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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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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云起求见。”陆内侍想自己再不出个声,云起怕真的是要自个闯进来了。

秋桐朝外看去,果见云起在外头伸长了脖子,正是一脸的焦色。

却见元瑾玄走向了侍卫云起,秋桐也不知道云起和元瑾玄说了些什么,只见元瑾玄又回来和秋桐道,“我这边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事,吩咐小陆子就是。我这边有些补气养生丸,待会让小陆子拿给你。”

主人家都要出门了,做客人的只能离开,秋桐起身,想和元瑾玄辞别,但是,元瑾玄只和陆内侍又简单交代了两句便匆匆走了。

陆内侍果然就唯元瑾玄的话当作圣旨一般,元瑾玄说让他拿‘补气养生丸’给秋桐,他一刻不停留就去拿了‘补气养生丸’过来。秋桐自然不想要的,哪里有请人家帮忙,还带回去别人家的东西的。但是,任是秋桐如何推迟,陆内侍就是将那‘补气养生丸’捧在手中,大有秋桐不接手了,他就一直捧着‘补气养生丸’跟在秋桐身后一般。

为了甩掉陆内侍这根尾巴,不得已的,秋桐只能接受了‘补气养生丸’。

和陆内侍辞别后,秋桐就离开了谧园,知道慕雨薇最终会平安无事,秋桐也再没有什么特别的牵挂了。随后她自己一个人雇了辆马车前往西郊。

据说,西郊往西三十里处有个赖家村,赖家村再往西三十里有个极有名的大片草甸,再往后三十里则是雪山,风景极佳。秋桐很早就听说了,只是碍于路程有些遥远没有成行。

但是,最吸引秋桐的还不是那风景极佳的草甸和雪山,而是闻名遐迩的赖家汤圆。

赖家汤圆果然不负盛名,滋润香甜,爽滑软糯。吃了汤圆,秋桐又让车夫赶车去看看那所谓的草甸。

都已经来了这一趟,错过了这道风景,以后离开了泗汌府后,她大约也不会再专门过来看这里的雪山游草甸。

春季未过,一大片青翠翠或者绿茫茫的草地延绵到看不到地方,绿色的草地上零星点缀着或红,或白,或紫,或黄的各色不知名野花,茫茫数里宛如一席巨大的地毯铺就了这方土地。再远处,极目眺望是连绵的白色群山,群山或高或低,宛如穿着白色裙子圣洁仙女的衣袂,只可远观。

湛然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飘渺的雪山,绿色的草地,美的如一轴画卷。

美丽的景色向来不缺少欣赏的人,除了秋桐还有其他三五成群的踏春队伍。

秋桐下了马车,沿着羊肠小道慢悠悠地走着。

偶而有些羊群出现在草地上,洁白、毛茸茸的羊毛在绿色草地上忽隐忽现,咩咩咩的羊叫声,给这片绿色的草地带来了些许趣味。

泗汌府,府衙前的鼓声半夜沉闷闷地响起。

府衙值夜的衙役顾不得穿戴整齐,随便套上鞋子,忙奔着出门瞧个究竟。

泗汌府西郊赖家村遭到匪徒血洗。这帮匪徒从何而来,谁也不知道,据逃出来到泗汌府报信的村民说,那群匪徒十几个人左右,打家劫舍,见着男人就杀,见着年轻的女人抓,凶狠得厉害。

泗汌府平静了几十年,从未听说过有匪徒,当夜泗汌府就派了兵卫出城追剿。

赖家村地处泗汌府城的西郊三十里外,整个村庄也不过几十户人家,百来口人。本来是非常祥和的小村庄,如今一片狼藉,有的民房的门窗已经被撞破砍烂,有的屋子却被烧的只剩下残梁断壁,鸡鸭牛羊这些家畜都是夜不归宿,在田地里头四处乱窜。

月光皎洁,小小的赖家村的村口突然响起阵阵马蹄,有幸存的赖家村村民壮着胆子跑到隐蔽处瞧个究竟。穿着铁甲的兵卫腰胯府兵特有的大刀沿着蜿蜒小道而来。刚躲过一场死亡劫难,赖家村的村民一见着这平日里看着凶巴巴的兵卫,突然有种失祜儿童见着亲爹娘的激动。府兵凶是凶了些,但是,至少也不会像那匪徒那么丧心病狂!那些匪徒简直就是不把他们当人看,那些匪徒简直就是把他们当作菜瓜砍!

泗汌府守将策马随在一个黑色披风男子身侧,见黑色披风男子突然朝道路旁的一处草垛处看了下,泗汌府守将立即拔缰勒马,又朝着那草垛处厉喝出声,“什么人!”

