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国还是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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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算是盖伦这几年来最为轻松的几日了。
战斗没有多少，吃喝不用发愁，最重要的是就连失去的头发也已经生根发芽，重新长出了细密的发茬，这才是心情好的关键。
天光黯淡，离开之日将近。
“根据之前门中长老所说，就像是进来之时那片光幕一般，出去之时几乎没有任何预兆，自身被动进入此前那黑暗之中，再之后睁眼，便是外面的世界了。”
武俊杰向着两人解释着他得到的情报，总之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出门之后便在之前聚集地附近，也不怕传送到什么危险区域影响自身。
“这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
盖伦狐疑地看着武俊杰，这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像他进来过似的。
“青藤峰有位长老，当年在天魔堂做过一阵子间谍，他进来过。”武俊杰理所当然地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间谍？”
“当然，不然你以为天魔堂为何那般容易就从顶级宗门变成一流宗门的？高手折损倒是其次，主要是中间断了传承。”
武俊杰看着越来越黯淡的天光，一屁股坐在地上，与盖伦两人讲起了故事。
“某些特定功法的传承人意外身故，门中又无其修行之法的记载，传承便基本断了，这种事情其实很好操作。”
似是有经验一般，武俊杰侃侃而谈。
“制造意外搞死弟子，传承便接不上了，不过这样做有个弊端，容易暴露身份。所以通常情况下就是下毒或者在其灵丹、灵石上动手脚，潜移默化歪曲其修炼路径，使其难寻大道。”
“一些重要的典籍稍加修改，或者直接将成系统的某套典籍中关键部分偷盗出来，功法无法圆满，便留存了破绽。”
“这等间谍事务不一而足，虽是小道，说出来为人所不齿，但潜移默化，时间久远总能造成极大的损害。”
“这损人利己的事情，就不怕惹下因果？”盖伦觉得这种事情必然要欠因果，等以后攀附大道，岂不是要有心魔？
“因果？万千修炼者中，有几人能接触到因果？”
这次说话的是鹤只因，这小子难得深沉了一次：“我等所谓的因果，最近的都是元婴凝成之时所看到的天道幻象。其次便是渡劫期最后天降劫雷，因果越多，雷劫杀意越盛。”
“渡劫期暂且不提，你知道万千修炼生灵有多少能到元婴期？”
盖伦一时语塞，他自认是不担心瓶颈的，但他不可否认，瓶颈这种东西真的存在。有些人可能天资不错，可就是因为某个境界的瓶颈卡住迟迟不突破，从此岁月蹉跎，泯然众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武俊杰这种视瓶颈于无物的天资才如此被人看好和推崇。武俊杰某种程度上比极品灵根还要珍贵，极品灵根只是极大提高了成仙的可能，而武俊杰这种天赋如果没有极限，只要给他时间和资源，他必成仙！
现在的问题是，谁也不知道武俊杰的极限在哪。
看到盖伦与武俊杰不言语，鹤只因也一屁股坐在了武俊杰身旁。
“万千修行生灵，能有进入金丹境资质者百不存一，这便是外门进入内门的那道坎。”
这些东西盖伦两人还是知晓的，故而鹤只因略做停顿，继续道：“而金丹破境元婴，又是百不存一！”
“这不是你我需要担心的，盖伦天赋自不必言，你是天生异种，元婴如探囊取物。如此一算，修士能接触到所谓‘因果’者，万中无一。”
“哈，人各有其路，容不得我等在这伤春悲秋。”
盖伦也知晓鹤只因今日状态有些不对，思索一番，也多少明白点其中的原因。
他脱胎于凡鸟，血脉觉醒的他又超脱凡鸟。野外的物竞天择要比人类残忍百倍，见惯了生死的他自然对生灵处世之艰难别有一番感慨。
同理心这种东西盖伦不缺，因而此刻他知晓鹤只因是真性情发作，也不便再说什么。
天光越来越暗，明明日照就在头顶，可周遭却似是进入了夜间。
“要走了。”盖伦提醒道。
鹤只因与武俊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出去之后有替他宗门的长老弟子在，为表无极剑宗威视，仪容仪表还是要表现地出尘脱俗一些的。
即使修了仙，也要注意包装自己。
