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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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混血，就是你以前说的天才同学吗？】
【嗯，对的，就是他。】
【确实挺帅气的，惠理想要我介绍给她。】
【嗯……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他…他不是正常人啊，他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其他人差很多，满脑子的理性逻辑。我都想象不出来他谈恋爱的样子，感觉完全没有人能和他合拍。】
【你和他的关系不就挺好的吗？】
【那是我们当初同甘共苦过，而且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这家伙确实比我们这些人聪明一大截，没办法的事情。】
【那，我想个办法拒绝惠理吧。】
【嗯，就说他人很古怪就行了，而且他现在怎么看都不像会谈恋爱的样子。】
通讯那头沉默了半分钟，金正勋看着手机，确认了金智允不会再回消息过来，然后便收起了手机，转身走出了房间。
母亲此刻正好从金智秀的房间走了出来，见到自己后，便主动走上前，认真说道。
“这段时间都关照点你妹妹，帮她留意下周围。”
“嗯。”
金正勋点头答应，她也知道了窃听的事情，反应比金智允还要强烈一些，刚刚在智秀的房间，估计就是在谈这个事情。
母亲叹息了声离开后，金正勋偏头看向金智秀的房间，略微思索了下，然后便迈步走了过去。
沿着一米半宽的过道慢步走向前，来到金智秀的房门边。
只是金正勋还没来及走出最后一步，手里握着的手机就突然又震动了起来。
金正勋迅速低下头看了眼，是金智允回的消息。
哥哥迅速点开。
【你觉得他和智秀……有什么吗？】
金正勋看着这条奇怪的内容，立刻蹙紧双眉，脸上的表情疑惑的无以复加。
他转过身，背贴着墙壁，思考了五六秒，还是没有搞懂。
低着头，迅速打字道。
【你在问什么啊？智秀刚认识他，两个人都是刚认识，能有什么？】
过了五秒。
【那换个问题，你觉得他和智秀合适吗】
金正勋再次蹙眉，但这次他并没有停顿太久。
【他们两个人完全不匹配好吗？性格就差了很多，而且光生活方面就搭不到一起去。智秀喜欢吃辣，陈阁维一点辣不吃。然后陈阁维还喜欢吃芒果，你见过智秀她吃芒果吗，她不是一直说讨厌芒果那个味道。】
【就陈阁维这种，感觉得找个女博士，才能适合他，智秀她……】
这条金正勋只打了一半，然后便犹豫着删掉。
而那一头，金智允的消息又回了过来。
【行吧，我知道了，我只是异想天开随便问问。】
【那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金正勋笑了笑，快速打字道。
忽然，一道阴影从右侧的房间门口探出。
金正勋在点完发送键后，才反应过来，愣了下，然后迅速扭头。
“欧巴你在干嘛？在我房间门口？”
金智秀靠在门框上，探出脑袋，怀疑的看向自家哥哥。
“啊，没事，和智允聊天。”
金正勋站起了身子，迅速地摇了摇头。
“姐姐她到家了吗？”
金智秀关心的问了句，表情也立刻柔和了起来。
“早就到了。”
金正勋随意的说道，然后便转身看向金智秀。
“她刚在问我你的情况，我跟她说你还可以。”
金智秀抿了抿嘴，随即很认真的说道。
“我没关系的，我已经看开了，之前公司里的前辈就出过这种事情，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嗨……”
金正勋轻轻叹息了声，接着无奈道。
“没办法，这世上总有一些过激的人。不过你们公司那边商量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让阁维他给伱们做个警报装置？”
“这才过去多久啊。”
金智秀柔声道。
“公司方面应该要明天才能商量出结果，我刚刚在和彩英她们聊天，让她们也小心点。”
“嗯，是该小心点……”
金正勋轻声答应，犹豫了下之后，随即抬手扶向墙壁，然后后退着说道。
“好了，你休息吧，行程挺忙的，我也得和我女朋友通电话了。”
“欧巴你恋爱进程如何了？”
金智秀走出来一步，笑盈盈的看向哥哥问道。
“嗯……”
金正勋思考着，缓慢后退，然后十分肯定地点头说道。
“我觉得她就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
…………………………
江边公寓，陈阁维站在落地窗边，凝视着首尔的夜色。
刚刚逛过的麻浦饮食文化街，就在他的下方不远处。站在高楼之上，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开阔的视野能够让陈阁维看到很远的地方，视线扫过美食街，麻浦地铁站那边的主路，也清晰的出现在陈阁维的眼中。
再往东南边去一点，就是金正勋他们家，靠近儿童公园附近，一处高档的公寓。
逛街的时候金正勋只说了他们公寓的名称，没有说出具体的地址，但陈阁维隐约觉得，自己现在凝视的这一层，就是他们家的所在。
要想翻出他们家的具体地址也很简单，对于陈阁维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金正勋的社交软件里有一堆在家里拍的照片，通过背景，甚至是金正勋眼中的倒影，他都能够推断出具体的地址所在。、
但陈阁维此刻只是安静的凝视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和想法。
门口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尹相煜走了过来，看向房间内。
“你吃完了吗？我把垃圾都收拾到一起。”
尹相煜像个保姆似的说道，同时目光从陈阁维的电脑桌上，偏移到了落地窗边。
“你在看什么呢？”
尹相煜走进来，随意的问了句，同时抬手收拾起陈阁维电脑桌上的杂物。
陈阁维平静地摇了摇头，接着才舒缓着说道。
“没什么，只是看看夜色。”
尹相煜动作顿了顿，接着便又轻笑着说道。
“你又在想那些逻辑问题了吗？”
“不，我在担心等我去了巴黎之后金尚勋会不会连打几个电话催我回来。”