关守将话落,其身后的兵卫纷纷‘刷刷刷’拔出身边的兵器,虎视眈眈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都给老子出来——”关守将厉喝出声,末了才小心看了下身侧黑色披风男子,见身侧男子神色不动如山,着实看不出其半分心思。

月色下,两个瘸着腿的村民哆哆嗦嗦从草垛处钻出来,声音中还带着些许颤音,“官爷,官爷,咱们是本地的村民。”

普通村民的短衫布衣,套着打着补丁的布鞋,蓬头垢面,神情中有着乡下人家的老实巴交,说的话也是带着本地特有的腔调,确实是普通村民无疑。

泗汌府守将问道,“那群匪徒呢!”

“我们不知道!”被问话的村民甲头摇的如拨浪鼓般,回想着白日那一幕,他还是一脸的惊惧,“下午他们在我们村这里,见人就砍杀,还抓走了好些人!”

村民乙却是比较镇定一些,他想了想补充道,“有人看到,他们好像往西边去了!”

再往西走,就是无垠草甸,几无可以藏人之处,能藏匿的地方也就是那连绵的群山。

“你们的村长可还在?”清越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些许月辉的清冷。

村民甲看向说话的人,发现那男子身姿挺直安坐于马上,皎洁月光下那男子的一张脸俊得不可思议,清冷而贵气,威风凛凛铁甲将领在其身边,怎么看着都似天神身边的小兵甲。

看着,似乎都看呆过去的村民,关守将忍不住再看了下身侧的男子,心下再一次感叹:当今的靖元王爷长得可真好,俊得真的没边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那么得完美。也难怪让人总是看呆了过去。

可男人再好看,让一个男人这么直勾勾看着,多少总会心里不畅快!让靖元王爷不爽快,关守将想想都觉得有些脖子凉凉的,于是关守将再次出声喝问,“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村民有些禁不住再看了看元瑾玄,总觉得,这人俊地有些不太真实。

一行人前往村中村长的住处。

赖家村村长受了些许伤,得知有官差已经进了村,也顾不得身上还未包扎的伤口赶紧出门迎接。

从村长处了解,这次袭击他们的匪徒都蒙着面,他们也没有看清那群匪徒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只知道他们一群人抢了东西,又杀了人往西边去了。据那些从西边跑回来的人说,他们在草甸那处碰到了那群匪徒,那帮匪徒还在西边草甸杀了好些人。

看了下元瑾玄,关守将继续问道,“那些逃回来的人,如今都在哪里?”

“都安置在村里面,有些人暂住我家里,有的人住在其他人家中,还有些,有些人暂时安置在祠堂里头,大人是否要过去看看。”赖家村村长暗暗擦了把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那些跑回来的人虽然都是灰头土脸的,或是受了伤,但是,他们有的还自称是府城中当大官的家人。

关守将看向元瑾玄,元瑾玄往西边的方向看了看,道,“关将军,你带人往西边的雪山追击。所有被抓的人尽量安全带回。那群匪徒,若是不束手便宜行事。”

关守将得令,带着手下快马加鞭朝着西边而去。

这边,元瑾玄对身侧其中一个随侍道,“云起,你带人去核实一下那些逃回来的人的身份。再安排人手送可以挪动的人回去。”

夜风呼呼而过,赖家村村长家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名黑衣侍卫笔挺而立,警惕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眼睛不时看着不远处修长的身影。

元瑾玄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高高悬挂于天边的玉勾,姿态娴雅,似乎在欣赏这无边的月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际渐渐地露出鱼肚白,侍立一侧的侍卫身形微微一动,他侧目,就见是奉命去核实身份的云起回来了。

“王爷。里面的人没有夫人。”云起回来答复核实的结果。

元瑾玄收回眺望的目光,淡淡嗯了声。

云起不禁抬头看了眼元瑾玄,总觉得自己主子的声音太过平静了。明明前不久,见着那位回来报信的鹰卫,王爷可愣了神的。

元瑾玄慢慢往西边的方向走了走,纤陌间隐约传来老人妇女悲戚的哭声,小孩的啼哭音,或是汉子粗嗓子的叫骂,或是病人痛苦的呻吟,甚至还有鸡鸣狗吠,偶尔还可见到背着药箱的乡间赤脚医生被拉着从这户人家进到那户人家。

走至村尾,橘红色的亮光从东方一角在天与地之间一点点地蔓延,而西部远处高低起伏地群山也慢慢染上一片瑰丽的彩色,竟是极为壮阔绮丽,让人忘乎所以地流连。

元瑾玄驻足,身后云起、云展两侍卫也不约而同被前方的美景所震撼。

“关将军此次恐要无功而返了!”

侍卫云起、云展猛然从的愣神中清醒过来,不清楚为什么元瑾玄说的如此的笃定,但是,他们王爷的判断是绝对不会错的。

元瑾玄最后看了眼西部的方向,转身往回走,“这次的事,你们两怎么看?”