天光不知何时已完全黯淡了下来，即使站在近前，盖伦也逐渐地也感受不到身旁两人的气息了。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黑暗尤为漫长。
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岔子，在盖伦心头打鼓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再次明亮，盖伦与鹤只因、武俊杰一道，站在了此前的广场之上。
一千二百金丹弟子，只回来不到八百人。
这些都是在场四个宗门的天骄，如此折损，无论哪一派都极为肉痛。
各自清点之后，面色最好的当属无极剑宗。此行前来的弟子共折损三十多人，虽依旧肉痛无比，可相比其他几门要好太多了。
半月门回来二百四十人上下，仅次于无极剑宗，虽成绩也过得去，可弟子折损的肉痛同样令半月门上下沉默一片。
金身寺长老那边似乎正在发脾气，回来二百弟子的金身寺这次可是把脸丢尽了，三大顶级宗门之中排名末尾，而且至今还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家如此折辱金身寺。存活的弟子之中无一人遇到仇家，也就是说，但凡遇到之人全都死了。
这无极剑宗与半月门之中，定是有几个天赋绝伦的弟子在里面大杀四方！
见一叶而知秋，金身寺当代弟子的质量，比起另外两门来是要差一些的。
成绩最惨烈的只能是天魔堂了，天魔堂弟子折损过半，回来的也大都怏怏不乐，仇恨的眼神不时望向半月门、无极剑宗和金身寺三家，任谁都能看出，天魔堂这次是遭了算计，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名最后出来的散修朝着众门派长老施了一礼，俩人其实互相之间也不认识，只是刚刚心照不宣地凑在一起，同为无门派者，抱团取暖。
众长老没有找两人麻烦的意思，技不如人这种事情张不开嘴，秘境之中各凭本事吃饭，既然人家活着出来了，无论是实力还是运道，都得捏着鼻子认可。
这便是修真世界潜移默化地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构建这样一个不依靠律法的世界，自然事事处处多了很多的规矩。
事已毕，各门派之间也没什么好寒暄的，返回宗门各自舔舐伤口，有能耐的便开始打算下次宗门齐聚之时找回场子。
返回的途中，盖伦突发感想，向带队长老道了声请辞，便调转方向朝东而去。
“宗族”的事情牵扯盖伦，因果虽来自前身，但因果的果报却还是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自己成为无极剑宗首座亲传的事情早已传回宗族，这十年来盖伦甚少受到宗族关系的侵扰，也多半是因为对方投鼠忌器，惧怕自己这身虎皮罢了。
虽然不愿因宗族事务牵扯，可有一点出行前章玄算是说对了，盖伦需要历练。
自己体内的万千剑意需要时间消磨，如今虽因雷霆之力的缘故消磨加快，但这段时间仅闷在山上也不是个事。
既然要出来转，那东方夏国便成了盖伦的首选。
盖伦脱离队伍之后，又有不少弟子三三两两地辞别了带队长老。带队长老也知晓其中的缘由，自然一一应允。
金丹期进入元婴期的过程，不是靠打坐就能一蹴而就的，武俊杰那个变态除外，其他弟子都需要下山历练寻找感悟。
所以宗门弟子达到金丹期的平日里都不怎么在宗门待着，这也正是无极剑宗各脉那么多人，唯独盖伦之前平日里修习的时候见不到几个。
凭着记忆中的方向，盖伦朝着东方夏国的方向御剑而去。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出意外了，依照记忆中的路，盖伦顺利把自己丢了。
“记忆中是顺着官道一路向东，记得这条路很长来着，当年遭遇匪寇、流民，还差点死在路上。”
盖伦挠了挠头，看着这条记忆中不怎么熟悉的小路，总觉得自己找的方向不怎么对。
嗨，鼻子底下一张嘴，找不到路打听一下便是。
官道毕竟是官道，前后没搜寻多久，盖伦便见到了一条押运货物的商队。
将大剑收回储物戒指，装模作样地在肩上背了个行囊，有些可惜之前的袈裟换了下来，不然此时还能装一个苦行僧。
随着叮当作响的铃铛声，官道的远处一片烟尘逐渐靠近，一道十几辆马车的车队由远及近，盖伦看了看车队两侧的二十来名护卫，确定了这是一家镖局的押镖队伍。
“前方诸位英雄好汉，劳烦问个路程。这去大夏皇都，是从这儿走吗？”
骑马的镖师们早就老远瞅着了这个刻意在路边等自己这帮人的盖伦，看他单枪匹马，本以为是有什么应急的事情，没想到就是来问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