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般小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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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种东西是急不来的，盖伦不是情圣，所以他帮不了鹤只因。
鹤老兄那边还在一地鸡毛，章玄这边便已经找到了盖伦。这个便宜师父每次找他都会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做事效率可比鹤只因靠谱多了。
“好在你现在出来了，达成金丹之后进境会放缓下来，虽然你情况特殊，但大致上也该放缓晋级的速度。”
章玄颇有几分经验地解释着，虽然这番解释就连他自己也并不是多么相信。
“这些日子宗门要挑一些弟子下山历练，我看你整天在山上闲得长蘑菇，就特许你下山碰碰运气。”
章玄的话略有所指，他面朝东方，满脸自信：“就凭你现在的能力与地位，返回家族不仅能够逼迫那盖家将家族传人之位重新交还给你，就是那杜家退掉的婚事也能重新夺回来！”
“嘿嘿，做那杜如心的前姐夫，怎么比做她真姐夫要舒爽？”
章玄总是时不时地发癫，盖伦已经习惯了。这种病症被称为间歇性神经病，不管致病因素是什么，盖伦都觉得这种病人是需要同情的。
“我觉得在山上就挺好的，下山太危险，总有人想要谋害我，尤其是在我得罪了大量的青藤峰弟子之后，出门在外都害怕有人拿着板砖站在我脑后。”
盖伦属实是做贼心虚了。
“青藤峰你不必担心，现在青藤峰众人都已经不觉得你配不上他们家小师妹了，反而觉得杜如心那个从前与你定下婚约的姐姐捷足先登，现在正摩拳擦掌地打算促成你与杜如心的事情。”
“哈？集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那是什么？”
章玄没理会盖伦的胡言乱语。
“无极剑宗从来都是强者为尊的地方，你那日在擂台上的表现已经足以奠定你在年轻一辈中的地位。无论哪一脉都乐于见到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与自己扯上关系，青藤峰也不例外。”
盖伦有些愣住，他着实没想到一个偌大的修真门派会如此功利。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实际上修真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有人的地方永远免不了人情世故，哪怕是仙人，他们本质也是‘人’。”
“还有妖。”
盖伦的插嘴总是这么不合时宜。
“是的，确实有妖。但你可曾想过，为何所有的妖最终大都要化为人形或者化为近似人形的生物？为什么不是化成老虎、狮子？那是因为大道本源，因为人类的形态才是最适合修炼的道体！”
“做了人，就要按人的规矩来做事。不守规矩的，除了少数难以惩戒的妖类大能，基本都化作了炼器、炼丹材料。”
“所以，我这场擂台，给自己赢来了一个媳妇儿？”
盖伦张大嘴巴，觉得自己的春天似乎要来了。
“美得你。”章玄翻了个白眼，“只是以前你身上那些肮脏的流言蜚语变成了暧昧的谣言谈资，本质其实没什么变化的，乔清梦对杜如心这丫头保护地很好。”
“说起乔首座，最终擂台之上被武俊杰逼得放弃一息击败对手的原则，总有些意难平啊！”
“青藤峰那边最终还是没收武俊杰为亲传弟子，说起来这小子的野心也真是……以他的速度，千年内是赶不上乔清梦了。”
章玄有些感慨，即使是一峰首座，对宗门这些个逸闻也是颇感兴趣的。
“没成为真传啊，真是可惜。”盖伦叹息地摇了摇头，“本欲祝贺武俊杰的话就不说了，那就祝贺一番青藤峰首座吧？”
“你祝贺她？”章玄有些疑惑。
“嗯，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就祝她……早生贵子吧！”
“啊噗！”
章玄感觉自己被唾沫呛了一口，咳嗽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别耍贫嘴了，刚刚的提议怎么样？下山历练，顺便解决一下你身上的俗世因果。”
“我身上没有俗世因果。”盖伦斩钉截铁道，“那些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当以前那个盖伦死了。”
他心底里真是这么感觉的，以前那个盖伦也确实把自己卷死了。
“有些东西不及时处理，将来修炼之中是会滋生心魔的。”章玄难得的神情严肃，“化神境踏入渡劫境这段时间容易心魔滋生，而一旦产生心魔，轻则修为停滞难以寸进，重则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哦？还有这种说法？”