侍卫云起和云展对视一眼,云起道,“这群匪徒出现的蹊跷,杀人手段极为娴熟。所抢劫之物都是一些稍微富裕家中的细软贵重之物。看着,倒不像是一般的匪徒。”

一般落草为寇的匪徒,抢劫必然不会专挑细软,对于那些鸡鸭鹅之类的东西却不屑一顾。而且,此次伤亡居多是那些到此处踏春游览的富人子弟。

元瑾玄勾了勾唇,笑容越来越深,“云起,你快马回城调查军中最近离营所有兵将的详细信息,暗中进行,不要惊动其他人。云展,你调集人手,封路搜山。”

“是!”\/“是!”侍卫云起云展同时拱手应是,起身彼此看见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两条指令,无论那一样都非同小可!难道昨夜已经追击过去的关将军就真的追不上那群匪徒?

不过到了午后,关将军果然还是回来了,带回来了些许人,还有两个不好的消息。第一,那群匪徒早已经匿进群山之中,不知所踪;第二,昨日过来这边踏春的人,有不少人遇上了那群匪徒,有部分人侥幸昨日已经逃回,有的不幸被杀害,还有些失散了,更有些在逃避中不幸坠落山谷之中。

云展的速度非常快,从日升到日落已经将大片的草甸翻腾了一遍,寻到了不少过来踏春游览的人。

有的人除了受了些惊吓倒是没有被伤着,有的人受了些或重或轻的伤,有的人非常不幸在被找到前已经死去多时,而最惨的还是某些长得漂亮的年轻女子,不整的衣着,隐秘部位的残留痕迹任谁都可以想象她们死前所遭受的是何等侵犯。

云展随着元瑾玄走进赖家村的祠堂,此刻,祠堂内的草席上横陈着十几个具尸体。那是此次不幸遇难亡故的人。

不是!

不是!

云展站在元瑾玄身后,每去看一具尸体,心就似被掐住一般,真怕下一个看到的是那张脸。

也不是!

还是不是!

连,最后的一张脸孔也是陌生的。

云展暗暗舒了口胸腔中积压的浊气,随即又紧皱起眉头。这些找到的人里面都没有,那唯一的就只剩下坠亡了。但是,坠亡总比被凌辱强些吧。

“着人将她们送还。”元瑾玄看着最后躺在角落里面女子的面容,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华,面色青白,但却已经死气沉沉,“今日所见之事,勿宣之于他人之口!”

十几个声音异口同声,“属下遵命!”

元瑾玄转身出去,云展紧随其后,屋外比之室内敞亮了许多,西沉的乌金照出暖暖柔色,只是却是暖不到人的心底里去。

云展默默随侍元瑾玄身后,他这位主子自来如巍峨的高山,再沉重的事情都已经走了过来,现如今这事情不过小巫见大巫。

元瑾玄立于村中低矮的屋檐下站了会儿,从昨夜到现在,其实他一直十分冷静,也就只在乍然听闻消息的时候心中微有波动。不过,那也是短暂一瞬而过,他想,他昨夜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查看个究竟,终究来说也只是当时察觉此事非同一般而已。早在一年多前,她本就应该被废弃之人,而现如今,她是存是废其实对于他而言根本也无关紧要。

她本就不应该在他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

然,这么生死不明,也着实让人闹心得很,活总是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与他虽无夫妻之实,却也有那浅薄的名份。虽然,他们未成夫妻之礼,在外人眼中,她终究还算是他女人。便是,真的死了,他也送她最后一程,好歹成全了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

云展看着元瑾玄似乎没有动过的背影,从袖中拿出一物,往前走了一步递给元瑾玄,“王爷,这是寻人的时候,我们的人在一处峭壁的树杈上寻得的。”

织金彩云云绢!

元瑾玄伸手接过,这是昨日在谧园他让人给她披上的,只是竟不想,昨日一别竟然就这般了。其实,她身体已经开始坏死,如此去了也好,省的再受病痛之苦。

云展微微上撩眼皮觑了觑元瑾玄,实在猜不出元瑾玄的心思,但是,他觉得元瑾玄必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吧。当初,在钟家村的后山,他家王爷甚至还亲自背着那位下山,便是到了山下都没有叫醒她,一路背着出钟家村的村口,又亲自抱着上马车。而,他认为这条女子用的云绢可能会是那位的,不过是因为,这条云绢采用的是云锦混着金线织就,云锦本来就是进贡之物,数量少之又少,能用上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家,何况还是用配着金线织就,全天下,织金云锦一年织成的数目不超过五匹。

“云展,带上些人,随本王到谷底去看看。”

云展看了下元瑾玄的侧脸,欲言又止。

那处山谷非常深,当地村民说,那山谷也没有个可以下去的路径。要下山谷,也只能寻特殊的方法。

其实,坠入山谷,凶多吉少!那位从那处峭崖坠下,其实,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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