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果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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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打电话去交涉，领导对于他活过来的事情非常意外，刨根问到底，他只得全盘托出。我内心是不愿被推上台面的，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哪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其他的麻烦，现在也没办法了。一刻钟后，店门口来了一辆黑色的公务车，下来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穿着局里局气，戴着金丝眼镜，皮鞋锃亮。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李琛联系的领导了。走近后看清，此人虽身形挺拔，但腿脚有些不便，下半身萦绕一团黑气不散。“刘局，这位就是茅天师，他出手把我救活的。”李琛热络地向他介绍我，他只抬眉冷漠地扫视一遍，似乎是觉得我年纪不大，眼神充满不屑。李琛尴尬地干咳两声，连忙带路让领导往里请。我泡了一壶热茶，听他们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重新说了一遍。像他们这样体制内的人基本都是唯物主义，虽说多年来难免接触过灵异案子，请法师处理不过是实在没办法，无奈何之举。“小茅师傅是吧，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总不能公开去说，不然引起市民恐慌的。”“嗯，你们对外怎么报道这个事情我无所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捉到居安小区那只鬼尸，否则还会有更多受害人出现，要快。”刘局轻蔑地冷哼一声，“别怪我说话直接，像你这样的人我接触过得多了，什么法师都是求财的骗子，看你也还年轻，别走错了路。这个案子我们探案局会负责，不用你再插手介入。”说罢起身往外走，责备地对李琛嘀咕，“你说你啊，是不是伤到脑袋，还是精神受创吓傻了？这小子说什么你都信，他毛都没长齐的样，还捉鬼呢，别被鬼捉了才是！”李琛解释得面红耳赤，还是改变不了刘局的看法，最后甚至对他下命令，回家再休息一段时间，居安小区的案子也不用他再跟进了。哎，傻大帽不善言辞，还得我亲自出手啊。虽说内心极度不愿意证明自己，但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市民受害，我叫住他：“刘局这腿是六年前突然发作的吧，想必看遍名医都无药可治，越来越严重，以至于现在骨头完全变形，肌肉也萎缩了。”他惊讶地瞪大眼，没料到我能说得那么准，不过很快又恢复高冷，波澜不惊道，“你想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有腿疾。”“我能现在就能治好你，信不信由你。”他腿上萦绕的黑气是阴物，纠缠多年后在身上生了根，若再不拔除，很快就会完全瘫痪。李琛忙在一旁接话，“对对对，刘局你亲眼见过就知道我没吹牛逼，茅子是真材实料的天师。”“这些年我遍访天下名医，连云锦山的天医都说无药可救，你个卖纸钱的敢大言不惭说治好我？行吧，死马当活马医且让你试试。”他折返回来，坐在椅子上等我出手。我顿时大笑，还天医呢，云锦山根本
没有外传的医术，只有几名内门弟子有资格修习，精通后需要靠修为才能真的治病。这傻子八成是被骗子打着宗门旗号骗钱了，怪不得张口闭口就说我是骗子。不必与他解释，实力见真章吧。先口念法诀，用玉扳指在他身上收一遍阴气，肉眼可见腾腾黑气马上消退。他不满地说，“这就完了？之前的骗子好歹还烧纸做法给我喝符水。”我没理他，转而施针在他身上游走，几分钟后收回所有的针，再次念咒紫符应声而燃，我顺着火苗往他大腿皮肤上撩，一股子腿毛的糊味。李琛有些担心，生怕弄伤领导吃不了兜着走，又不敢出声问，我向他投去坚定的眼神，他才松了口气。通过法力加持火苗威力，皮肤这个过程必然痛苦，刘局五官扭成一团，不住地呻吟。在符纸燃尽的瞬间，我划破他鼓囊起来的皮肤，左手衔接上金灵灯，黑色的血液喷薄而出顺着流进灯中。我咬破中指将自己的血滴进去，黑血马上炸开了锅，化成一条又短又胖的黑蛇！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后，恶臭充满房间。刘局疼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气血正常运转的舒畅。大腿伤口有黄豆粒大小，我抓了一小把朱砂覆盖上去，再用叶子给他包扎起来。“不洗澡不喝酒，七天后揭开，即可彻底痊愈。”刘局试着起身，麻木多年的腿脚终于传来知觉，不禁大喜，对着李琛激动地喊道，“这小茅...茅天师，当真是神医啊！”“敢问天师，我得的什么病？刚才黑蛇又是怎么回事？”此时一扫之前的轻蔑，毕恭毕敬问我。我轻描淡写地说道，“因果病，是你之前造下的孽。”他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我一生警恶惩奸，从未做过害人之事！”“世上不是只有害人才有因果。”他只好垂下脑袋认真回忆。我收拾好法器，燃起一柱檀香，净化房间的浊气。过一会后他开口了，“我知道了...”原来，六年前他在一线出任务，在野外蹲守通缉犯整整两天两夜，终于等到通缉犯出来时，有条蜥蛇朝他爬过来！他本来隐蔽得很好，就等犯人靠近找机会开枪，可这蜥蛇顺着身上爬个遍实在难以忍受。扭动几次后蜥蛇居然顺着领口滑进了脖子，他去抓的时候动作太大，被不远处的犯人发现有探员在蹲自己。犯人觉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对着他们凶狠地开枪扫射！他躲过了要害，可同行的探员一个重伤，另一个牺牲，而犯人的接应也来得很快，最后当着他的面逃走。看着身旁奄奄一息的同僚，他恨极了，都是这死东西害的！捉过蜥蛇一刀又一刀泄愤，折磨得快死时，将它开膛破肚，用脚踩碎尸体。从此他经常做噩梦，觉得是自己害了同僚丧命。出事没多久后，腿上起了大片水泡，去医院怎么治也治不好，半年后甚至跛了，被迫转做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