盖伦饶有兴趣，毕竟高等级修炼之中的一些信息以他如今的境界是接触不到的。
“那是不是只有铲除心魔，境界才能提升？”
“也不全是，”章玄摇了摇头，“心魔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修士内心的某种执念具现化，说来说去，还是修士的内心罢了。”
“谁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完全斩掉，哪怕是使用了遗忘之类的术法，那样只会导致修行不圆满，将来渡劫都渡不了。”
“执念浅薄的，容易想通，心魔消散地就快。执念深厚的人，容易钻入死胡同，到时心魔根深蒂固，祛除极难。有些实力强横的，哪怕强行渡完劫到飞升的那一刻，心魔还在影响他的行为。”
“那师父您斩掉心魔了吗？”盖伦好奇道。
“没有，”章玄摊了摊手，“不过我跟心魔和谈了。”
“这玩意也能谈判？！”盖伦被这老六操作震惊了。
“怎么不能谈？”
章玄理所当然道，“心魔是内心的执念，说白了它就是另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自己。拥有自己的意识，拥有自己的记忆，拥有自己的全部认知。在心魔眼中，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还是你的亲人，只是在执念方面，有着异于你行为的做法罢了。”
“于是为师想了个办法，既然心魔难除，那便不除了。我们达成和解，每年我放心魔出来三次，在此期间我可能疯一阵子。”
“所以宗门很多老些的人在心魔放风期间都喜欢叫我‘章三疯’。”
盖伦张了张嘴，却不知槽从何处吐起。终究，他觉得好还是把话题牵回正题为好。
“我觉得下山历练没多大必要，风谷得来的剑意我还要好好地消化一阵子。”
盖伦如今的满腹剑意需要稳定地消化，终究是吞食太多了，在肚子被剑意捅破之前，总得先消化个**不离十。
“剑意最好的消化方式便是战斗。”
章玄知晓盖伦的剑意吸收方式，一开始也是惊为天人。这已经不是悟剑了，倒有点像是掠夺。
总觉得风谷里那头千丈巨鲲脑门上写着个大大的“危”。
“那我总不能去下山找死吧？”
盖伦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如此想不开，虽然修真家族的底蕴比不得修真门派，可谁能保证家族底蕴之中会不会有元婴期的老怪物？
“剑仙不能怕死！”
章玄恨铁不成钢，“剑道便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万物争！夺天地造化，掠万物气运成就真仙！”
“我上捅不破天，下刺不穿地，中间屠不尽世间万物，谈何争？”
盖伦有着他自己的一套理论。
“任何一个修真者都有自己的道，师父你的道便是争，跟什么都可以争，这很强，起码师父您是宗门前三的强者。而我的道暂未形成，可多少也有些雏形存在了。”
“剑道是基石，霸道是载体，我想称它为无敌之道，但总觉得过分装逼，这不是我性格。那就谦虚些，暂且程它为……一般小无敌之道吧。”
“……”
章玄这个徒弟盖伦，总是能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让自己沉默。
“所以我觉得，不能老出去打打杀杀，谁欺上门来，便打他个丢盔卸甲，打他个落花流水，打他个骨骼尽碎。”
“你是不是对骨骼尽碎有什么执念？”
“没有没有，我一点也不想把青藤峰首座也打个骨骼尽碎，毕竟是个女子，出于颜面起码得少断条肋骨吧？”
他真的好温柔，我哭死。
章玄仔仔细细地想了想，以盖伦的修炼速度，在青藤峰那女人渡劫之前先一步修到渡劫期的概率还真的存在。
“既然你想击败青藤峰首座，那下山历练的事情就更该去了。击败天下骄子，赚取赫赫威名，到时携大势归来，多完美的画面？”
盖伦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师父只知道打打杀杀，太不让自己省心了。就这样的脑子，能修练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确实是老天无眼。
“您老到底有什么事吧？”
盖伦索性把话题挑明了。
“单一个下山历练可请不动您老在这里跟我婆婆妈妈半个时辰。”
“嘿，我这弟子真就是聪慧难当！”
章玄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内部消息，天魔堂占据的那处上古遗迹近期有开启的动静。”
“哦。”盖伦兴趣缺缺地耸了耸肩，“好大个内部消息，我记得那处遗迹每百年便固定时间开启一次，天魔堂都会派弟子进入历练。”
“这次不一样，似乎是遗迹数万年来第一次大规模开启，覆盖范围不止天魔堂山门，而是覆压二百余里，初步推算，可进千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