真不小心失手把你打死，章玄师伯又岂能容我？”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已经强弩之末的错觉？”
盖伦直起腰杆，将上身的破衣一把扯下！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之下，盖伦精壮且棱角分明的上身毫发无损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随着肌肉的鼓胀，那些血痂一点点地掉落在地上，露出仿佛毫无变化的肌肤！
他竟然，身上真的毫无伤痕！
“这小子……”
首座看台上，诸峰首座居然一改之前的嬉笑怒骂，反而一个个神色严肃地看着台下战斗的两人。
“章玄，这应该……是我想的那个吧？”
“哈哈，怎么可能，主要是青藤峰那几个现在太菜了些，这么久都没能给盖伦身上添一丝伤势。”
章玄拍着身旁之人的肩膀打着哈哈，似是没有发觉周围的气氛诡异地安静。
“我们四十几个都像是傻瓜，对吗？”
掌门负手站起了身来，眼神凝重地看着下方浑身发着淡淡光芒的盖伦。
“这种体质，原来真的不是传说。”
说完，转头看着章玄道：“章师弟，这些年来，折云峰的资源宗门分配的还算充盈吧？”
“还算不错，掌门师兄若是想因为盖伦作些资源倾斜，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折云峰资源不算丰富，有了宗门的鼎力支持，相信盖伦会更快崛起的。”
章玄脸不红心不跳，要起资源来一套一套的。
“我的意思是，章师弟可否忍痛割爱？”掌门面上久违地带上了一丝狡黠，“咱们师兄弟从来都是我让着你，一是因为年龄，二也是因为师兄对你偏爱。如今，为兄也不求什么回报，只愿……”
“你个糟老头子滚一边去，咱们很熟吗？”
章玄顿时翻脸不认人，看着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首座们，章玄把心一横，耍起了无赖。
“我告诉你们，盖伦现在修炼已经定型了，你们想都不要想！别的我不敢说，重剑之道上，宗门之中有谁比得过我？”
“我记得当年我们一脉传功长老也是十分看好这孩子的，只是当时大殿之上刘传功那老家伙倚老卖老，从中钻了空子，不然我巨岩峰……”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我娇阳峰这些年来收的全是女弟子，门中姑娘们早就吵着让我这做师父的招几个男徒弟进门，我看这盖伦就很是合适！”
“说起女弟子，我云霄峰可不比你们娇阳峰那些个吸骨吮髓的妖精差！我云霄峰可是些正儿八经的人类女子，哪像你们，都是些狐媚、黄皮、蛇妖、毒虫！”
“唉唉唉，吵着吵着怎么人身攻击起来了？”
“恢复如常？这是什么功法？”
武俊杰看着盖伦仿若从未受伤的身躯，自是不相信自己那些个师兄弟拼命的招式真的没给这家伙造成伤害。唯一的解释就是，盖伦有什么奇异的招式，能够短时间内恢复自身的伤势，哪怕是致命的伤势！
“这不是功法，而是我自己的体质。”
“真是好用的体质，以你之前的伤势，哪怕是用些邪门功法达到现在的效果，也是不得不付出一些巨大的代价的。”
盖伦不置可否，再次提起剑，这次用的是双手。
“你不信我。”
“段时间就能将致命伤恢复如常的体质，我真没听说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
“就当我是孤陋寡闻吧。”武俊杰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信，你一定付出了什么代价，那我接下来就试试你付出的究竟是什么！”
提剑而上，武俊杰这次用的不是飞剑，而是欺身而上的白刃战！
他本就是个剑客，既然是剑客，就必然会觉得剑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因而武俊杰最强的剑招，自然是近身白刃战。
盖伦打过菲奥娜，打过易，打过持剑的贾克斯，他们所用的都是细剑，起码比盖伦的剑要细的多。
而细剑近身最大的优势，便是灵活。
武俊杰如秋日里一片飘而不落的枯叶，你后退，他贴身，你前进，它后飘，忽而荡漾，忽而急旋。
而大剑最为讲求的则是大开大合，朴实无华的剑招往往蕴含着最浓烈的杀意。
细剑中一击可能并不致命，而一旦被重剑击中，非死即残！
用重剑打武俊杰这片枯叶，如高射炮打蚊子，如空手抓泥鳅，艰难异常。
“重剑的弱点，你倒是研究地透彻。”
盖伦笑着，继续用剑身当做盾牌被动抵挡了数下武俊杰的攻击。
武俊杰没有回应，在看台上一群弟子惊异的声音里，他展示出了他最精湛的技艺。
“一般用重剑的，都比较担心速度型对手。”
盖伦双手握住剑柄，飞速地挥舞着自己的暴风大剑，逐渐脱离被动防御，开始打得有来有回。
那被挥动地疾若脱兔的暴风大剑，给看台上众弟子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任谁都没想到，盖伦能将这样一柄大家伙舞地如同灵活的短剑一般！
谁说重剑就学不了华丽的剑招？
谁说使用重剑就要跟“帅”就此告别？
帅是一辈子的事情，而耍帅自是盖伦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势大力沉的每一击都令武俊杰手臂发麻，就好比大象拥有了羚羊的速度，草原霸主都得甘愿拜服。
终于，长剑划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砸在了结界的边角，武俊杰也力竭瘫倒在地上。
这次盖伦没有落井下石地敲碎武俊杰的骨头，在裁判长老宣布自己胜利之后，他坐在了武俊杰的身侧。
“你以前做过侠客？”
“是走过一阵子的江湖。”
“行侠仗义？”
武俊杰脸上一阵尴尬：“是做采花大盗。”
“怪不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