陈阁维迅速转身，走向自己的电脑桌，同时用极快的语速说着，但面容却依旧保持平静。
尹相煜撇了撇嘴，陈阁维说的这个事情确实很有可能。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陈阁维是联众在技术方面的核心支柱，定海神针走了，金尚勋这个老龙王怎么能不慌。
“不过你爸喊你去巴黎做什么啊？你知道吗？”
尹相煜忽然疑惑地问道，将手里的包装盒收拾好，拿在了手里。
“不知道。”
陈阁维无所谓的说着，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坐下。
“我只知道他的作品要展览，然后他还有一些画报工作，其他的一无所知。”
“可能只是好久没见你了吧。”
尹相煜随意的说了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阁维将电脑打开，而过了半分钟后，收拾掉垃圾的尹相煜折返了回来，手里捧着自己的手机，认真地低头研究着。
“我们后天去霓虹，什么时候走。”
“上午。”
陈阁维轻松地说着，同时目光在电脑屏幕上说过，手里操控着鼠标。
“嗯，世宇他现在霓虹来着，我准备去见见他。”
尹相煜盯着手机说着，人在电脑桌旁站定。
世宇是他们的另一位同学，和跳级生陈阁维的关系一般，但和尹相煜的关系还不错。
陈阁维没有发表评价，只是默默地操作着。
而身旁的尹相煜似乎是联系完了，抬起头来看向陈阁维。
“我跟世宇说过了，他会来机场接我们。”
陈阁维明亮的眸子闪烁了下，思考了一秒，接着便平静地点了点头。
放下手机，尹相煜看了看陈阁维的电脑屏幕，后者此刻正在看公司的网站，似乎是在确认工作方面的问题。
接着尹相煜又抬头看了眼落地窗，刚刚陈阁维似乎是在看东边的方向，那里就是他们刚刚逛过的麻浦美食街。
回想起街道上的场景，尹相煜微微蹙眉思索，接着嘴角便泛起一抹笑意，然后转过头，看向陈阁维说道。
“刚那个，金正勋他妹妹的朋友，好像是看上你了，一直在盯着你看。”
陈阁维依旧盯着屏幕，表情冷漠，言语平静。
“看上我的有一大堆，这种因为外貌而产生的吸引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你喜欢内在美吗？”
尹相煜笑着跟话道。
“我感觉你这个水平，还是找个匹配你的比较好，不然太可惜了。”
陈阁维偏头看了眼尹相煜。
“所以你觉得那个空姐好看？”
“你知道她是空姐？”
尹相煜立刻讶异出声，低下头，疑惑地看向陈阁维。
“我知道金智允是位空乘。”
陈阁维淡淡说道。
“两个人的站姿相符，体态相似，还有她们的腿型和双脚的角度，这不难推断。”
尹相煜点点头。
“嗯，是有可能。”
陈阁维紧跟着说道。
“你如果对她有兴趣你可以自己去约，不用考虑我，把我带上只会大大降低你的成功几率。”
“你直接说你比我帅不就行了。”
尹相煜没好气地说了句，紧跟着就偏过头去。
陈阁维确实比他帅的多，这是他没法反驳的事实。
年轻的混血帅哥停顿了下手上的动作，然后偏过头，看向尹相煜道。
“你现在的状态比较空虚，谈恋爱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弥补生活不足的手段。”
尹相煜看了眼陈阁维，随即问道。
“你呢，你不空虚吗？”
陈阁维顿了下，然后平静道。
“恋爱对于我来说只是人体的几种化学反应的组合，它会干扰我的思路，误导我的判断，使我变得愚蠢，而且大部分女人都是冲着我的相貌，所以最后的结果导向也大概率也会是错误的，我不会为这种高失败率的理智悖论行为浪费时间。”
尹相煜皱了皱眉，每当陈阁维噼里啪啦的说上这么一长串，他的大脑都会开启自动过滤系统，排除掉自己听不懂的部分。
理了下思路之后，尹相煜接着看向陈阁维道。
“那你将来总归要找个伴的吧？你不会就打算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陈阁维敲击着键盘，无所谓的说道。
“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爱情有它美好的一面，就有它痛苦的一面。这个世界本就痛苦，我不觉得找一个人陪我走向注定的毁灭有什么意义。”
“啊，又来了，你又开始讲这套理论了。”
尹相煜随即起身，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同时迈开步子，走向了落地窗边。
“像你这样天天说世界痛苦，人性本恶，那我们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你是怎么得出后半句结论的，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陈阁维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手指弯曲，缓缓捏成拳头，平静地说道。
“这个世界就是痛苦本身，你越是觉醒，就会越发痛苦。但事物的根本选择权在我们，你可以选择克服这种痛苦，去成为更好的人类个体。”
落地窗前的尹相煜止住身形，停顿了片刻，然后才扭过头，缓缓说道。
“这听上去还算有点希望。”
显示器的幽蓝光芒映照在混血帅哥优越的面庞之上，陈阁维迟疑了片刻，然后才认真说道。
“你因为卢美英的事情生我气吗？”
“不，跟那没关系。”
尹相煜迅速否定，烦恼的视线扫向窗外。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只是……一直很生气。”
陈阁维的脑袋稍稍后仰，靠在了工学椅的靠枕上，神情逐渐舒缓。
这时尹相煜忽然转过身，微蹙双眉，好奇的问道。
“如果你谈恋爱的话，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也要找个和你一样聪明的吗？研究生？博士？”
陈阁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文化只能决定人的一小部分素养，并不能定义她的全部。”
思索片刻后尹相煜还想开口，但陈阁维这时已经先一步说道。
“我觉得我会喜欢……独立，有自己思想的女生。”
尹相煜再次蹙眉。
“听上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